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总，那按照你的意思，王总应该怎么做？”
    苏沫看出来了，王辉和关凤耀之间并不融洽。
    在其位谋其政，作为王辉的机要秘书，苏沫替老板发声，也算正常。
    “对，关总给我们指点一下迷津！”八面玲珑的石志明笑着说道。
    他和苏沫打配合。
    关凤耀斜着眼看着王辉。
    意思是，你小子怎么想？
    难道连个表示都没有？
    服个软能怎么滴？
    王辉实在绷不住了。
    俩下属帮他圆场，他不能再傲娇了。
    “关总，请您说说吧。”王辉硬着头皮道。
    “哈……”关凤耀得意一笑。
    这小子总算认怂了！
    “首先，你的站位要高！”关凤耀道，“你是鼎信的总裁，不是鼎欣房地产的总经理，你的考虑角度要从鼎信全局出发！”
    关凤耀站起身，双手背在伸手，下巴微微扬起。
    一副指点江山的做派。
    “作为鼎信集团的总裁，脑子里需要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件，如何保证整个集团的正常运作和发展，如何保证集团的声誉不受到损害！”
    王辉无奈道：“我就是从这个角度出发来考虑的！”
    “有么？”关凤耀嘴角一撇，微嘲道，“你还考虑房地产公司万一出现裁员的事情，让其他公司把裁员接纳，你这脑子都想些啥？”
    “他房地产公司的锅，其他二级公司凭什么要接？”
    “这次接了房地产公司的锅，下次新农业公司出问题，这锅要不要接？机械公司出问题，这锅要不要接？”
    “鼎信的二级公司十几个，你接的过来么？”
    “而且，你以为你接了锅，那些人就会对你感恩戴德？笑话！”
    “你，王辉，将会把你的优柔寡断和圣母本质，暴露无遗！懂么？”关凤耀伸出一根手指，“记住，如果你只是董事会请来的职业经理人，你无需考虑很多。”
    “但是，你是我关凤耀的儿子，每个人都把你看成是鼎信未来真正的接班人，不管你承不承认，他们都会这么看。你的气质就是鼎信未来的气质。你优柔寡断，就会成为别人拿住你的把柄。”
    “所以，维护鼎信声誉，就是维护你自己的声誉和形象，这是无法分割的。”
    “在这个前提下，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舍弃！”关凤耀的声音，十分坚定。
    “让那个林梅，报警！杨柳那三个垃圾，管他们的死活干嘛？你出面就是来一锤定音，展现维护法制的决心！”
    “杨柳的舅舅高万全，爱怎么用招数就怎么用招数，你别跟他正面对线，房地产公司做不下去，就破产清算。”
    “破产……清算？”王辉有些头晕。
    真的到了这一步了？
    “看你吓的！”关凤耀还是微嘲，“你要懂得，商场里，有一个字，是通行的，就是……诈。”
    “高万全用买房子来诈周华，让周华不敢轻举妄动。咱们就用鱼死网破来诈高万全！仔细算算，高万全的企业体量其实比鼎信还要小。”
    “你就问问他，敢和鼎信玩到底么？”关凤耀嘴角是不加抑制的嘲讽，“哼，不是我看不起他，年纪一大把了，还玩这种幼稚的东西！”
    王辉霍然开朗：“关总，您的意思是，做出一副和他鱼死网破的姿态，他反而不敢动了？”
    “肯定啊！”关凤耀道，“为了一个犯了轮奸罪的外甥，和鼎信闹翻？高万全的脑子是抽了么？他也就是坑坑周华，让他跟我谈，他敢么？”
    “把鼎信房地产坑死，他就不怕鼎信不顾一切报复？”
    “都混到这个份儿上，你觉得高万全会为了杨柳那种垃圾，把自己全副身家都赌上？”
    “事情一旦闹大，不用我们出面，官方就会把那三个轮奸犯处理掉，毕竟咱们鼎信集团是省内著名民营企业，关系着多少人的就业和饭碗？”
    关凤耀傲然道：“王辉，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重要性！”
    “你在外头抛头露面，代表的是鼎信董事会的意志，代表的是几万鼎信人的姿态。那三个轮奸犯，算什么东西，值得你来头疼？”
    关凤耀的话，在王辉面前推开了一扇窗户。
    他，豁然开朗。
    “谢谢关总，我明白了！”王辉道。
    “你真明白了？”关凤耀又追问一句。
    “真的！”王辉点头，“我这就去见林梅，让她报警！”
    “好吧！”关凤耀摆摆手，直接朝门口走去。
    “咣！”门关上了。
    听着关凤耀下楼梯的脚步声，苏沫忽然道：“老板，你不送送他？”
    “辉哥，我觉得吧，你最好送送！”石志明小心翼翼得说道，“不管怎么样，他是帮了咱们。”
    王辉眉头微微皱起，视线扫过李浩的脸。
    后者，缓缓点头。
    似乎也在鼓励他。
    王辉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出去。
    关凤耀走在小区里，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
    微微放慢速度。
    让王辉和他并肩前行。
    “呵……你是来送我？”关凤耀淡淡一笑。
    “是，你帮了很大的忙，应该的。”王辉道。
    关凤耀停住脚步，扭头，和王辉面对面。
    “你是为了公事，来送我？”关凤耀的脸色，沉了下来。
    王辉能出来送他，关凤耀本来挺高兴。
    但是现在……乐不起来了。
    “那不敢劳您大驾，你回去吧！我又不是残废，自己能走！”关凤耀甩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转身大步朝小区门口走去。
    一股邪火儿突然撞上王辉的脑袋。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王辉吼道。
    “我怎么样？”关凤耀转身，怒目而视，“我脸都不要了，主动贴上来给你出谋划策，我特么的有病么？还不因为你是我儿子！”
    “你特么的跟我认个怂能死么？”关凤耀遥遥指着王辉，厉声吼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认怂？你跟我认错过么？你问过我是不是想要原谅你么？你不要我的时候，说不要就不要，现在又回来跟我示好？你这样做我就必须原谅你么？”
    “我今年三十一了，我特么的三十一岁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你让我怎么想？”
    王辉这一通嘶吼，把关凤耀给弄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