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缥缈无边,洁白的云朵薄如蝉翼,绿色的小草春风摇曳,乌鸦“嘎嘎”地叫着,愉悦地扑打着翅膀,从头是从小一块长大,可无论她如何殷勤,但桐少主却一直是避讳着她。”王姨笑着说道。
我面色严肃地点点头,那傻小子看女人的眼光还不错。
“对了,今天我还有事儿想请素兰帮忙。今天早上我发现一条最珍爱的玛瑙贝壳项链不知跑哪里去了,翻遍了整个屋子,就是找不到,没有办法,只好请素兰和我一起到集市上再次买一条咯。”王姨叹了一口,无奈地摊了摊手。
“好啊。反正我也想到村落的集市上去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
“那就说定了,我们马上出发。”王姨拉起我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一路上走过一家家的农房,仰起小脸,漆黑的双眸注视着各家屋檐上吊着的鸟笼,此时已是大白天了,因此那笼中鸟儿的模样看得是格外的清楚,它们蹲在笼中,漆黑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溜着,大多数的羽毛不是淡黄就是淡绿色的,与‘尼古拉’那一身耀眼的红色,外加如钻石般蔚蓝闪耀的瞳孔相比,不觉平庸了很多。
“它们真的与‘尼古拉’根本没有办法相提并论啊,羽毛比不上,连眼睛也不上。”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姨不禁嗤笑道:“听宅子里年老的家丁说,‘尼古拉’刚来宅子的时候,眼睛也是漆黑的,只是后来,在一夜之间,突然变蓝的。”
“这听上去很荒谬啊,小鸟的眼睛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色?”我顿时瞠大了水眸,半是怀疑地问道。
王姨浑身顿时一僵,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支支吾吾地出声道:“这是罪孽……罪孽啊……”
“什么?”我蹩着眉,看着她突然变色的面容,心中陡然滋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王姨侧过头,闭口,不再说话,我悄然睨视着她严肃慎重的侧脸,心中早已明晓,她根本就是在隐瞒着什么。
集市上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王姨带着我来到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头,那些奇异镶嵌水晶的项链都发出闪闪发光的颜色,格外漂亮,王姨顿时眉眼都笑弯了,脸上原本的yin暗一扫而光,匆忙地挑选起来。这时我突然瞄到这一大堆的首饰之中冒出的一个绿色翡翠玉镯子的一边,圆润而且光泽,这玉镯子的样式怎么这么像……我顿时惊颚住了,偷偷地抚摸起自己手腕上那抹冰凉的翡翠绿色。
“素兰,你过来,也挑选一下自己喜欢的吧!”王姨双手拎着好几串,脖子上又挂了好几串,笑呵呵地招呼我道。
“不用了,我想到别处看看。”我缓过神,推托着。
“那你看好以后,一定要记得回到这里,我在这里等你,别迷路啊!”王姨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飞也似的跑向了别处。
翡翠镯子,菊康安,是你手腕上的吗?是你回来了吗?为何直到现在,一看到那东西,我的眼前出现的便是你的影子,菊康安,为何我这么难以忘却你?菊康安,你听到我的呼唤没有,若是听到的话,求你回答我,哪怕只说一句话也行。
我在大街上狂奔而去,呼啸的风狂乱地吹拂起我脸颊旁的秀发,擦肩而过的人、物,我已不再记得,却只是觉得眼眶之中冷冷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想留下来却留不下来。
跑到再也跑不动,累到再也站不起来,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汗流浃背地呼吸着,汗水沾湿了我耳际的发丝,我的小手紧紧地抓着xiong口,疼痛不知何时已蔓延到我的全身。不知不觉,我竟跑到了一个偏僻无比的小道上来了,远处街道的熙熙攘攘竟与这个地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姑娘,是新来的吗?”
一声沙哑苍老的声音传入耳际,把我从思念之中拉了回来,抬起头,看到一个苍老的婆婆站在我的面前,她满脸的皱纹,穿着旧布的衣服、补丁的裤子、一双开洞的草鞋,弓着背,手持着一根拐仗,眼睛眯缝着,一丝琢磨不透的光芒从狭缝中辐射了出来。
“嗯。”我点点头,松开xiong口的小手,勉强地站起身。
“想要占卜吗?”老婆婆歪开嘴巴,露出一颗蛀掉了的牙齿,嘴巴两边更加褶皱了,虽说她是在笑,可是这笑容却不怎么好看。
“不用了,别人还再等我呢,我要马上回去。”
我总感觉面前的老人有些问题,依她破旧的穿着来看,这样的人怎么会占卜呢?说不定还是敲诈什么的呢!我害怕会出什么事,便转身想走。
“在宇宙的时空之中,无论是呆在原地,还是穿梭向别处,它都根据一个定理:物质平衡原则。你得到些什么,你就必然会失去些什么。”老婆婆喃喃有词地念叨着,继而眼睛眯得更小了。
“穿梭。”一听到这个词,我浑身顿时僵住了。
“跟我来吧,免费,不要钱。”
我紧咬了一下唇,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跟随着她走近一件破旧杂乱的小屋,一进屋子,就闻到里面散发着食物腐烂的那发霉的气味,地板上还堆砌着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乱七八糟地摆放着,都堆成山了,连一个空余的小道都没有,我都是跌跌撞撞地捂着鼻子,踩着这些锅碗瓢盆走过去的。在小屋的最里侧,有个灰色布帘遮住的地方。
老婆婆顺手拉开了布帘,那是一个单独的小室,完全没有外面的那种混乱,而是干净而又整洁,只是墙壁上画有各种各样全身裸露的神仙,他们正飘在云朵之间嬉戏,里面有男,也有女,我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这老婆婆的喜好难道有违常人?
老婆婆让我坐到里面绿色的座垫上,而她自己则坐在我对面,她递给我一袋玉米,吩咐我随机撒在地板上。
我虽是好奇,但也还是照做了,把一袋玉米全撒地上了,老婆婆于是拿起放在身旁的铃铛对着那堆玉米做起法来。
她高举瘦骨如柴的双手,不间断地摇晃着手中的铃铛,铃声震耳欲聋,动作表情极其狰狞而又夸张,“呜呜呀呀”叫唤着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嘴巴张得老大,连里面少了几颗牙齿都能数得清,眼珠凸起,像金鱼的白眼,整个瘦削的面容都拉长了,让其本身就没多少肉的脸顿时变得与骷髅也没什么两样。
我紧捂着耳朵,吓得趴在地上,说实话,自己还真有些后悔了,要不是先前她的话语激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自己才不会跟那么奇怪的人来呢!说不定她是脑子糊涂了,得了幻想症,碰巧猜对了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又或者她只是装腔作势,来拐卖少女的,骐素兰啊,你可真傻,连占卜这迷信的东西也还相信。
突然之间,铃铛声消失了,老婆婆抚了抚两侧变形了的面颊,让其恢复形状,既而慢吞吞地开始念叨起来:“经我占卜星相得知姑娘你是有富贵命的人,照例说这是好是好事,可是……”
她神色开始变得yin沉得有些吓人:“你身上的兰香……”
“兰香怎么了?会带来灾难吗?”虽是对占卜不信,但听她这么说,我还是皱了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便急迫地询问道。
“兰香气味淡雅迷人,照理说那香味肯定有百益,而无一害,只是就如同一样好的事物与另一样好的事物碰到一起,有时会起到相反的作用,作为像姑娘这样一名身上流窜出有兰香香味的绝色女子,这可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身上那兰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经过了那么多事,虽然口头上不说,但我心底已明晓了许多。深呼了一口气,继而顿了顿,再次启唇:“既然我身上的兰香已经无法去除了,那该怎么办?”
老婆婆假装咳嗽了几声,大大地咧开了干枯的嘴巴:“只要忘却‘情’字,一切灾难都会消失,只要忘却了‘情’,你将得以会活下去,就可以享受锦衣玉食,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一切,都源于忘却一个字,‘情’。”
“别说了,我不信这东西。”我出声打断她,垂掩着浓密的睫毛,站起身,像逃跑一般地快速地离开了,是真的不信,还是不敢去信,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