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夜璃渊低下头,小心地解释道:“婳婳,我有太多话想要对你说,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眸中隐有泪光,“对不起,是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你别离开,好吗?”
楚婳想要仔细看时,却又发现那丝泪光不见了。
不过,这大概是男人第一次说对不起吧。
未对皇上、太后、贵妃说过,却向她说了。
他的心里确实是有她的。
但,夜璃渊两次隐瞒她,给了她太多的不安感,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楚婳叹了口气,刚软下来的心肠又硬了起来,“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留我就留?”
夜璃渊哑口无言。
他懂楚婳,正因为太懂,所以无法辩解。
他第一次恨自己过于自信,现在的他甚至有些不敢确定楚婳的心意,不敢再说让她留下的话,害怕会适得其反。
在楚婳冷淡的注视下,夜璃渊缓声道:“天色不早了,你若是真的想回武安侯府,我送你。”
他卑微得连“本王”二字都没有敢说。
但楚婳简直气笑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多了几分肃色,“好啊,那就有劳王爷了。不过,等休书写好了,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不想到时候两家闹得太难看,损了武安侯府的名誉。”
“什么休书?”
两个字触痛了夜璃渊的神经,他快步走到楚婳面前,拦住她道:“你若是想回娘家小住几日,我可以备车送你回去。但若是想要和离,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哪怕你再恨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楚婳退后一步,没有点头。
这个动作深深的扎了夜璃渊的心,他咬牙道:“无论是休书,还是和离书,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凭什么?你不是已经有侧妃了么?”
哪怕已经将事情的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楚婳还是很难做到不介意。
平稳的情绪,顷刻间要爆发。
夜璃渊见她红了双眼,心疼地将她揽进了怀中。然后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
楚婳一路挣扎,直到到了床边,便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嘶……”
夜璃渊微微蹙眉,望向楚婳,“咬吧,只要你能解气就好。”
“不咬了,牙疼!放我下来。”
楚婳又挣扎了几下,夜璃渊想了想,把她放到了床上。
两人四目相对,楚婳瞪着他问道:“我问你,今天,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
夜璃渊摇摇头,“等拿到解药,抓到那背后之人,便对你和盘托出。”
“那你为什么就不肯跟我解释一句,怎么,不相信我?还有,你是知道我的医术的,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这蛊暂时还不能解,要让对方知道我还在控制之内,他们才会放心与我交易。那真正的幕后之人诡诈得很,不会轻易现身。敌暗我明,太过被动。”
夜璃渊不是没想过解蛊,但就像他说的,一旦解了蛊,惊动了对方的人,那交易便没可能了。
想要靠严刑逼供,成功率怕是会折半,所以他才决定冒一次险。
楚婳明白了他的顾虑,心里的不快总算消散了一些。
她想了想,道:“我有办法让对方察觉不到我们已经解了蛊毒。不过,刚刚佟思雨已经见过我了,为防万一,还是要提前防备。”
“什么办法?”
楚婳摇摇头,“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待会儿我帮你把蛊毒解了,你送我回武安侯府。”
“你还要走?还想和离?”
楚婳摇头,“与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无关,这次回去,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我要是好端端地在王府里呆着,难免会露馅。而且我还要请我爹娘配合我做戏,否则穿帮了怎么办?”
“……何为穿帮?”
楚婳没有向他解释,而是从系统的药品库里拿了一支麻醉剂。
夜璃渊往后躲了躲道:“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解蛊,难道还能行刺你不成?”楚婳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一针下去,将夜璃渊给放倒了。
她承认,其实还有更好更舒服的办法,但她就是要让他疼一疼。
算是小小地报复一下。
等到夜璃渊失去知觉,她便将人送进了无菌仓,在手术管家的协助下帮他解了毒,并且将那只蛊虫取了出来。
然后放入了培养皿。
刚刚记录完数据,任务完成的电子音就响了起来,只听小七欢欣雀跃地道:“恭喜主人,又有一笔积分入账!抄写医经和蛊虫的任务,一共入账一千六百积分!”
“……现在的账户余额多少了?”
“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已经有五百一十积分了!最关键的,是正的哦!”
已经这么多了?
楚婳愣了一瞬后回神,觉得自己还要再加把劲儿才行。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蛊虫的事。
只要蛊虫不死,母蛊那边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
不过,为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对佟思雨进行催眠,更为保险。
于是,趁着夜璃渊还没醒过来,她就找到了卫寅,对他吩咐道:“找几个绝对可靠的人守着你们王爷,然后,你帮我把佟思雨带到忆雪阁来。记住,一定要做到绝对隐秘。”
既然对方已经把手伸到了他们身边,难保王府内没有奸细,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
卫寅得了指令,也没问为什么,转身就走。
楚婳见了,叫住他问道:“你都不问问的吗?”难道不怕她作恶了?
卫寅摇头,讪笑着搔了搔后脑,“王爷吩咐过,王妃是王府的主母,若是有什么吩咐,底下的人照办便是。而且王妃做什么肯定都有理由,属下没什么好问的,也相信王妃绝对不会害王爷!”
闻言,楚婳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遥想当初,刚刚来到这异世的时候,她举目无亲,几乎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虽然她一直都坚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自己以诚相待,早晚会改变自己在众人心里的形象,得到认可。
可真的等到了这一日,她却感到了一丝心酸。
抛去杂念,楚婳转身回了忆雪阁。
匾额上的忆雪二字,刺痛了楚婳的眼睛。
她当即吩咐锦湘:“收拾东西,待会儿我们就回武安侯府。记得,把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让栾祺他们搬上马车,动静弄得大一点儿。”
“小姐,你就这么走了,不是正好便宜了那个女人吗?”锦湘有些不明白。
如果换成是她的话,巴不得寸步不离地守在王爷身边,绝对不会给那个女人半分上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