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鲁秀的钱，起了作用。
    很快，场地里瞬间消防铃声大作，保安们根据日常训练十分熟练而冷静得引导客人从各个逃生门离开。
    钱，自然不用付了。
    很快，场地里就剩下王辉和张鲁秀两个人。
    稍远的地方，似乎是夜店老板带着几个中层领导在探头探脑，也没敢凑过来，因为张鲁秀的助理明确说，自己的老板和朋友有事儿谈，不希望有人打扰。
    “真的要这样么？”王辉皱了皱眉，“即便那钱来的再容易，这么花也不太合适吧。”
    “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张鲁秀微微一笑，“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并不是我多么有钱，只是我挣钱挣得比别人快而已。”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年中的一半时间，我大概身上只有足够平时生活的钱，另一半时间，就是我用钱砸人的时候。告诉你，用钱砸人，真的很爽。”张鲁秀起身，从旁边桌子上拿过来刚刚点好却没有开封的酒，给自己和王辉一人开了一瓶，往桌子上一墩。
    “dj，来点儿舒缓的乐曲！”张鲁秀打了一个响指，示意刚刚回到场内，摆弄打碟机的酷酷小女生，“喝酒需要气氛！”
    女dj懵懵懂懂得听从了他的意见。
    出来工作，眼力价可不能少。
    张鲁秀这种人，绝对是她或者连她老板都惹不起的人。
    一首带着轻微鼓点节奏的古典钢琴曲响起。
    张鲁秀笑着点点头：“不错，这首曲子我喜欢，打赏！”
    助理立刻跑到dj面前，从包里掏出几张红票递了过去。
    女dj接过钱，精神大振，飞快得寻找相同风格的曲子，以备这位大佬随时更换。
    “来，王辉，喝一个。”张鲁秀主动举起酒瓶子。
    此刻，王辉的电话响了。
    他扫了一眼，是刘丹打来。
    “喂，我和王辉喝酒，你们先回！”张鲁秀未经许可一把拿过王辉的手机跟刘丹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关机塞进自己兜里。
    王辉很无奈：“我的手机还是给我吧。”
    “你喜欢刘丹么？”张鲁秀翘起二郎腿，奇峰突起。
    “呃？”王辉仅仅愣了那么不到一秒钟。
    “哈……行了，别解释，越描越黑。”张鲁秀截住王辉要说却没说出口的话，“今天啊，我多说，你多听。”
    “首先，我和你不是敌人，当然……我不想说什么配不配这个问题。”张鲁秀自顾自开始，“不过，如果你以后还像以前那么干，我可能会真的成为你的敌人！”
    王辉很郁闷。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完完全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王辉，你的过往，我都知道！”张鲁秀伸出一根手指，“救过刘丹和曼婷姐妹，慢慢成了好友，然后又拿回了自己的东西，确实干得不错。或许还有其他事我不知道，不过无伤大雅。”
    看来，张鲁秀并不知道他的全部。
    至少，干掉赵勇那件事儿，就最好不要被别人想起。
    那是他第一次在刘丹和李曼婷面前将一个人活活坑死。
    虽然当时很爽，但是未来某一天，谁知道会不会成为敌人的把柄？
    “你，算是有点儿小聪明，遇到事情的时候脑子也很灵活，能很快找到合适的处理方式，知情识趣，懂进退，这都是你的优点。”张鲁秀倒是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而像是一个长辈，认真得评价晚辈。
    这种感觉，让王辉觉得很荒谬。
    张鲁秀这小子应该比他还小几岁，说起话来老气横秋，让人不喜。
    “如果换一个时间，丹丹想要捧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得帮忙，总得有人能冲破天花板，加入进来。但是现在……绝对不行！”张鲁秀的表情骤然严肃，“你知道，丹丹为了你，做了多大牺牲么？你知道，她为了帮你，错过了什么？”
    “你只是手里有几项专利，就想着把专利变现，这世上专利多了去了，凭什么你的就能变现？还不是因为有丹丹在后面毫无保留得帮你？但是你呢？回报了什么给她？这种机会，哪怕对丹丹来说，人生中也只有一次，她却要为了你这个不相干的人，放弃机会，我真看不下去！”
    “等等等……”王辉连连摆手，满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放弃机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知道？”张鲁秀似乎还在判断王辉的表情真伪。
    半晌过后，他才叹了一口气：“你特么的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丹丹这么帮你，我都有点儿嫉妒了。”
    张鲁秀陡然一挥手：“音乐停吧！”
    吓得女dj，第一时间就按了暂停键。
    偌大的夜场里，恢复了宁静。
    张鲁秀拿起小瓶啤酒，直接吹了一瓶。
    他胡乱抹去嘴边的酒沫子，坐在王辉对面，面容微微阴冷。
    掏出手机，翻阅了几下，然后递给王辉：“你自己好好看看。”
    王辉也是满脑子疑惑得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一个新闻截图。
    大意是，一个小范围的青年干部培养计划的实施细则。
    看来看去，王辉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对不起，我还是不懂。”王辉摇摇头，“您明说吧。”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晋升路线，和普通人是不同的。”张鲁秀淡淡道。
    王辉点点头。
    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生带着“优势”。
    就好比高考。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可是在另一条赛道上，却有保送，大幅降分等各种可能。
    当然，通过这种通道上来的孩子肯定有优秀的。
    也必须承认，也有一些本身不那么优秀，但是家庭很优秀的……孩子。
    很多人说，这是不公平的。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公平。
    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如果让那些其他“赛道”的孩子，和普通人的孩子一起竞争，那才是对普通孩子最大的“不公平”。
    你品！
    你细品！
    这个现状，换到张鲁秀目前的话题，也同样适用。
    有四十多岁的科员，也有二十多岁的正处。
    除了能力差距，机遇使然之外，还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