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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怨憎会(四)
    徽墨听糊涂了,疑惑道:“不是就娥儿一个吗?还有哪些有嫌疑?”
    宁姝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优哉游哉边喝边道:“老鸨、素素全都在撒谎啊,你没察觉到吗?”
    “有吗?”徽墨拍拍脑袋使劲儿想,仍是一头雾水,“我怎么觉得她们哭得都挺委屈的,老鸨虽然一开始不老实,可后头都交代了啊,名单写得详细得不得了,边哭边写,不像是还在撒谎啊……宁大小姐,你可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宁姝使坏地勾起唇角:“求我。”
    徽墨想都不想:“求你求你!”
    宁姝:“……”这恳求来得太快,完全没成就感了呢,倒是学学你家世子爷那股傲娇劲儿,逗起来才有趣啊。
    她不由自主想起之前在平南王府做侍卫,贴身伺候那位爷时,他坐着用膳,她站着伺候,伺候完了才轮到她吃饭,而他仿佛故意的,她肚子叫得越欢,他用膳就越慢条斯理,她一时狗胆包天将他束发惯用的簪子抽走:“殿下想要这根簪子吗?求我啊。”
    然后夏侯轻冷冷扯了下嘴角:“我只说一次,把簪子拿过来,重新为我梳发。”
    这几日被他软刀子折磨得快疯,宁姝也倔起来:“如果我不呢。殿下,之前我偷印信逃跑私见十三公主的事已经知错了,规矩我也罚抄好了,殿下是不是该消消气,别再折磨我了……”
    “以下犯上,拿着簪子威胁本王,这就是你知错的结果?”
    宁姝撇嘴道:“我这也不是被逼到绝路了么,殿下,你就饶了我吧。”
    他那日没有蒙那条黑缎,将眉眼全然露出,他静了一会儿,浓眉长睫如远山云雾微起涟漪,过了会儿后道:“照顾我,就令你那么不耐烦吗?既然如此,明日起你就不必来不知堂了,自己随意吧。”
    说完,他径自起身,一头墨染的发失了簪子的禁锢,随他的步伐拽地而拂。宁姝立马心口缩了缩,紧张地追过去:“不是的,只是口腹之欲,人之本性,每日看着你用膳我干等着,实在不好受。你别走!好好好,我过去,我立刻过去给您重新梳发!”
    她追得太急,一下子没注意踩在了自己的袍子上,整个人向前方栽去的过程中,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罗衣。
    然后,哗一声轻响。
    夏侯轻的衣服被她扯歪,露出了他雪白的肩与一小片后背。
    她眼珠子立刻瞪大,天问八卦的脑袋瞬间从窗外探了过来又识相地立刻缩回,其余侍卫包括九思统统转过头,不敢正视。
    她第一次见到夏侯轻那样气急败坏,然后结果就是,她在花廊下陪鸟儿站了一整个下午,又把王府规矩抄写了五十遍。
    徽墨可疑地望着她的脸慢慢变红,蹲下身打量她。宁姝忙回过神,轻咳了一声放下茶杯,开始抽丝剥茧:“从一开始老鸨就在试图隐瞒那条密道的所在,直到后面被戳破她交代,紧接着她就把我们的视线拉到那些知晓密道的嫖客身上,可别忘了,其实老鸨自己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她身为寻芳台老板,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都没人会怀疑。同时,案子现在被人故意牵扯到了二十多年前死去的薛红衣身上,很巧的是,她跟二十多年前的薛红衣正是旧相识,当年那起案件她再清楚不过。为什么她一开始发现使臣暴毙的尸首时,什么都没说呢?
    至于素素姑娘,她的谎更明显了。她自己亲口说她患上了隐疾,五月初七她因不适无法伺候使臣,使臣败兴而归。可五月十二那夜使臣又点了她伺候,之后再一次扫兴,还刮了她一巴掌。你想想,使臣明明知晓她患上隐疾,才隔了几天根本不可能康复,为什么又要点她?她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非她不可吗?”
    徽墨细思恐极:“我天,是哦!那我们立刻把这两个人提出来继续审问啊!”
    “问不出来的,老鸨肯定会说,时间过得太久,她年纪大了,又受到惊吓,所以一下子没想起来。素素则会哭着说,她是为了挣钱奉养残父病母。除非能找到更多更有力的线索,才能撬开她们的嘴巴。”
    不过她仍然乐观,“总之,娥儿既然是这起案件的源头,那么只要她还留在京城,我们一定有机会能够顺藤摸瓜。对了,我请天问代查她身边好友或者关系密切之人,可有些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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