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昱是真的有耐心。
慕悠悠故意磨蹭了许久,他的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意。
“慕小姐抱歉,我大清早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了?”他的姿态放的很低,一双桃花眼轻轻敛起。
慕悠悠对他并没有好脸色:“赵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赵温昱微怔,没想到慕悠悠会这么对他。
毕竟根据他的观察,慕悠悠的性子温和,若不是别人主动招惹她,她也不会冷脸。
但现在……
赵温昱皱皱眉,忽然又笑起来。
难道这就是欲拒还迎?
也对,毕竟他外表出众,不过刚回来,京城里跃跃欲试要提亲的小姐,那都能排长队呢。
他那双桃花眼再次盈满了温和,有意识的放缓了声音,看上去极为深情:“昨日我回去问过爹爹,你放心好了,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为难你了。”
说着,他又安抚了两句:“本公子虽然看上去游手好闲,却也不是个花花公子。慕小姐,昨日见面之后,本公子就时时刻刻挂念着你。”
说着,她将手里的小盒子打开,放在了桌上。
“这是本公子游历在外时精心挑选的,当时就有种直觉,觉得肯定会找到它的主人。现在,本公子好像找到了。”
说完,他就神情的凝望慕悠悠的眼眸,满脸的温和包容。
慕悠悠随意扫了一眼,简直要笑出声来。
不过就是一颗普通的东珠。
但上辈子,自己收到的时候可是开心了许久。因为那是第一次有人愿意送自己东西,用的还是这么温柔的眼神和口吻。
这样的待遇,是她以前从未在二皇子吴御凌那里感受到的,所以她羞怯的收下了,甚至还舍不得拿出来看。
就这样,一步步的进入了赵温昱这狗男人的温柔陷阱。
重活一世,她有钱有闲,见多了宝贝,只随意看一眼,就知道这根本不值钱,还不如自己随意扔给柔儿和昙儿的东珠成色好。
糊弄鬼呢?
于是慕悠悠挑眉,笑眯眯的望向赵温昱。
“赵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浅浅的,轻轻挑眉:“难不成,赵家已经穷成这样了?”
她装作很惊讶似的,指了指盒子里的东珠。
赵温昱微怔。
慕悠悠这才开口:“柔儿。”
柔儿从外面走进来。
“把我送你的东珠拿出来,让赵公子开开眼。”
柔儿愣了一下,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硕大的东珠。
东珠流光溢彩,晶莹剔透,泛着柔和的光芒。不光个头比盒子里大了好几圈,光是成色,就吊打盒子里的好几条街。
赵温昱整个人都傻了。
他皱着眉头:“这是你送给下人的?这么好的东西,怎能送给下人呢!”
他完全不能理解。他记得这东西很贵,自己游历在外时,为了讨得某个姑娘的欢心,可是忍痛斥巨资买了一颗呢。
柔儿对赵温昱的话也不能理解。
她奇怪的看了赵温昱一眼:“赵公子这是怎么了?我们家小姐的东珠,成色更好的都有一箩筐呢,实在放不下了,小姐就给我们都分了些。”
“赵公子可能刚回京城,不知道。我们小姐对下人很好,你看,这料子也是小姐给我们选的。小姐还经常给我们发银子,发首饰。”
赵温昱这才注意到柔儿的穿着打扮。
这料子是时下里很流行的衣料,一般都是小姐们才穿得起,结果慕家的下人穿的都是这个?
再看看柔儿头上的簪子,哪一个不是精致昂贵?
看看外面忙忙碌碌打扫卫生的侍女们,穿的那也都成色极好。
赵温昱又看了一眼慕悠悠,才发现她穿的衣裙,是最昂贵费时的织金锦缎面料,头上的饰品虽然不多,但各个都价值连城。
赵温昱终于对慕家的财力有了更深切的认识。
他看向慕悠悠的神情就越发热切,又悄悄的隐藏在了温柔当中。
“抱歉,怪我没有见识。只是……你也知道,我游历的地方,都不是什么太富饶的地方,而且这是我用心挑的。”
说着,他叹息一声,似乎有些难过。
“慕小姐含着金汤匙长大,自然看不上这些东西。只是……这代表了我的一颗真心。”
他温柔的凝望着慕悠悠的眼眸,那双桃花眼掺杂了几分小心翼翼。
“不过,若你不喜欢,就算了。”
说着,他试探性的将盒子合上。
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是再富有的小姐,应该也不至于第一次就落人面子。
更何况,他表现出来的感情,应该不至于让人忽略才对。
然而慕悠悠连看都没看,笑眯眯的点头:“嗯,你收回去吧,你也听到了,我们家已经放不下了。”
说着,她望向一旁的柔儿。
“端些茶点过来。”
赵温昱的心里忽然就有些没底了。
眼前的慕悠悠,不是他以前任意玩弄的那些小姑娘。
她有钱,有见识,什么好东西都有,根本不可能用物质来收买感化。
他稳了稳心神,再次开口:“你刚刚是不是才刚起床?”
他说着,又连忙解释:“我没有要打听你隐私的意思,只是想着,如果下次,我就晚来一会,你多睡一会。”
赵温昱的眼眸里透着些心疼。
“听闻你开定制阁,受了不少委屈,起早贪黑的。”
说着,他伸过手来,似乎是想要拉她的手。
慕悠悠皱皱眉,身子往后仰了仰。
赵温昱微怔,这才把手收回来,紧接着叹息:“现在你的店铺已经走上了正轨,没必要那么拼命了,听着都叫人心疼。”
“而且慕家那么有钱,你一个女孩子家,没必要这么累。”
慕悠悠总觉得赵温昱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上辈子自己处于弱势,被千夫所指,再加上那个时候慕蓉安又一直压在自己头上,她根本抬不起头来,所以稍微有个人对自己好,就感动的不行。
现在她过的好了,才反应过来,赵温昱这撩人的手段,实在是叫人觉得恶心。
“赵公子,您好像对我有所误会。”她眼眸里透着些清冷,“我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好像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