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南只觉得脑壳一阵发凉,仿佛有一股电流,窜便了他的四肢百骸。
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神操作,他的内心就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惆怅。
而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妙的恐惧感。
对面的艾伦在掌中的绿光消失后,迅速地撤回了双手,满脸惶恐。
慕景南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掌心,愤愤地看着他:“你搞什么鬼?”
艾伦根本没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他现在想的是,到底要怎么才能解除这个契约。
当时他看到这个契约缔结方法的时候,上面就标注了是禁术。
所以,都铎家主对此也一无所知。
如果都铎家主知道怎么破解,他被惩罚也就算了,要是都铎家主也不知道怎么破解,那他岂不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艾伦看着慕景南,恨不得将他直接撕碎!
该死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
拦截自己也就算了,为什么要伸出手掌?
气急败坏的艾伦,挥舞着拳头,直接砸到了慕景南脸上。
只是下一刻,他立即弹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现在他们变成了真正的“感同身受”!
完蛋了!
莫名其妙被打后的慕景南,毫不客气地回敬了艾伦,结果发现,他拳头所在的位置,自己的脸上,也嗷嗷地痛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恐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慕景南吓得睁大了双眼:“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冷笑一声,将口中的血腥吐掉,艾伦一脸绝望地看着慕景南:“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以后,我们就成了连体兄弟,你痛我不轻松,我死你也活不成。”
慕景南只觉得一阵阵反胃:他和一个男人成了生死悲喜一体?
这比电视剧里演的还要滑稽、荒诞!
可是,刚才他已经领教过了,事实的确如此。
“现在怎么办?”
艾伦吐了一口唾沫,吐掉满嘴的腥膻:“什么怎么办?”
“难不成你真的想和我永远成连体兄弟?”
慕景南磨完牙后,再次睁圆了双眼:“你刚才,难道是想对小澈……你这个禽.兽!”
激动的慕景南,冲上去对着艾伦一阵胖揍,结果连带着,自己也浑身都嗷嗷地痛。
气喘吁吁的慕景南,对着艾伦那种已经肿得变形的脸,想到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模样,顿时气得又想打人。
只是身上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打在艾伦身上,一样痛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最后选择了放弃,颓废地蹲在地上,压抑地怒吼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能这样做?”
艾伦凄然地笑了一下:他只能这样做!
他必须这样做!
他的兄弟们,已经到了华夏国。
而他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到来后,必定是一番你死我活的争夺。
他现在已经没有信心,和他们公平竞争。
因为正如都铎家主说的,他用了一个昏招,当时选择了跟唐思琦合作,导致现在沈心澈对他已经有了戒备心理。
所以,他已经没有了“先入为主”的竞争优势。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唐思琦居然会如此不堪一击?
当时,艾伦想着,就算唐思琦失败了,沈氏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多少还能给他一些支持。
万万没想到,陈昊下手,竟会做得如此干净。
如今,沈彦彻底消失,唐思琦在出院后,也人间蒸发。
这让艾伦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可是,他不能认输!
这么多年,他都是都铎家主继承人的热门人选,或者说,基本已经定了的人选。
现在要让他放弃?绝不!
……
沈心澈狂奔到星澈公司后,终于回了魂。
这个艾伦实在是太诡异,不知道为什么,沈心澈每次靠近他,都能感觉得到他身上压抑的黑暗气息。
上次差点被绑架,还有篮球场上对陈昊的敌意,都让沈心澈对他充满了戒备心理。
偏偏他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天天来找自己表白。
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
沈心澈联合了一大杯热乎乎的果茶,才让自己的心跳趋于平静。
丹尼尔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跟前,指了指楼上:“他又把自己关到了你房里。”
沈心澈:……外有艾伦内有陈昊,好心累!
不过,艾伦那种疯狂,让沈心澈敬而远之。
陈昊的喜怒不定,沈心澈觉得还可以拯救一下。
用钥匙开门进去,走到卧室里,沈心澈就看到了粉红色帷幔里,睡得正香甜的陈昊。
从沈心澈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陈昊的半张侧脸。
睡着后的他,显得无比平静,唇角绷直,带着一丝淡然的知足,和醒着的冷酷不同,睡着后的他,唇角微微勾起,似在微微浅笑着,修长乌黑的睫毛在眼下温柔地躺着,衬得他的五官更加分明。
屋里开了一盏昏黄的夜灯,陈昊的侧脸在暗黄色的灯光下,多了一份温柔少了几分寻常的凌厉,这样的他,如同沐浴在晨光里的少年,明媚而温暖,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靠近。
沈心澈坐在床边,轻轻地拿起小毛毯,披在了他的肚子上。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沈心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他醒着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温柔和温暖,那该多好?
陈昊对她,时有宠溺,时有纵容,但却鲜少有柔情似水的时刻。
有些人,也许天生就不太善于表达爱意。
就是上一辈子默默付出一世的沈心澈,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很亲近,但是却少了点亲密。
陈昊从不会哄她开心,沈心澈从不会像别的女孩那样撒娇卖萌。
简单概括来说,就是他们像谈了个假的恋爱。
沈心澈侧身躺下,看着陈昊绝美的侧脸,默默叹气:看了那么多甜蜜蜜的偶像剧,还是学不会谈恋爱,这是多么的伤感?
睡得正酣的“陈昊”,被一道灼灼地目光直接“看醒”,猛地一下把眼睛睁开。
双手不自觉地成钩状,在床底紧紧用力,蓄势待发:如果视线来源者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他一定会迅速攻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