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萌又看了非一眼,虽然他依然像个雕塑一样的站着,但是她终究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她自己是冒充的,他虽然傻,但是似乎还没有傻透啊,要是知道她不是郑家小姐,还不得把她丢河里去喂鱼。
于是她压低了声音,往旁边挪了挪说:“现在我冒充郑小姐,其实是弄巧成拙了,如果他们觉得你们身边没有郑小姐,不听解释就跟你们干起仗来,那可就麻烦了,要不然,你们现在就把郑小姐送过来吧?”
叶萌说完,就等着吴东的回应,可是等来的却不是吴东的声音,而是严叔的声音,“叶小姐,既然你选择了代替,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你这一次代替郑小姐去,我们都很感激,老朽对叶小姐也是极为佩服的,可是你这中途反悔,还说出这样的假话,叶小姐,你让我们心里怎么想呢?”
叶萌怔了一下,“不是,严叔,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不是反悔。”
“叶小姐莫不是以为这一次出来是观光旅游的?之前那样的大义凛然是在演戏?”严叔讥讽的笑了一下,“现在发现都是真的,所以又想让郑小姐去?”
“不是。”叶萌立刻否定,可是严叔却冷笑道:“叶小姐,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我会将替郑小姐去的事情说给三爷听,所以我必不会让郑小姐去冒险,当然,叶小姐这中途反悔的事情,我也会向三爷一字不落的转述。”
说完这句话,严叔切断了联络器。
叶萌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联络不上了。
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艹,一群智障吗?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非突然递了一只杯子过来,“小姐要喝水吗?”
叶萌轻咳了一声,“你,你刚才不是站那边的么?啥时侯过来的?”
“小姐过来的时侯。”
叶萌:“那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全听到了?”
非脸色又变了变,“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听到。”
他从自己的耳朵里拔出两个耳塞,“这一次塞的很紧。”
叶萌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个孩子真可爱啊,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教育出来这样可爱又忠心的人呢?
她突然想见见这些所谓的郑家人了。
既然郑流月不来的话,那她就姑且先冒充着,先利用他们找到墨三再说,等发现了她是假的,她再想办法。
这样打算好,她也不打算再跟吴东他们联系了,他们一点也靠不住。
她直接把那个联络器从手腕上摘下来,塞进口袋里,接过非递过来的杯子,一口气就将杯中的水全部喝完。
大约是因为叶萌喝完了那一杯水,非很高兴,接过杯子,又去倒了一杯,递给叶萌,眼巴巴的看着叶萌,那眼神儿好像在说:“小姐,你喝呀,你快喝呀,这是我专门给你倒的,你看我乖不乖?”
叶萌实在是招架不住他这纯真的又渴望的眼神,接过杯子,又一口气将水喝光。
非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嘴里默念着,“小姐喜欢喝水,小姐喜欢喝水……”
然后他又去倒了一杯,递给叶萌。
叶萌有些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喝水是会撑死人的啊?”
非不解的看着叶萌,“小姐喜欢。”
叶萌有些无奈,却又有些心疼这个大男孩儿,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他真的像小狗一样把头凑了下来。
叶萌手却僵在半空,没有落到他的头上,她收起手说:“一个人无论有多喜欢一样东西还是一个人,都该有一个度,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你能听得懂吗?”
非迷茫的看着叶萌,叶萌突然很有心情的跟他讲,“比如说喝水,在我渴的时侯呢,我自然就想喝水,也喜欢喝水,可是我不渴的时侯,我就会觉得这个水没有味道,喝的多了肚子反而会撑,会难受,所以,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太过。”
非点了点头。
“你听懂了?”叶萌惊讶的问。
非又点头,“懂。”
叶萌弯唇笑了一下,“所以,这杯水我不能喝了。”
非点头,将那只杯子扔进河里。
叶萌:“……你扔杯子干嘛?”
“小姐不喜欢。”
叶萌:“艹,白说半天。”
——
船划了大概有四十分钟,便上了岸。
一上岸便能看到茂密的丛林,隐隐还能看到丛林里面有座城堡一样的建筑。
非很兴奋,看着叶萌说:“到家了,小姐。”
叶萌顺着一条鹅卵石的小路走过去,穿过一片竹林,眼前便是一座古堡。
古堡很大气,还透着神秘的气息。
叶萌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郑流月平时的样子,她既然是冒充郑流月,那就要装的像一些。
她平时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而且微微带着一些慵懒,可是郑流月就不一样了,她平时走路说话都仰着头,极为高调的模样,用郑流月的话来说,这就是她们贵族该有的自信和气质。
叶萌努力的仰起头,站得笔直笔直的,跟着非一起往古堡里面走。
走到古堡门口,非在门上轻扣了几下,停了一秒又扣了几下,而且扣门的节奏还挺规律。
叶萌眨了眨眼,这是暗号吗?
而且是用了摩斯密码的暗号?
很快便有人来开门,是一位穿着仆人装的妇人,先看了非一眼,妇人笑道:“非回来啦?”
非点头,“小姐回来了。”
妇人扭头朝着叶萌看过来,惊讶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了叶萌的手,“小姐,小姐,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了。”
叶萌干干的笑,心里想着,这些人真是热情啊,非也好忠心啊,她突然有点羡慕郑流月了。
“回,回来了。”叶萌说起谎来还是有点不太自在的。
“走,小姐,我带你跟大家认识认识。”女人说着,便拉起了叶萌的手,带着叶萌进了古堡。
一路上叶萌都处理震惊的状态,好家伙,这真的是传言中已经落寞了的郑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