起身梳洗完毕,上官琼依旧是穿了件宽袍窄袖的青色男装。
既是已经决心要站在前面,帮阿笙扛掉一切,那么,她就再没有理由去扮作一个娇滴的闺阁女儿的模样。
而且,自修习了金钟意给的炼气心法之后,自她真正的上阵杀敌刀锋见血之后,她也早己不是以前那个咋咋乎乎的单纯女子了,有时候,她甚至把自己当成一位策马扬鞭驰骋沙场的铁血战士了。就这个样子,再穿回女装的话,她会觉得不自在,很不自在。
所以,出现在满是贺客的客厅里的上官琼,依然是一副很简单的男装打扮。
“琼儿啊,在自己家里,怎么衣服穿得这般的简单素净啊?像是咱们家没钱置办衣服似的。显得很失礼的说。”
上官夫人伸手帮上官琼整了衣衫,不无抱怨的幽幽说道。
“娘,琼儿这段时间在外面,穿这样子的衣服己经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娘,琼儿去帮着招呼客人了。”
“别走开,琼儿。”
上官夫人一把扯住上官琼,急急的说道:“你表兄大老远的从北边过来,还带着了许多药材,想给阿笙调理身体的。虽说阿笙己经醒了,用不着他再费心了,可人家的这份情谊还在的,琼儿好歹去打个招呼好好陪人家说说话,回头好生招待招待人家。”
听她说得恳恳切切在情在理,上官琼自然也不好意思偷懒。
抖擞了一下精神,上官琼连连点头称是道:
“娘说得极是。只是,这位表兄今儿来了吗?”
“人家早就过来了,就你贪睡到现在才过来。”上官夫人浅嗔了一句,冲不远处招了招手:
“荣儿啊,你过来一下。”
等真正看清楚这位荣表兄后,上官琼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高挑清瘦的身形,老是笑咪咪的娃娃脸。
原来,这位深受上官夫人喜爱敬重的表兄,就是路上一起喝了好多次酒的秦荣啊。
同样惊?莫名的,是那位笑咪咪的秦荣表兄:
“阿英啊,居然是你!我说是怎么回事,才不过这么一天的功夫,那三表妺就一举抢了我的功劳,害我费劲心思还是没能在姨父姨母面前露脸。闹了半天,居然是你?!原来,你不是什么阿英,居然是,我自家的三妹琼儿?!琼儿啊,你这一路,瞒得我好苦!都说,女大十八变,琼儿你也变得实在太厉害了!”
上官琼有些讪讪的一笑。
只不过,单论起耍嘴,她可不是肯轻易认输的人:
“表兄啊,这事可怨不得琼儿。谁让你一开始也没说清楚,你是这府里的表亲呢。你若起先便实说,琼儿也不敢在兄长面前撒谎呀。而且,何止是琼儿长大了,这些年过去了,表兄不也是长变样了么……”
梁荣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怪不得,每次见到琼儿,都感到好生眼熟,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一般,原来真是老早就见过,是的的确确的妹妹呀。我这做兄长的,打架没打赢妹妹,喝酒没喝赢妺妺,细细的想来,真的好没面子的说。”
“也不能这么说的。”
上官琼诚心诚意的应道:
“娘刚刚再三说过了,说什么都要留表兄在府里吃饭的。咱们今天在家里,没有威胁,也没有负担,正好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喝个尽兴,要彻底的搞明白,到底是谁的酒量更好一些,也好让大家心里有数……”
“这喝酒嘛,自然是省不了的。可是,琼儿,人家都说,琼儿一回来就医好了阿笙。好久都沒见过阿笙了,这会儿喝酒还早,要不,琼儿领我过去看看阿笙?”
梁荣依旧是笑咪咪的,说出的话,依旧是在情在理,让人无法拒绝。
上官琼还是稍稍的迟疑了一下:
“阿笙大病初愈,娘盯着让她好生静养着,也不知道,这会儿又有没有起床?这衣衫不整的,会很失礼的说……”
秦荣难得的皱了皱他那一对淡淡的眉毛:
“琼儿啊,你,阿笙,还有我,自幼都是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的。难不成,咱们才几年不见而己,就能生分得这般厉害了?!阿笙刚刚大病了一场,能侥幸活命,己经是万幸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古板执礼的人吗?”
没等上官琼开口,他沉着脸儿,熟门熟路的往内堂走去。
上官琼一时也无话可说,只能在他身后默默的跟着。
走过游廊,穿过花厅,到内室见到阿笙时,上官琼还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阿笙这家伙,虽说是病未全愈,她却不肯继续的躺着,早己经起了,穿件浅粉色的家居服,头上松松的挽了个发髻,素素净净的一张小脸儿,正坐在那里喝粥呢。
见上官琼进来,她软糯糯的喊道:
“姐,躺这么多天了,我骨头都快躺软了,今儿老早就起了,预备用点早餐,一会儿去后面晒太阳去。姐,你吃早餐了吗?一起吃点?”
轻咳了一声,上官琼一推身边的秦荣:
“阿笙,这是咱们的表兄秦荣,今儿特特过来看你的。”
“表兄秦荣?”
阿笙眯了眯眼晴,脸上有了一小会的茫然。
上官琼不由得一阵暗笑:这位从老远地方来的远亲表兄,连我都不记得。你这家伙,一直都躲在家里不出门,要是能认出她,还真是怪了呢!
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敢露出分毫。一扯秦荣的衣袖,上官琼很是热情的介绍道:“阿笙啊,咱们这位秦表兄可是个医倌,这次,听说你病了,带了好多药,大老远的过来帮你呢。娘喜欢得什么似的,要留表兄在咱家住上一阵子呢。”
阿笙闻言,浅浅一笑,整张脸顿时像一朵素菊初绽一般,白得发光,也美得发光。她微微抬头,甜甜脆脆的说道:
“是这样啊,那阿笙就多谢表兄了,表兄费心了。表兄若肯在这里住上一阵子,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阿笙前段时间,也看过几本医书,有好些不明之处,还想请表兄请点指点呢。”
“指点谈不上,一起琢磨琢磨,那还是勉强可以的。”
秦荣有些嗑嗑巴巴的应道。
站在秦荣身后的上官琼,有些人奇怪的发现,秦荣这个素来沉稳的家伙,这一会,怎么就突然有些慌了?甚至,连他的耳朵根子,都微微的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