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坑深处,钟天成仰面躺在那里,鲜血已经流的所剩无几,生命力虚弱到几乎无法探知。在他的身边,趴伏着老太太,满脸的泪痕却毫无办法。她的身体也在流血,还在不停的流。
老道士飘身落下的时候,并没有打算惊扰到两个人。奈何老太太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他只能打破这种安静。
“翠,乐天正在为大家治伤,你还是早一点过去……”
老太太无神的目光里突然闪过一道光芒,努力抬起头看向老道士。她什么也没说,可比说什么都恰当。
老道士暗自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钟天成身上,缓缓的问道:“乐天可以救你一命,而且,作为一个医生,他可能要把你放在最后医治,却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愿意接受吗?”
钟天成已经进入到弥留之际,是不是还有听力,这在已经是个问题。可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目光里最后一丝神采突然消失殆尽。
不得不说,这个人虽然死脑筋,虽然做了错事,可是,他有着自己的骄傲。在不能言语的情况下,用这种方式回答了老道士。
老太太痛哭失声,为了表达这种悲痛,她甚至在燃烧潜能。这是一个悲剧,而这个悲剧却只属于这对姐弟,对其他人来说,这个结局非常完美。
老道士默默的出手,随后,抱起失去神识的老太太飞身出了大坑,来到杨乐天的身边,默默的道:“钟天成去了,他为了自己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杨乐天没有吭声,一只手搭在老太太的手腕上。钟天成的死理所应当,但凡和程允儿、杨春天扯上点关系的,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钟天成如果能够及时醒悟,或许海阔天空了。奈何他是个死脑筋,恐怕杨春天出面找他,也是看上了他的死脑筋。
程允儿和杨春天鼓捣出来这么大的一个阴谋,甚至连最后一步都算计的如此精准。只可惜,他们的目的只达到了一半,杨乐天还活着,篱笆组的前辈高手也无一人陨落。
可说起来,他们还是胜利了。别忘了,钟天成不死,他可以是杨乐天的死敌,可对杨春天和程允儿利用阴谋暗算他这笔帐,也不可能不算。天涯海角都会去追杀。
现在,钟天成这个威胁除掉了,想当然的,钟家的灭亡也近在眼前,斩草除根是他们最喜欢的局面,何况又是借刀杀人呢。
杨乐天和大家回到市区老太太捧着骨灰坛先行一步离开了,老道士真心诚意的向在场每一个人道歉,之后也快速的离开了。
有些人死了,他自然是一了百了了,可活着的人还有很多事情去做。老太太抱着钟天成的骨灰已经伤心欲绝了,恐怕很难再接受钟家覆灭这个现实。她肯站出来劝弟弟自裁,还不是为了确保钟家的安全?
说不得两个人现在要抓紧时间理顺钟家的内部,再进行一次清洗,确保钟家依旧保持着原有的纯洁性,老道士才会厚着脸皮,和一号小老头讨个人情,成功与否……他都努力过了。
杨乐天没有考虑钟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只要他们敢有所异动,一次军事演习什么的,地毯式轰炸一下,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木山市现在风声鹤唳!老道士几乎把整个本地的警方全部排除在各项工作之外,并安排专人,对他们进行甄别。同时,从周边各市调来的警力开始对整座城市进行排查。
针对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跑出去的黑暗势力,一夜之间抓了一个干干净净,试图反抗者,被抬走的是尸体。瘾君子么……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顺着这条线索,要做的事情更多。
杨乐天也没有闲着,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通过某个陌生脸孔上的双眼,就能够认出杨春天,更因为他相信,钟家应该还不知道钟天成的死,杨春天的身边,应该还有钟家的高手在暗中保护着。
他现在的实力自然超过老不死的,当年,老不死的可以随时咬住任何一个古武界老妖怪,掘地三尺挖出来,再弄死,他也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一辆破破烂烂四面漏风的中巴车,开始在市区内晃晃悠悠的到处乱窜起来。无论是大街小巷,只要有路,这辆中巴车就会慢慢悠悠的钻进去。
其实,也不是非得用这种方式去寻找藏起来的钟家人。只是杨乐天不想做得太招摇,逼着杨春天狗急跳墙的逃走。
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要说逃命那绝对是一流的。上一次,几乎在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硬是甩出来一个替身,把杨乐天玩弄在鼓掌之间。
他们在市区内晃悠了两天,竟然一无所获。市区内可以通车的地方,他们都已经走遍了。附近两个县城的街面上,他们也溜达过了。那两个地方面积更小,甚至都没有公交车。
坐在破中巴里面,杨乐天有些头疼的道:“难不成杨春天再次脱身了?”
佐藤香织不想刺激杨乐天,却又不能不实话实说道:“如果杨春天真的脱身了,也是我们在和钟天成激战的时候,趁机溜走的。”
井上佳代也有些遗憾的道:“恐怕钟天成到死都不会想到,他被人利用得太彻底了,连死都成了诱饵,给杨春天谋得了一个脱身的机会。”
杨乐天郁闷了一会,道:“钟家的人不可能跟丢了吧?杨春天只是个平常人,他还能上天入地瞒过人的耳目不成?”
佐藤香织无奈的道:“程允儿能够弄出来那么多的药丸高手围攻主人,那么,她想要弄死钟家的一两个人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只要杨春天配合,去了某个指定的地方,有心算无心的……”
她没有说下去,可是结果已经很清晰了。杨乐天砸吧着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井上佳代似乎对杨春天的事情已经彻底放弃了,道:“杨总,鬼船组织可是被定性了,属于恐怖什么组织的,他们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国界附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