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一脸愤恨地瞪着她,“王妃自己做过什么,全都不记得了吗?”
在她心里,夜璃渊既是她的主子,也是她奶大的孩子!说句逾矩的,她早就将王爷视作亲生儿子!
眼看着他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她的心都在滴血,简直恨不得把楚婳给活剐了。
楚婳强忍着头痛,回忆着。
昨天好像喝了不少的酒,似乎还大哭过一场……
正当她努力回忆的时候,卫寅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见姜嬷嬷带着人挤在房间里,王妃一身狼狈,他想责备,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顿了顿,他着急的道:“嬷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好吗?”
他冲到了楚婳的面前,急得眼睛都红了,“王妃,王爷快要不行了,你快跟属下过去看看吧!”
“什么?”
楚婳有点发懵,她记得最后一次和夜璃渊见面,他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行了?
卫寅见楚婳一脸茫然,急不可耐地道:“哎呀,王妃,再耽搁下去怕是就来不及了,还是赶紧跟属下走一趟吧!王妃若是还有什么疑问,等过后再解释,行不行?”
“……”
楚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上一件外衣,裹上披风就跟着他走了。
姜嬷嬷虽然气楚婳伤害王爷,但想到她的医术,便没有开口阻拦,转而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她觉得为防万一,还是得通知娘娘那边一声。
于是就派了人去宫里传信。
不一会儿,楚婳被卫寅推进了东明阁。
这一路,她身上差不多已经凉透了,浑身冰冷,整个人都被冻麻木了。
直到进入房间,那暖融融的气息包裹着她,她才算是将将缓过来一点。
搓了搓手,楚婳想让自己的手指能变得灵活一些。
杭廷一见她来了,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王妃,昨晚,王爷把自己关在房里洗了一夜。不只伤口有溃烂感染的迹象,现在还高烧不退,用了很多办法都降不下来,恐怕……”
楚婳微微蹙眉,开启系统扫描了一下。
测温显示,夜璃渊现在的体温已经高达42度。
要是再这么烧下去,很可能会造成大脑损伤,引起抽搐、昏迷等症状,严重的甚至会影响智力,出现酸中毒、碱中毒、休克或者死亡。
她当即就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了一个针管,给他注射了一支复方氨林巴比妥,用以降体温。
然后又喂了他几片头孢曲松等消炎的药。
不用积分,她不心疼,权当是为做一万积分的任务做准备。
之后,她开始给夜璃渊处理伤口。
但拉开衣袍时,却见夜璃渊的腿上也有一个伤口,形似……牙印?
她想了想,又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
折腾了大半天的时间,她才堪堪把夜璃渊体温给降下来一些,但他还是有些低烧。
担心情况会再反复,楚婳就一直守在床边。
休息的时候,就从杭廷和卫寅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当她听到卫寅说自己吐了夜璃渊一身,还大哭了一场时,她羞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前世活了将近三十年,她都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
在她看来,不管怎么说,夜璃渊都是一个伤病号,自己实在是不该喝那么多酒,回来还吐了他一身。
虽然一切并不是她的本意……
从前,老师就跟她说过,喝酒容易误事。
尤其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必须时刻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更加不能用酗酒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现在看来,老师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不过,过度洁癖也是病,是病就要治!
而且,她好好待在忆雪阁,没有招惹夜璃渊,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才因洁癖狠狠搓澡,导致一系列的问题发生。
若分责任,那责任不尽在她一人。
这时,就听杭廷唤了一声,“王爷,你醒了?”
“让一下。”楚婳猛地醒过神来,赶忙过去给夜璃渊诊了诊脉。
见他的情况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了,她转头看向杭廷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跟王爷有点事要说。”
杭廷看了看自家王爷,见他闭上了双眼,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到他离开后,夜璃渊睁开双眼瞪向楚婳,怒火再次上涌,咬了咬后槽牙道:“你还有脸来见本王?”
“……我承认,我昨晚上确实不该喝醉。我昨晚上吐了你一身。此事是我不对,我道歉。”
“你居然还敢提?楚婳,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身为有夫之妇,与两个男子在一起饮酒,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后还……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夜璃渊折腾自己折腾了一夜,这会儿极其虚弱疲惫,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喘,额头上也冒出了虚汗。
楚婳自问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根本不能理解为何夜璃渊宁愿强撑病体,也要羞辱她!
原本见他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着实有点可怜,她还打算忍一忍,让他骂两句,发泄一下。
可现在……
做梦!
她冷声道:“我酒醉失去了意识,你若不来也不会发生那些糟心事。平时不见你献殷勤,我一有错漏你就找上门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想要惩罚我啊!”
见夜璃渊拧眉,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面色冰寒,“就在刚刚,姜嬷嬷刚泼了我一身冷水!算我倒霉,这件事算我还你的,我们从此两清!”
夜璃渊脸色阴森而冰凉,眼神如刀似剑,“怎么能两清?你好好想想,你还做了些什么?”
楚婳被他吼得一愣,有点心虚地问道:“我还做过什么了?”
“狗记性,属狗的?”
“……你到底会不会好好说话?动不动就说别人是狗,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楚婳毫不怯弱地吼了回去。
同时,脑子里忽然闪回了一些画面。
好像自己和夜璃渊吵架了,然后扑上去咬了他一口。
想到深到出血的伤口,楚婳的心里又有点发虚了,她弱弱地瞥了夜璃渊一眼,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而且印象实在是太模糊了,她一下子也不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夜璃渊没想到她居然敢冲着自己吼,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原本以为她转性了,但现在一看,还差得远!
她根本就是屡教不改,不值得他费心护她周全!
房内的温度,一下子变得如冷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