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的预想没有错。
    第二天，温子谦吸食笑气过量，永久性脑损上的事儿，就开始流传。
    然后，王辉巧取豪夺两位女子家产的事儿，被轰上了热搜。
    沈菲菲，是王辉前妻。
    温宁，是王辉未婚妻。
    而且，她们的家族产业都很凑巧得曾经进入了鼎信矩阵。
    后来，鼎信私有化，王辉将一些非核心产业打包出售，也给予了沈家和温家丰厚的对价。
    说实话，抛开两位女人和王辉的关系不谈，他给出的对价是十分合理且超出两家人预期的。
    也就是说，不存在王辉“巧取豪夺”。
    王辉给的，比他们自己挣得还多，这些资产其实是升值了。
    鼎信方面看到越来越汹涌的舆情，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一切。
    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的正面回应被网友嘲讽，似乎王辉在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温宁的澄清，自然也没有任何用处。
    网络上相当一部分网友，从支持王辉的立场，瞬间倒戈。
    “我真是傻，竟然粉了王辉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
    “被骗了，集美们，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王辉还敢自称爱国企业家？搞笑！”
    “这种人就该判刑！”
    一时间，网络上声讨王辉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大有一种唾沫星子淹死人的意味。
    王辉终于明白什么叫百口莫辩了。
    温宁也终于明白，刘丹说的，网络是一把双刃剑。
    网络，既然可以被王辉利用，自然也可以被敌人利用。
    现在，网暴，如期到达。
    ……
    “干！”
    米华岳笑着和吉田来未碰了一下杯子，仰头一口将茶喝下去。
    然后斜眼看着旁边作陪的王乔：“怎么？不喜欢喝茶？”
    “不，这就喝。”王乔微微一迟疑，硬着头皮，将滚烫的茶汁一饮而尽。
    “米总，给您满上。”作为服务生身份出现的陈雅笑着替几人斟茶。
    倒满之后，她手里拿着茶壶，站在一边。
    是的，她连坐下喝茶的资格都没有。
    桌边只有三个人——米华岳、王乔和吉田来未。
    陈雅居高临下看着略显拘谨的王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怂货一个，就是上不了台面。
    “王乔，看到网上的消息了么？”米华岳含笑问道。
    王乔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点点头：“米总，我看到了，关于我……王辉的消息。”
    他差点儿就脱口而出“我哥”，不过终究还是改了口。
    “你怎么想？”米华岳摩挲着茶杯边缘，淡淡道。
    “我……我对他的事，不太知道。”王乔挠挠头，勉为其难道。
    他当然知道。
    王辉夺取别人家产？
    开什么玩笑！
    沈菲菲王辉谈恋爱的时候，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没有这么僵，王乔知道沈菲菲和王辉的几乎一切。
    而且，沈菲菲沈欢兄妹在鼎信私有之后，也拿到了一笔巨款，这也是事实。
    如果一亿的财产被巧取豪夺之后，能收获两三亿，那王乔也希望这种巧取豪夺发生在他身上。
    可是，米华岳问他的话，他也能听出一些意思来。
    如果他坚定得站在王辉一边，那陈雅那边怎么交代？
    所以，王乔认为，自己能保持“中立”，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不了解？这样啊……”米华岳微微一笑，“王乔，那你有什么是了解的？说来听听？”
    呃？
    王乔一愣。
    “我……王辉一直在我家长大，他工作之前的事儿，我基本都了解啊，您想听什么？”王乔不由自主坐直身体。
    虽然他跟着陈雅，认识了各路诸侯，也结识了一群酒肉朋友，见识过不少所谓大场面，膜拜过不少高人，可是面对米华岳的时候，王乔总是不自觉得心慌。
    这个长相文绉绉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可言说的邪恶。
    总觉得他的眼睛里在酝酿着什么。
    “那就说说，你们的学生时代吧。”米华岳又举起茶杯，“你们兄弟关系怎么样？”
    “那个时候很融洽。”王乔叹了一口气，“王辉虽然是我爸妈的养子，但是我爸妈对他没的说，他对我们家人也没得说，够意思。”
    关系僵归僵，讨厌王辉也确实。
    可王乔终究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父母突然离世后，是王辉撑起了兄弟俩人的生活。
    没有王辉勤工俭学，王乔连吃饭都是问题，更别提后面能拥有自己的生活了。
    说句夸张的话，王辉一定程度上，担任了父亲的角色。
    长兄如父，就是如此。
    “这么说来，王辉应该是个不错的家人咯？”米华岳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对，我虽然很讨厌他控制我的生活，但确实……他很好。”王乔抿着嘴唇。
    米华岳从身边拿出一张a4纸，推到王乔面前：“你看看，这么写行不行？”
    王乔一头雾水得接过，聚精会神得看起来。
    很快，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一片汗珠。
    拿着纸的手，颤抖起来。
    “这……这……”王乔呼吸变得粗重且不均匀。
    眼前的纸仿佛是一张死亡通知书。
    上面的内容，是以王乔的口吻来叙述的。
    里面桩桩件件都写了王辉。
    王辉从小就品行恶劣，无恶不作，是村里人见人厌的臭流氓。
    后来去了南京市里上学，王辉也不是什么好鸟。
    打架斗殴，把女同学肚子搞大，同时还有校园暴力史……虽然王辉考上了大学，但是按照纸上所言，他只是一个撞了狗屎运的恶棍。
    再往后，到了王辉和沈菲菲以及温宁谈恋爱的阶段，纸上的文字以王乔的口吻做了盖棺定论。
    在叙述中，王辉就是一个花言巧语，先后欺骗沈菲菲和温宁，希望通过婚姻抱上有钱人家的大腿，然后自己飞黄腾达的软饭达人。
    如果说这些还不算劲爆，文章的最后，“王乔”还掀开了一条惊天大料——王辉根本不是关凤耀的儿子，是王辉串通医生做了一个局。
    看到这里，王乔快昏过去了。
    “米总，这……太过分了。”王乔苦笑道，“根本无法说服别人！”
    其实，王乔也无法谁负责自己去发这么一条自媒体内容。
    “当然可以说服。”米华岳淡淡一笑，“会有医生替你的话做注脚的。”
    王乔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直到现在，他终于搞明白了。
    米华岳是想让王辉，身败名裂。
    是想从“法理”上，让王辉无可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