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上晴淡淡的道:“我不想死,我会凭自己的本事走出绝杀局的。”
“自己的本事?呵……果然还是个孩子,真是天真。”教官讥讽的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所谓的绝杀局,其实不过是那些贵族的一场游戏罢了,他们可以更改规则,可以掌握你的生命。”
公上晴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声音依然淡淡的,“教官,我现在拒绝聂少爷,也是遵守规定呀。”
教官深吸了一口气,抬了抬手,“罢了,罢了,你现在还是个孩子,你就拗吧,现在聂家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刚得罪了聂家,现在又打架,我不罚你,估摸着聂家也不会放过我,你去吧,去暗房待一夜吧,明早再出来。”
一提起‘暗房’两个字,公上晴心里咯噔了一下,可是就算是去暗房,她也不想当聂向晨的暗卫。
她咬了咬下唇,直接转身,自己主动自发的朝暗房去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可是她依然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感受,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让人疯掉,想去死的感觉。
上次只是一个小时,这次是一整夜啊。
站在暗房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走了进去,这一次没有人推她,她明知道里面是什么,还是主动自愿的走了进去。
她缩在一个角落里,刚一坐下,旁边的虫子,老鼠,蛇,蟑螂,全部都朝着她的身体爬了过来。
她闭上眼睛,努力的想睡去,她想,只要睡着了就好了,一夜很快也就过去了,可是那些东西爬在身上,她根本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爬到她的脸上,在她唇上爬来爬去,公上晴几近绝望,她越是不动,那些虫子越是嚣张。
她最后终于一把将脸上的虫子抓下来,狠狠的摔到地上。
然后,她便听到沙沙的声音,身上的老鼠,虫子好像从身上爬走了,紧接着是咀嚼的声音,再然后,那些东西又朝她爬了过来。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它们把她刚才摔死的那只虫子给吃掉了。
这些东西在这个暗房里,不知道饿了多久,只要有一点血气,它们便会过去嘶咬、啃食。
她用手紧紧的捂着自己手上被烫伤的地方,生怕被那些小虫子嗅到了血气。
然而就算她捂的再紧,那些虫子依然嗅到了。
很快,一只细小的虫子便从她的指缝钻了进去,啃咬着她的伤口。
一开始也不疼,她都没有发觉。
直到更多的小虫子去啃咬的时侯,她才发现,可是这时侯她的手已经被咬的不成样子了,而且还有一些细小的,会蠕动的虫子钻进她手上的伤口里,奋力的吸着她的血,咬着她的肉,每被咬一下,就像是被针扎一下一样,不是疼的要人的命,可是每一下都像是在钻心噬骨。
她终于忍无可忍,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将爬到她身上的虫子死命的踩死在脚下,还有老鼠摔到地上。
耳边一直传来沙沙的声音,不家啃咬的声音,她看不见,却也能想象现在是什么局面。
她手上的伤一阵阵的疼,又有点痒,她用指甲抓了起来,她看不到,却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已然血肉模糊,这时有一些虫子像是闻到了血气,顺着她的脚爬了过来,啃咬她的手,她狠狠的甩开那些虫子,可是太多了,她根本甩不完,后来居然有一条蛇也吐着信子,盘上她的胳膊,长长的牙刺进她的手背。
公上晴拼命的伸手去扯那条蛇,她知道打蛇打七寸,可是她此刻根本看不到,只能用手胡乱的扯,那蛇像是受了惊一般,又咬了她一口。
她还是拼命的去扯那条蛇,终于将它摔到地上,可是很快,又有另一条蛇盘上她的身体,还有源源不断的虫子,老鼠爬过来。
但凡是她血流过的地方,就会被那些蛇鼠虫蚁啃咬,她已经浑身是伤。
她终于不再反抗,坐了下来,开始抱着腿痛哭,“我不想做你的暗卫,我不想做,明明第一次见面还是朋友,明明还一起吃过巧克力的,为什么现在我却要成为你的影子?再也不能跟你平等的说话?”
她哭着哭着终于累了,躺倒在地上,耳边还有那些蛇鼠虫蚁跑来跑去的沙沙声,她听的很清楚,几乎能根据它们的声音判断它们在哪里。
她开始闭眼眼睛,仅靠听力去攻击这些东西。
她发现每一种东西跑动起来的声音不同,她闭着眼睛开始判断这个东西是蛇还是鼠,等判断好了种类,再判断这些东西现在在哪个位置,她一直在自己腿上绑了一把匕首,此刻,她抽出匕首,然后精准的向它们袭去,几乎是例无虚发,每一下都击中这些东西的要害。
整整一夜,公上晴已经不记得她打死了多少条蛇,也不记得打死了多少只老鼠,更不知道有多少只奇怪的虫子。
她像是一个不知道疲累的机器人,一下一下。
天终于亮了。
教官过来让人把暗房的门打开,他本以为这次看到的公上晴会和上次一样,淡定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然而,当暗房的门一打开,他就被吓到了,整个暗房全是血,一地的尸体,蛇虫鼠蚁全都有。
公上晴确实还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她也是浑身是血。
他还以为公上晴死了,惊慌的走过来,伸手在她鼻息下面试探了一下,公上晴却突然张开眼睛,一双本来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变得血红血红的,盯着他,叫了一声,“教官。”
教官被她那眼睛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把它们全杀了。”公上晴机械的扭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教官嘴角抽了抽,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暗房四周,果然,什么也没有了,这些个东西全部被公上晴杀死在这里。
“你……真厉害。”教官说道。
公上晴从地上爬起来,身形晃了一下,差点跌倒,却又稳住了身形,她问:“我可以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