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星城不大,星城总面积达上万平方千米。
可你要说星城挺大,偏偏方天碰上了同样在这家西餐厅吃饭的本土地头蛇,骆震天。
“骆少,那个弹钢琴的小子,你认识啊?”骆震天的一名狗腿低声问道。
骆震天咬着银牙说道:“认识?就他们青青子衿的这几兜菜,化成灰我都认识!”
说来也巧,这段时间骆震天为了帮朋友推进之前那个上广告的事儿,始终就在省广电这边晃荡。
而且出没的时间非常有规律,早上八九点就来了,一直得忙活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家。
虽然说以骆震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把加塞广告这事儿给办成,但光是人家这份拼搏精神,那还是值得表扬的。
这不,他刚刚与省台里一名主管广告投放的负责人,在西餐厅谈完事儿,刚打算结账走人,就看到了弹钢琴的方天。
对于方天,骆震天可谓是是非常的了解。
自从他在湘中挨了那顿销魂的小皮带,被人家当做死狗一样扔进火车站以后,他就已经把整个青青子衿都给记恨上了。
要按照我们骆少眦睚必报的性格,讲道理他早都应该带齐人马,杀去湘中一雪前耻了。
但由于目前正是马牌酒厂发展的关键期,他的父亲已经不止一次的敲打过他,让他这段时间安生眯着了。
骆震天虽然嚣张跋扈,但总体来说,智商还是没什么大问题,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了酒厂的整体发展。
毕竟你就是条狗,它也能够分清楚是一顿饱,还是顿顿饱,哪个更重要。
所以,这段时间里,对于没什么正事的骆震天而言,他每天睡觉之前,都必须把青青子衿所有高层的照片拿出来看一眼,顺带再扎上几根小针,画个圈圈诅咒一下啥的。
就骆震天对做这件事儿持之以恒的决心,其实就跟教徒睡前祷告啥的,差不多了。
已经看了这么久的照片,现在突然看到真人了,骆震天那心情的激动程度,丝毫不亚于小迷妹看到了自家偶像。
“骆少,那人是青青子衿的啊?”狗腿眨着眼问道:“要不,我现在叫兄弟来,冷不丁的干他一下!”
“……我爹让我这段时间不要惹事。”骆震天内心也很纠结,这肉到嘴边要不吃,狗都做不到啊…
狗腿再次张罗道:“这能出什么事儿啊?骆少,咱这是星城,不是他们那十八线小城市湘中,再说了,我这叫几个兄弟上去给他咔咔一顿砍,他咋知道是我们干的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啊!”骆震天思索了一番后,拍板决定道:“你叫人吧,等那小子下楼,就直接干了!回头我给你拿点好处费。”
“啥好处费不好处费啊!”狗腿很会来事的说道:“骆少,我跟你在一块儿,那是图钱吗?帮骆少办点小事儿,那我是荣幸至极啊!”
“行行行!咱先下去,回头找个隐蔽点的位置,亲眼看着这个青青子衿的高层挨收拾!”说完,骆震天让狗腿买完单,自己低着脑袋下了楼。
而弹完钢琴,回到自己的餐位上依旧和曹玮你侬我侬,感情急剧升温的方天,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条疯狗给盯上了。
骆震天站在西餐对面的马路上,听着狗腿正在摇号叫人,心里非常的高兴。
性格乖张的他,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有吃过在湘中市这么大的亏,如今能够收点利息回来,他感觉相当满足。
而就在此时,一名剃着卡尺头,跨栏背心,蓝色球裤,一身腱子肉的青年就凑拢到了骆震天的面前。
见对方的眼神不怀好意,骆震天皱着眉头问道:“你干什么的啊?”
“哥们,你就是骆震天啊?”青年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是骆震天,我是你爹啊?”
青年上下打量着骆震天,又问道:“我怎么瞅你这模样也不太像呢?”
“我像不像跟你有什么关系?看不出老子化了妆啊!”骆震天双手叉腰就呛了对方一句,丝毫没有想到对方是干什么的。
“噢!”青年一拍脑门,刻意拖了个长音道:“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彻底整明白了!”
“你是干什么的啊?跟个大傻-逼似的,跟着说些有头没尾的话?”
“我?”青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着回道:“我自然是来干你的啊!托鹤州冯家带句话给你,指甲就别做了,像你这种选手出门,最好穿身盔甲!”
说完,还没等骆震天反应过来,青年又是一声大喝道:“都给老子上,让省城人看看,咱鹤州人士都是个啥马力!”
说完,路边突然冲出来十几号人,手里拿着钢管、西瓜刀一类的非管制类器械,对着骆震天就是一顿猛削。
“不是!兄弟,你们是干什么的啊?咱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狗腿确实也够意思,并没有一人逃跑,而是拦在青年身前张口问道。
“这是你朋友啊?”青年指着骆震天,朝狗腿问道。
狗腿挺胸抬头回道:“这是我大哥!”
“那行!一起揍吧!”青年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背着双手就朝马路边的面包车走了过去。
两分钟,两台没挂牌照的面包车驶离现场。
骆震天和狗腿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扒了,就留了一条大裤衩子,惨的不行。
真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就连一名带孩子的家长都指着地上这俩“血葫芦”,给自己孩子上课,说以后你要是不好好学习,流落街头的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又过了两分钟,一台出租车上下来了三名手持长刀的小年轻,一见骆震天两人倒地不起就连忙凑了上来。
“狗子!你这是咋了啊?咋我们都还没到,你就跟对伙干上了呢?”领头的小黄毛扶着骆震天的狗腿,很好奇地问道。
“别管我!别管我!先救我大哥!”狗腿嘴里吐着血泡子,仍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哎哟卧槽!”小黄毛急的满头大汗道:“我就是个混子,也不是医生,我这咋救啊?我还是抓紧给你打个120吧!”
“滴呜滴呜~!”
还没等小黄毛把电话拿出去,就听到了刺耳的警笛声,小黄毛闻言一笑道:“嘿,这120效率挺高哈!我这电话都还没拨出去呢,人就到位了。”
“大哥!这踏马哪是120啊!这是110啊!”小黄毛的同伴,忍不住放声大吼道。
“啥?”领头的小黄毛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瞬间目光呆滞。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靠墙蹲下!”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员举着枪喝道。
小黄毛连忙举起双手,哭丧着脸说道:“……叔叔,我跟你说,我们是见义勇为的,您相信吗?”
“我让你说话了吗!把手里的刀给我扔了!”警员抬起他那42码的大皮鞋,一脚就踹了上去。
“是是是!”挨了一脚的小黄毛老老实实地扔了刀,抱着头蹲在地上…
五分钟后。
在西餐厅里吃完饭的方天牵着曹玮的手,后者一脸幸福的朝方天租来的凌志车走去。
“……小玮,你们省会城市也这么乱的吗?”方天指着地上那一摊血,以及刚巧被铐上车的小黄毛,颇为诧异的问了一句。
曹玮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哪个城市总是有些害群之马的…”
此时正躺在担架上,被两名医护人员往救护车上送的骆震天,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双目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