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黄科长的嘴角便剧烈的抽搐起来。
    “李明哲，你什么意思？”
    老黄面色阴沉，咬牙切齿之下，大平头上的太阳穴都高高鼓了起来，恨恨的问道。
    但李明哲依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脸无辜的开口解释，“科长，我这也是从大局利益，怎么着，咱们也得给区领导腾出时间来讲话啊！区领导高兴了，咱们厂才能多拿一些指标，才能为咱们这些员工创造更好的福利，你说对不对？”
    听着李明哲义正言辞冠冕堂皇的说辞，老黄一口钢牙几乎都要咬碎。
    尼玛，反正又轮不到你去讲话，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许久，黄科长才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心不甘情不愿地恨恨说道：“李明哲，你安排的不错！”
    “哪里哪里，科长领导的好。”
    “哼！”
    黄科长重重冷哼一声，扭头就走，把楼梯跺地震天响。
    走出办公楼，老黄越想越气，李明哲没来的时候，他就是科里的土皇帝。
    如今插进来个不跟他一心的烂赌鬼！
    “小舅子！小舅子！”
    老宋刚从厕所跑出来，提溜着裤子在后面大声叫着。
    “在厂里叫我科长！”
    老黄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训斥道。
    嘶……
    看到小舅子这番模样，老宋顿时皱起了眉头，“我说，黄科长，你有啥不顺心的事儿？朝着我发起脾气了？”
    听到老宋阴阳怪气的话，黄科长重重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事，就是那个李明哲，特么的，一天天给我对着干！”
    说起李明哲，老宋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这家伙着实可恶！”
    两人一边谩骂着李明哲，一边朝着厂外走去。
    此时，正值下班的时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一声“老黄！老黄！”
    黄科长眉头一皱，这是哪个胆子大的，连声科长都不叫？
    “老黄，往哪里看呢！我在这！”
    付军推着自行车，嘿嘿笑着走了过来。
    “是你小子……”
    黄科长打量着一身整齐行头的付军，冷冷说道。
    “你小子来厂里干啥？不会是找你那个当了官的姐夫吧！”
    听到黄科长这番语气，精明的付军立刻反应过来，看来，老黄和李明哲，这一正一副搭配的并不愉快。
    “老黄，我有点事跟你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付军说着，便要上前拽着黄科长的胳膊往一边走。
    “什么事！在这说就行！”
    被李明哲折腾了一肚子气的老黄，根本顾不上什么客套，暴躁地甩开了付军的手。
    瞥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老宋，付军有些尴尬，但还是小声跟黄科长解释起来：“是李明哲的事儿，我有重大发现！”
    “什么？”
    一听到有关李明哲的事情，黄科长顿时来了精神。
    “小军，这边说！”
    黄科长看了一圈人来人往的潮流，拉着付军往墙后面走去。
    老宋隐约听到李明哲的名字，顿时也来了兴趣，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黄科长！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到了地方，付军二话不说，便将蛇皮袋子里的东西抖落出来。
    “这是……？”
    黄科长捡起地上的衣服，好奇的查看起来。
    “这好像是我们厂里的衣服！”
    老宋眼疾手快，拿起一件劳保服，翻出小布条，给黄科长指着。
    “没错！这些衣服，都是我买的。”
    “买的？”
    黄科长大惊失色，纺织二厂虽然每天都生产成百上千套各式各样的衣服，但基本都是对下游的批发商和加工厂供货，对于个人顾客，基本没有什么销售业务。
    “小军，这些衣服你从哪里买的？”
    “就在我们村口，三四个小青年，天天拉来衣服摆摊子！”
    黄科长终于反应过来，双目瞪圆，“小军，你是说，这些流出去的衣服，和李明哲有关？”
    “等一下！”
    看着黄科长动了心，老宋在李明哲这里吃了不少亏，警惕心也提高不少。
    老宋上下打量着付军，警惕的开口问道：“付军，我听说，你是李明哲的小舅子？你们不是一家人吗？怎么还有举报自己亲姐夫的？”
    被老宋这么一问，付军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黄科长深知付军这小子的脾性，拦下了盘问的老宋。
    “老宋，小军跟我熟，这事儿说来话长，以后在跟你解释！”
    说着，黄科长给付军点上一支香烟，继续从他嘴里往外套取有价值的情报。
    “小军，你说说看，卖这些衣服的小青年，还有没有印象？”
    付军仔细回想了一下，眼睛一亮，“有！里面有个带头的，留着个大长头发，跟香港那些唱歌的似得。”
    “什么？”
    老宋叼着香烟的嘴巴剧烈抽搐起来，急忙追问：“那家伙是不是个不高？眼皮上还有条疤？”
    “没错！诶，老宋，你怎么知道的？”
    老宋的黑脸立刻扭曲起来，狠狠地踩灭烟头，撸起袖子怒骂道：“特么的，当时揍咱们俩的就有这家伙！肯定和李明哲脱不了关系，那些人都是李明哲的小弟！”
    “啥？挨揍？”
    付军差点惊掉了下巴。
    “没你的事！”
    见付军好奇的打听当初李明哲带人揍他的事儿，老宋顿时黑下了脸。
    “小舅子，这事儿咱们不能错过了啊！李明哲这次可是栽倒咱们手里了！明天不就是干部大会吗？倒是我把付军兄弟带进去，到时候，当着领导们的面，当场检举李明哲！”
    老宋脸上闪过一片阴毒的神色，语气有些激动，这口憋在肚子里的窝囊气，终于有机会出了！
    但话音刚落，付军就神色慌张的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咋不行！”
    看着老宋虎眼一瞪，付军苦笑着推辞起来，“再怎么说，李明哲也是我姐夫，我这虽然是大义灭亲，可……再说，我就是不怕李明哲，我也怕我姐啊！”
    “你怕啥！你宋哥我罩着你！”
    “你不还是一样被李明哲揍过……”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