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刚要再试探两句,前座的李紫辛正好一局打完,转过头来抱怨道:这踏马什么傻哔射手,对线被单杀了四次,我吐了!菜到抠脚还还意思抢射手位,好好一个ADC打成AD
李紫辛被气出了一身汗,说着便转过身去见出风口的位置调到正对着自己脸的位置,这才又回过头:为什么高三要比其他年级早一个月开学?我都还没玩够呢!
话音一落,李紫辛纳闷地看了两人现在的姿势,皱着眉问:你俩挤一起,不热的吗?
他刚一把游戏打得浑身发热,现在看到卓文钦他们紧挨在一起,顿时更热了!
卓文钦若无其事地往后一靠,大概是没碰到把ADC打成AD的射手吧。
艹!卓文钦的一句话果然牵起了李紫辛的怒火,一讲到这个菜哔我就来气,到后期他看到对面来个人就怂得直往后退。我们三个去救他,他居然转身就跑!
卓文钦有段时间没打游戏了,都不知道这游戏版本更新多少回了。这会儿听到李紫辛愤而吐槽,也没有要接茬的心思,只把手搭在秦祎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他其实不担心李紫辛发现。或者说,他巴不得李紫辛能聪明点,快点发现自己和秦祎的关系。
但小张就不一样了。
小张是秦家的司机,是张伯的侄子,而张伯又听命于秦爷爷。卓文钦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一旦小张意识到他和秦祎之间的古怪,绝对会第一时间向张伯汇报。而张伯,必定不会替他们遮掩的。
老爷子年纪大了,是个急脾气,万一知道了,不得伤筋动骨才怪。
可要让他一辈子都这么遮遮掩掩的,那也太不是事儿了。
李紫辛的注意力才从刚才那个菜哔射手的下饭操作上转移开,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你俩今天怎么这么腻歪?
这是李紫辛从小岛上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卓文钦和秦祎,总觉得这俩的状态好像跟之前不大一样虽然他俩之前就挺要好的,但现在这个好里似乎带着点很难形容的东西。
李紫辛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出来,但见两人大腿贴着大腿,卓文钦又半个身子都歪在秦祎身上,手还搁在秦祎腿上怎么看都腻歪得紧。
讲道理,以前他和卓文钦坐过邻座儿,但当时卓文钦简直恨不得能跟他隔个楚河汉界,从来没有过像这样贴着他的时候。别说是他了,就连怕是连卓文钦的爸妈都没这么被他们的儿子这么挨过吧?
卓文钦没想到李紫辛还有这眼力价,挑了挑眉:有吗?
好家伙,被卓文钦这么一问,李紫辛立刻不自信起来。他想了想,改口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啧,还是高估李紫辛了。
卓文钦木着脸,闭上眼,懒得理他了。
李紫辛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是猜错了,但当卓文钦闭上眼,就意味着他并不希望别人打扰。
李紫辛只得转而对着秦祎挤眉弄眼起来。
秦祎垂眸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卓文钦,这才对着李紫辛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李紫辛和秦祎对视了几眼,忽然就领悟到了秦祎的意思,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转回头看了一眼车外,见快到吃饭地方了,就不再打游戏,而是开始刷小视频了。
卓文钦靠在秦祎肩上,耳畔是秦祎有节奏的心跳,一声声的,带着安抚的意味,让他忽然就有些困。
他摸索着扣住了秦祎的手,并不在意会不会被李紫辛看到。
秦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捏了捏他的指尖,轻声提醒道:马上到了,别真睡着了。
嗯。
吃过午饭,小张把他们送到公寓后,李紫辛不知悔改地躺在沙发上不愿再动,而卓文钦则在洗完澡后穿着睡衣直接进了秦祎的房间。
秦祎用的是外面的公用浴室,回来后看到房间里的卓文钦还很是愣了一下。
过来。卓文钦伸手在床上拍了拍,示意秦祎坐到他身边来。
秦祎犹豫了一瞬才屈起一条腿坐到床边,和卓文钦交换了一个很短暂的吻:怎么不睡?
吃饭前不是说好了吗?卓文钦深深地看了秦祎一眼,伸手准确无误地在他胸前点了一下,笑道:你,洗干净,给我等着。
秦祎嘶了一声,怀疑卓文钦根本就是故意瞅准了点戳的。
他一把抓过卓文钦作乱的手,稍微分神去思考了一下吃饭前卓文钦到底说没说过洗干净等着这句话,但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有与没有就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因为,他的男朋友,已经不讲理地撬开了他的唇关,在他嘴里胡搅蛮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卓文钦:我亲亲男朋友怎么了?
秦祎:我钦钦男朋友怎么了?
第95章
午休时间不长, 再加上下午还有课,不能闹得太过,但等到盖上被子、准备睡午觉的时候, 秦祎才惊觉自己的舌根酸得很。
明明亲的时候还没多大感觉,现在停下来了反倒感觉到痛了。
怕是说话都不利索了。
秦祎躺在床上,一边感受着怀里的人传来的体温,一边庆幸: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 他不用说话。
下午两点,闹铃准时响起,秦祎从被子里伸出手,眯着眼将闹钟关掉, 又拍了拍不知何时缩到他怀里的卓文钦:醒醒,上课了。
卓文钦在黑暗中吻上了秦祎的唇。舌尖在秦祎的唇瓣上轻轻滑过, 手也从睡衣下摆处顺着皮肤肌理抚了上去。
别闹。秦祎仰着头, 避开了卓文钦的唇:要上课了。
卓文钦一吻旁落, 遂了秦祎的意退了一步,没再往嘴上亲, 反而是吻在了秦祎的脖颈上。
噙住了他凸起的喉结。
秦祎刚要出言制止, 喉结滚动了一下,瞬间引来了卓文钦的一阵轻笑。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间, 激得秦祎的气息都开始乱了。
秦祎吸了一口气,在事态变得难以控制之前推开卓文钦:真别闹了。
卓文钦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但还是委委屈屈地应道:好吧。
他从秦祎身上起开,迈开长腿下了床,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阳光正盛,秦祎闭上眼缓了一会儿,适应了光线后才睁开。
卓文钦维持着拉窗帘的姿势没动, 一直站在窗边,仿佛窗外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事物一样。
秦祎没太在意,只手脚麻利地换上校服。
然而,直到他衣服裤子都换好了,卓文钦还站在窗户边
看什么呢?秦祎靠过去,四下张望了一番。
因为是开发区,这一片的房子全都是新建的,楼层也高,一眼望出去,就只有林立的住宅高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卓文钦像是忽然回了神一般转过身,见秦祎已经换好了校服站在自己身后,忍不住似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语气可惜道:没看到你换衣服。
又不是没看过。秦祎眯起眼,一本正经地捧住他的脸,煞有介事地将卓文钦重新打量了一遍: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粘人了?
这话要换作是其他人说,卓文钦能一拳打爆对方的狗头,但从秦祎嘴里说出来
卓文钦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秦祎的下巴:不喜欢吗?
秦祎认真思考了一下:喜欢。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卓文钦,又为什么喜欢他,到底喜欢他什么。可当卓文钦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秦祎忽然就觉得,好像怎样的卓文钦都可以,只要是卓文钦就可以。
卓文钦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心情愉悦地仰着头,凑上去在秦祎的唇上碰了一下,这才说:我去洗漱了。
秦祎嗯了声,跟在卓文钦身后出了房门。
让李紫辛没想到的是,他中午才刚跟卓文钦他们抱怨完高三为什么要比其他年级提早一个月上课,下午就从班主任那儿接到了新的噩耗君华中学要求初三和高三的学生,每天晚上在教室里进行晚自习。晚自习时间是从七点半到十点零五分,一共三节课。
他们晚上是六点下课,中间的这一个半小时也就只够回家吃顿饭再赶回学校。这不就等同于是揪着他的头发、扯着他的头皮,逼着他住校吗?!
不过,李紫辛还真是冤枉学校了,学校是真没逼走读生住校。甚至,就因为考虑到毕业班的走读生不少,学校才统一将晚自习安排到了22:05。如果全都是寄宿生,他们就要直接把晚自习时间定到十一点了!
还有就是,属于学生的双休日无了毕业班的学生,周六也要到学校上课了!
李紫辛超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瘫着靠到了后座的桌上,瞪大双眼看着讲台桌上的班主任,一脸的死不瞑目。
班主任见学生垂头丧气,双手撑在讲台桌上,宽慰道:都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怎么还尽想着玩?熬过这一年,高考取得好成绩,考上一所好大学,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紫辛经过两年的不懈努力,成功从普通班混上了文科次重点班的吊车尾。
当然,这个次重点的说法是从老师口里流传出来的,就为了激起他们的积极性。
他们高三年段一共八个班级,到高二拆成文理科后就多出了一个班,但文科班相对少一些理科六个班,文科三个班。
班级顺序也重新排列了,理科重中之重的实验班变成了高三一班,接下来就是按照成绩往下推;文科重点是高三七班,次重点是八班,另一个则是艺术班。
李紫辛刚巧不巧,就是卡在中间的那个八班的学生。
然而,班主任的这句话还是没能让班里的学生振作起来,台下一群学生表情管理失控,犹如天塌下来了一般,再听不进任何话了。
人家七班都没说什么!
八班班主任惯用伎俩就是拿七班来跟他们班的比。
只可惜这一次,隔壁的七班注定是要让老师失望了!
班主任的话音刚落,七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哀嚎起来,声音大到八班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整个八班的气氛变得无比尴尬。
李紫辛一听这声,只觉得悲从中来看看!就连重点班都喊得这么大声,他们名曰次重点,实际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文科班,能不哇啦哇啦吗?
李紫辛一心以为,作为君华中学高三圈内顶流,卓文钦和秦祎应该对学校此举接受良好,尤其是卓文钦别看他平时拽了吧唧、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从小到大就没逃过课!
却万万没想到,他蹿到一班去的时候,卓文钦周身萦绕着我现在超不爽,不要跟我说话的气息。
李紫辛自觉自己的头还不够铁,放弃了卓文钦,转而问秦祎:他怎么了?
秦祎:班主任下午通知从明天开始要晚自习,这周开始周六上课。
李紫辛恍然大悟:没想到学霸竟也有这种烦恼!
卓文钦不爽的并不是上课和晚自习,而是在学校的时间变长,意味着他和秦祎独处的时间缩短了。
算了,无非就是不能亲亲抱抱举高高而已,他们不还天天见面吗?
卓文钦用了两节课时间,总算是没那么气了。
也许是因为卓文钦已经成年了,且猜到了自己那天把他支出去是要请人上门排查,卓父也就不再刻意隐瞒他什么,甚至还会在卓文钦放学后主动给他打电话,将自己查到的一些情况告诉他。
儿子跟谢池锡的关系好是好,但他既然会选择将疑点说出来,那就证明他是知道轻重的,卓父并不担心儿子会把这些告诉谢池锡。
而自从发现家里电脑被装了监控软件后,卓父琢磨了一下,干脆将计就计,继续利用这台电脑进行虚假办公。至于真正的事关公司的项目,他则另外用了一台全新的电脑。
尽管家中电脑上的监控软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谢池锡装上的,但商人的警觉却让卓父不敢掉以轻心。
在尽可能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卓父在公司里也展开了调查。
不过,公司里的调查想要悄无声息的进行有一个棘手的地方谢池锡现在在公司属于管理层,是一个部门的副经理。虽说还不到决策层面,但因为对方表现出色,他还将公司的一个大项目交给谢池锡负责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大项目需要出差一段时间,他也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把公司从上到下都查过一遍。
君华中学的高三年级开展晚自习,这使得卓父给儿子的电话只有三个时间段午休、晚餐、晚自习下课后。
卓文钦从与父亲简短的通话中得知,公司的财务出现出现了问题,账面上出现了虚构交易,并且还有虚开□□的现象。
这件事卓父已经在着手调查,跟卓文钦提起,主要是为了让他提前知道商场险恶。
他和妻子只有文钦这么一个儿子,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他们手里的股份全都归文钦所有,这偌大的家业也需要文钦来继承。等文钦念完了大学,就可以安排他进公司实习,随时准备接班了。
卓文钦一边听电话,一边用筷子在面前碟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
面上是看不出情绪,但秦祎还是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不佳。
肥美鲜嫩的刺身没能获得卓文钦半分好感,反而被他用筷子戳得表面有些凹凸。
通话结束,卓文钦手上一用力,筷子直接穿过了整片刺身,无情地将原本肥厚饱满的鱼肉戳了个对穿。
怎么了?秦祎诧异地望着卓文钦。
没有。卓文钦笑了一下,眸子在店里的灯光照射中显得格外晶亮:这鱼肉弹性不错。
弹性不错也经不住你这么戳啊。
秦祎腹诽了一句,刚想问点什么,又考虑到身边有一个正在胡吃海喝的李紫辛,只按捺下来,换了双公筷为卓文钦夹了一份佐贺的牛肉:尝尝看。
卓文钦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双公筷看了好一会儿:换。
换?换什么?不吃牛肉吗?
秦祎一时间没能明白卓文钦的意思,刚要把牛肉放到自己的碟子里,就听到卓文钦说:换筷子,用你的。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