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屋子里，关凤耀在躺椅上醒来。
    舒舒服服得伸了一个懒腰。
    他将左耳的小耳机拿了出来，放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收拾完毕之后走出房门，准备去一楼吃饭。
    王辉和温宁顶着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穿得还是昨晚回来的常服。
    他们熬了大半夜，去找寻温家企业报表中的细节。
    温宁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很多东西不能光靠别人告诉她，必须自己认真去发现。
    温家的格局已经固化了十年以上，家族企业矩阵内部一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很多时候，可以通过报表和各种资料看出来。
    “没白熬夜……啊！”温宁刚说一句话，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王辉道：“先吃东西，然后步行我们换个地方继续看！”
    “我发现吧……你还是一个挺好的工作伙伴！”温宁极为“豪爽”得拍拍王辉肩膀，“到时候来帮我，我给你开高薪！”
    “哎呦，谢谢老板！”王辉嬉皮笑脸。
    转眼，看到了面带微笑的关凤耀。
    “爸！”
    “关总！”
    关凤耀呵呵一笑：“你们俩也算是奇葩……人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要发生点儿什么，你们就光工作了？”
    “是，只是工作！”温宁的脸微微一红。
    这是来自长辈，而且大概率会成为未来公公的人的调侃，温宁自然羞涩万分。
    “要注意身体，工作是干不完的……”关凤耀笑着率先下楼。
    温宁狠狠得瞪了王辉一眼，做了一个口型：“都怪你！”
    王辉无奈得耸耸肩。
    饭桌旁，杨芸和柳茹雪以及方季薇早就坐好，就等关凤耀上桌。
    一家之主的气派，还是要有的。
    尽管这是在北京租得别墅。
    杨芸曾经劝过关凤耀可以买下来，但是关凤耀没有同意。
    “大家尝尝我的手艺！”方季薇含笑道。
    柳茹雪微微一笑：“凤耀，这都是方姐一手弄的，我们真是很感动呢！”
    杨芸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儿。
    柳茹雪这话，明着夸，暗里损。
    带着一股酸意。
    杨芸和她站在一条线上，自然是同仇敌忾。
    方季薇根本就是个野蛮闯入者，打破了两个女人和关凤耀之间的微妙平衡。
    关凤耀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微笑，视线低垂，似乎对三个女人之间的明嘲暗讽完全不懂。
    男人……要懂得装糊涂。
    也要懂得，牵制。
    看着桌面上的小豆沙包，鸡蛋羹等中式早餐，关凤耀点头赞许。
    视线落在方季薇脸上：“费心了，起很早吧？”
    方季薇笑着摇头：“也没有啊，只要大家爱吃，我就很开心！”
    关凤耀夹起一个豆沙包，放进嘴里，轻轻咀嚼，开口道：“你晚上没睡好吧？”
    正在盛粥的方季薇，身体微不可查得僵了一下。
    心中瞬间警惕。
    什么意思？
    难道关凤耀知道啥了？
    她强行镇定得望向关凤耀，而后者一直含笑看着她。
    “我是说，这么一大桌子的早餐，你肯定是起得很早，那晚上肯定睡眠不足，能睡好才怪呢！”关凤耀故作不悦，“家里有保姆，你不要那么辛苦！”
    呼……方季薇吐出一口气。
    还好！
    看来关凤耀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发现了什么。
    “对了，凤耀，我今天要去做礼拜，中午应该不回来了，吃饭不要等我！”
    “好啊，我一会儿让司机去送你，中午吃点好的！”关凤耀一脸关心。
    “放心！”方季薇喜滋滋得坐下，加入到早餐中来。
    关凤耀看着桌边的这些人，十分感慨。
    角落里，王辉和温宁一对小情侣暗戳戳得说话，一脸得笑容。温宁夹起一个豆沙包放进王辉盘子里，王辉给温宁剥鸡蛋，一副热恋中的酸臭味。
    杨芸和柳茹雪挨着坐，吃两口就聊两句昨晚的电视剧。
    柳茹雪追剧多，杨芸因为怀孕，很容易就睡着了，所以要靠姐妹第二天早起的补充说明。
    关凤耀的视线，最后落在低头吃饭的方季薇身上。
    直到现在，这个女人给他的观感依然十分复杂。
    俩人有过情，有过儿子，有过怨，现在又住在同一屋檐下……按理说，应该一笑泯恩仇。
    可惜，关凤耀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方季薇在女儿死后的“转变”太过突兀。
    尽管对方的理由看上去无懈可击。
    关凤耀始终抱有极大的戒心。
    就看她什么时候忍不住。
    昨晚，她终于动手了。
    “我吃完了……王辉，温宁，你们吃完来我书房！”关凤耀擦完嘴，先离开了。
    “我们也吃完了！”王辉和温宁将面前早餐打扫干净，跟着上去了。
    餐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只剩下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
    尤其是和同一个男人都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其中滋味，自行体会吧。
    就算不是修罗场，也差不到哪里去。
    “杨芸，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方季薇含笑开口，眼神儿一直在杨芸肚子上飘来飘去。
    怎么说呢？
    笑容中有一种……可怜和惋惜。
    “方季薇，你这眼神儿啥意思？”柳茹雪扬起下巴。
    “孩子从小养到大不容易，杨芸你要多多注意安全啊，营养啊……都这把年纪了，万一掉了，就基本再难怀上了！”方季薇微微一笑。
    这话……杨芸就不爱听了。
    “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杨芸翻了一个白眼儿。
    柳茹雪冷哼一声：“让你住进来，是凤耀的意思，我们尊重，但是我们并不欢迎你，你最好别在我们面前阴阳怪气，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
    “看到了吧，女人啊……”
    书房内，看着监控屏幕的关凤耀无奈得揉揉太阳穴。
    屏幕中，三个女人争吵的声音和画面，一清二楚。
    王辉和温宁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毕竟，长辈在人后的一面竟然是这样，做晚辈的……确实无话可说。
    关凤耀关掉监控屏幕：“餐厅的摄像头呢，在灯里，她们都不知道，所以……这应该是挺真实的！”
    “小辉，温宁，我今天叫你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想和你们聊聊！”关凤耀靠着高背椅，身体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