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还能搜到呢，现在就搜不到了。”
    工商局某办公室内，满头大汗的昊然工贸老板，刘斌，摆弄着微博，一脸茫然。
    他的对面，是他引以为傲的连襟，南京某区工商局副局长，齐成。
    “行了行了，搜不到那肯定就是公关掉了，前几天你没看到那个从日本回来的留学生说，她是收了钱故意和王辉摆拍的么？”齐成不耐烦得挥挥手，“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把那十万块还给王辉。”
    “是啊……我这不找你来帮忙，我去过鼎信，那边门卫都没让我进啊。”肥肥胖胖的浩宇爸爸，刘斌，此刻想死的心都有。
    王辉的十万不好拿，拿了烫手。
    他还想着找到一些王辉的负面新闻，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寻找一些灵感。
    结果一搜那些自媒体平台，干干净净。
    留下的只有宫美华疲辟谣的视频。
    “你没办法，我就有办法么？”齐成有些郁闷。
    这个连襟，平时和他相处算是很懂事，所以他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了点儿忙。
    当然，绝对不到违法违纪的程度，只是一些……擦边球。
    同时，有了齐成的加持，刘斌的敬业业务悄悄的“扩大”了不少。
    “齐哥，帮个忙吧。你好歹是工商口的，人脉广，和那边肯定有联系。哪怕帮我约个时间，我登门道歉然后把钱还给他也行啊！这个时候了，我特么的也不要脸了，让他踩，让他抽。这无缘无故给我十万，我慌啊！”
    “你还知道慌啊……你当时要十万的时候咋就不慌呢？狮子大开口啊，你耽误一上午时间值十万啊？”齐成气不打一出来。
    特么的这刘斌一点儿逼数都没有。
    以前外人听说刘斌和他是连襟，有时候就给面子，该不该让的就都让了。
    现在可好，一脚踢到了鼎信这块铁板。
    “我人脉广？我人脉再广也没法跟王辉平起平坐！”齐成一拍桌子，“而且……你也别还了！”
    “啊？不还？”刘斌懵了，“不是……齐哥，你是要我死啊？”
    “蠢货！”齐成气得破口大骂，“你听我说完！”
    刘斌立刻小鸡啄米一样得点头。
    “王辉，人家是鼎信的老大，缺你这十万元？”
    “不缺！”
    “现在，我估计那边肯定要对你动手了，一旦他们动手，谁也保不住你！”齐成眼珠子滴溜溜转。
    “他……他……要怎么弄我？”
    “怎么弄你？你一个小小的工贸公司，鼎信想要压死你，不跟玩一样？办法不要太多！所以……你得给王辉想要的东西！”
    “王辉想要什么？”刘斌已经蒙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二逼，惹到了王辉呢？
    “名！这种企业家，都很重名声！”齐成朝他钩钩手指。
    刘斌立刻凑过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找几个媒体，自媒体也好主流媒体也好，跟拍你。你去慈善机构……不，你去社会福利院，捐钱！捐一百万！用王辉的名义！不不不……五十万，五十万就好。用你和王辉俩人的名义，捐了，然后……不对，不要着媒体。”齐成一边说，一边努力思考。
    他根本不了解王辉，挠不到王辉的痒处，所以极为纠结。
    刘斌听得满脸懵逼：“齐哥，我我到底要怎么弄啊？”
    “你闭嘴，我这里不是在想么？”齐成也是个通透的。
    他知道，如果不马上补救，刘斌这摊子生意是肯定没了。小孩之间的矛盾，这个刘斌竟然开口要十万，这特么的是敲诈啊。
    其实，他很愿意看到刘斌吃瘪，让他知道知道收敛。
    但是看在连襟的份上，他还是得拉他一把，要不然回去自己老婆就要埋怨他没有人情味了。
    “就按我说的办，越快越好，办完之后，我想办法找人帮你带个话，让他知道你做的事儿。估计直接和王辉见面是不太可能了，我够不着他。这次别心疼钱，谁让你嚣张的，这就是代价。”齐成揉了揉眉心。
    刘斌刚要走，电话就响了。
    不知怎么，他特别慌。
    “喂？说。”接通电话，刘斌的语气也十分不耐。
    随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渐渐变得急躁，这边刘斌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知道了……”放下电话，刘斌刚才那股怒气，瞬间抽空，只剩下无力感。
    “咋了？出啥事了？”齐成一愣。
    “鼎信找人，把我客户全都撬走了。”刘斌陷在沙发里，冷汗满脸，面色微白。
    刚才来电话的是他的总管，早晨起来，常年联系的几个客户全都打电话过来说抱歉，以后不能和他们继续合作了。
    一问原因，对方也很坦诚，说是鼎信下场了。
    鼎信有业务能联系的，鼎信亲自接手。
    没有业务相关的，鼎信找合适的对接商家，帮助他们完成。
    刘斌，一个工贸公司，客户其实都不算大，而且省域内的居多。
    一圈电话下来，他公司的客户群基本就瘫痪了。
    还有一部分收入，是来自齐成辖区内的各种路边广告牌以及某些种类广告的制作。
    由于齐成的推荐，不少商家都从刘斌这里走业务。
    用谁不是用？
    用刘斌，还能跟工商口的领导处好关系，两全其美。
    现在恐怕就剩下这些制作广告的客户了。
    这边刘斌还没有缓过来，齐成就接到了顶头上司通过座机打来的电话，他沉默且认真得听了一阵子后，不停得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放下电话，齐成叹息一声：“刘斌，回去把你广告业务停了吧。”
    “啊？”刘斌如遭雷击，“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么？你一工贸公司，承接业务范围之外的业务，又不报备……有人向我领导反应，你再不改，就得拖我下水。这事儿不是大事儿，但是我没法给你托底，你自求多福吧。”齐成说完，就拿着水杯出去了。将刘斌一个人扔在办公室。
    “啪！”
    刘斌愣了几秒钟，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
    一分钟后，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十万元，给你东山再起，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