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然要见。
夜璃渊站了起来,与卫寅、卫辰朝着府宅的大门走去。
相较于漆黑无光的王府,马车四周有下人们提着灯,将周围罩在了一层光晕里。
楚婳就站在那光晕的中心,背对着王府。
听到大门发出的“吱嘎”声,她闻声转头,那光在她美艳的容颜镀上了一层温润的金色,倾国倾城。
晃花了主仆三人的眼。
“王妃?”卫寅见到楚婳眼前一亮,笑得合不拢嘴。
但紧跟着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笑容不禁僵在了脸上,显得有些古怪。
夜璃渊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神色微变,眉头紧锁。
他故意不去看她,冷淡地移开眸子,望向站在一旁的夜璃宸,“这么晚了,三皇兄来此,所为何事?”
“有些事想要询问王爷。”楚婳代为回答。
“何事?”
夜璃渊现在无比庆幸,在事发之前,婳婳就回了武安侯府。
若是最后无法洗清嫌疑,自己就放她自由,至少不会将她牵连进来。
楚婳见他疏离冷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她刚刚来到这片异世的时候。
那种距离感,让她心底发寒。
迫使自己冷静了一下,她直视过去道:“我想知道,王爷与那个侍卫,可曾私下见过面?”
“……未曾。”
这没什么好避讳的,他与那个侍卫并没有在私下接触过。
不得不说,能用一个小小的侍卫,将他与二皇兄一同拉下马,这计策不可谓不高明。
而众多兄弟中嫌疑最大的,莫过于三皇兄。
夜璃渊利用余光朝着旁边扫了一眼,望向楚婳,拧眉道:“你既已决定与本王和离,还来插手本王的事做什么?想让本王感激你吗?时候不早,你该回武安侯府去了。本王乏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等楚婳开口,他就转身走了。
卫辰欲言又止,赶忙跟了上去。
留下卫寅一人呆立在那儿,挤出一个笑容道:“王妃,您还是快回去吧。”
楚婳微微颌首,望着主仆三人来了又缓缓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可她并没有马上离开。
夜璃宸望着她那单薄的身影,叹了口气,走上前道:“你想要见四弟,只是为了问这个?他说得对,如今,你确实不宜卷进这件事来。等那个侍卫救治过来……”
“三哥,你觉得,那个侍卫为什么要栽赃端王?”楚婳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夜璃宸抿唇不语。
楚婳扬唇浅笑,转身上了马车。
不多会儿,他们来到了大理寺的门口。
等到他们进去的时候,项书和萧老、萧琰都已经在里面了。
见师父已经给侍卫诊治过了,楚婳走过去道:“师父,这么晚还要劳烦您老人家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不是客套,她的心里确实是有些过意不去。
但有日子没有见到师父他老人家,此时相见,她又觉得异常亲切,很想他。
有师父在这里,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心安。
萧老背着手瞅了徒弟一眼,哼道:“你这丫头忙,老头子我想见见自己的乖徒儿,不主动一点儿,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见你一面。放心吧,那个侍卫死不了,舌头也保住了,过个三两天就能问话了。”
他知道徒弟最关心什么,不等她问就说了。
楚婳心下稍安,想了想,问道:“师父,您刚刚给那个侍卫诊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哪里不太对劲?”
“你指的是哪方面?”
萧老觉得小徒弟意有所指,似乎话中有话。
萧琰也难得地抬头瞥了楚婳一眼。
楚婳摇摇头,“暂时还说不好,我也只是猜测。师父稍等,徒儿进去看看再来陪您老说话。”话落,她朝着萧琰点了点头,迈步进了牢房。
有些事,光是靠诊脉难以发现。
她一边诊脉,一边用系统给侍卫做了个全身扫描。
果然发现他的大脑有些异常。
和雅若的情况相似。
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她就离开了牢房,对项书道:“项大人,我不懂审案,剩下的事就要劳烦你多上一份心了。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等审理有了结果,可以通知我一声吗?”
“这……”项书有些为难。
按说,泰和殿上的事牵连甚广,不仅牵涉到荣王,还牵涉到端王。
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更多的人,包括几位皇子。
楚婳身为端王妃,应该避嫌才是,所以他不能轻易答应。
见他一脸为难,楚婳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顿时改了口,“算了,大人如果为难,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我相信大人的人品和能力,一定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说着,她似有若无地朝着贤王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不能怪她怀疑,实在是这件事算下来,这位三皇兄很可能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但是,还有许多问题没有搞明白,她也不能太过主观。
该做的事都做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她便上了萧老的马车。
萧彦博一向是个急性子,能等这么半天已经是极限了,忙问道:“乖徒儿,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师父,在徒儿回答问题之前,能否先请师父为我解一下心中的疑惑?”
楚婳不答反问。
“你说!”
老头子急得够呛,但最终还是把心底的好奇给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就听楚婳问道:“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法子,可以控制住人的心智,强制别人做一些设定好的事?而且事后,还可以不留一丝痕迹,叫人发觉不了?”
“你说的这个,老夫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都只是传言,并没有亲眼证实过。”
萧老是个严谨的人,尤其是在医学方面,未经证实的事他不太想宣之于口。
可楚婳听到他的回答,眸光一亮,追问道:“师父,您在哪里听到过?那是什么法子?”
竟比催眠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