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接近,呼吸靠近的瞬间,姜烟的耳朵都麻了一半。
她闭着眼没动,团子喵叫了一声,被傅司眠斜眼,于是十分识相地跳下了地。
随后她感受到清冷的味道在鼻息前靠近,忍不住动了动鼻子,面前的轻笑便传来了,睁开眼,傅司眠的眼睛就在距离她不到几厘米的地方停着。
姜烟装作刚醒,强撑着将戏给演完了,在傅司眠看穿一切的眼神下问:“回来了?还真是准时,说十二点就十二点,你云溪妹妹也肯放你回来?”
“十一点五十九。”傅司眠道。
姜烟抬眼看了一下指针,跟他杠上了,“十一点五十六零三十六秒,跟十二点也没差。”
傅司眠靠在沙发上,随手扔过来一个袋子。
姜烟接住了,诧异扬眉,“什么?”
她打开。
一双高跟鞋在盒子里躺着,白色透明的根部,底色缠绕着荆棘和花枝的图案,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她的风格,反而张扬得像陆云溪会喜欢的东西。
“陆云溪送你的?”姜烟问。
傅司眠侧头回答:“水晶鞋。”
“什么水……”姜烟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再次转头看向盒子里的高跟鞋,脑中灵光一闪,笑出声来,将鞋子扔了往傅司眠的方向扑,“傅司眠,你偷听我和楚墨说话?”
傅司眠将人抱了个满怀,长发的香味顿时窜进鼻息间,应该是刚洗了澡,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比往常重些。
她眼里带着几分狡黠和得意,是平时看不见的灵动感,卸了妆的五官还带着少女的清透,没有妆容加持,反而多了别样的惊艳。
“书房就在阳台隔壁。”傅司眠低声道。
言下之意,他并不是偷听。
姜烟轻嗤,“所以你是讽刺我呢?我说我是灰姑娘,你还真给我买了水晶鞋?怎么,让我下次舞会的时候穿着去?”
傅司眠勾唇,视线在她唇瓣上停着,眼神幽深,“你要是想,有何不可?”
“不怪我张扬?”
她刚才看见了d牌联名的图样,大概在心里算了一下价格,知道这双鞋并不便宜,真穿去宴会还不被陆云溪视为眼中钉?
“不需要藏着掖着。”傅司眠道。
姜烟挑眉,“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以前。”他缓缓开口,“往高处站的意义就是让所有人都对你的生活方式闭嘴,你是我的人,从今以后都可以嚣张。”
姜烟的手指无意识地滑过他的领口,笑了,“傅司眠,我以前为什么会觉得你不会说情话?”
刚才这个场面,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大概都会热泪盈眶,以身相许了。
尤其还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天生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格外有力量,仿佛真的只是叙述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而已。
姜烟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更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傅司眠的身上。
她翻身坐上傅司眠的腰,低头轻轻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
傅司眠眸色微深。
“傅司眠,我喜欢这个礼物。”姜烟轻声道,气息顺着他的耳廓往上,随着俯身的动作可以看见更多风景,酥麻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走,“给你回个礼,想要吗?”
傅司眠斜靠着,微微抬眼,视线里的攻击和侵略感正在逐渐加深。
姜烟对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
他是天生的捕猎者,她是送上门的食物,仅此而已。
“我的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傅司眠道。
“当然,保证您满意。”
姜烟一笑,低头咬开了他的衬衫领口。
扣子往旁边滑去,锁骨展露在她视线里晃着,姜烟倾身往他耳边吹气,但傅司眠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看她表演,此时的身体还是冰凉的。
这该死的自制力。
说明他要是想控制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姜烟突然挪动了一下身子,攀爬中曲线毕露,嗓音清冷地在他耳廓滑过,手指点燃了火花,声线婉转,雾蒙蒙的,带着烟雨流波,往他耳朵里钻。
她勾唇叫道:“傅司眠。”
他不为所动,只有眸色深深,单手搭在沙发边沿。
“就这样,我不满意。”傅司眠道。
“那司眠哥哥希望怎样?”她拉着他的领结扯了扯。
傅司眠不说话了,显然对刚才那句话有了反应。
姜烟眯眼笑着。
她就不相信,这一句出来,傅司眠还能顶得住。
“还是说你想听听其他的?”姜烟继续往上爬,十指纤纤,所到之处都燃起了她意料之外的热度,“老公,人家……啊!”
傅司眠掐着她的腰往沙发上一按。
姜烟毫无准备,怔愣之后轻笑起来,然而笑声也没有维持多久,便被深吻全部吞进了唇舌之中。
再张口时,已经是尖叫。
姜烟有意识的时候还能控制自己压着声音,但身体逐渐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迷失,最后被傅司眠翻身坐在他身上时已是满脑子的空白,直到后半夜才知道自己今天势必要为这一句玩笑付出多少代价。
她再次刷新了对傅司眠的印象,又或者说,这男人就是个无底洞,她总以为已经见到了全部的他,却在一转身之后又给了她新的一面。
凌晨,姜烟刚睡下不久,沉沉的疲倦感带着莫名的恐慌, 席卷了她的梦境。
她梦到自己某一年的生日,杨瓷浑身是伤地回来了,让她帮忙拿卫生棉。
年幼的她懵懂无知,有些好奇,透过卫生间看了一眼,于是便看见鲜红的血液顺着杨瓷的大腿往下流……一直流到满地都是,蜿蜒着朝着她扑了过来。
姜烟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傅司眠低头。
她胸口发紧,嘴唇有些苍白,抬眼看见了他清冷的视线,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半晌,她低声道:“梦见你把我抛下了。”
傅司眠动作微停,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
随后他伸手将人往怀里带,很快听见姜烟的啜泣声,一时间眉头紧锁,沉默下来。
“我不会。”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