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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淋了雨 第95节
    姜希靓沿着胡同一直往出走,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出来要验证什么。
    可就是有一阵直觉。
    胡同口果然停了辆黑车,是辆普通的沃尔沃。
    她长舒了口气,到旁边的小卖部窗口,准备买根冰棍降降温,一定是秋老虎作祟,让她昏了头。
    忽然,沃尔沃的车门打开。姜希靓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正在扫码,只觉身旁多了个影子。
    她下意识抬起头,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岑川。
    “靓靓。”他开口。
    姜希靓默不作声地扫完码,笑着向老板示意了一下手机,然后转过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她目不斜视地往胡同里走,没走两步,就被岑川一把拽住胳膊。
    姜希靓深呼吸,斜睨着他,问:“你来做什么?”
    “我取消了婚礼。”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姜希靓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笑笑,“和我有关系吗?”
    “我和我爸妈说了,我不会再接受他们安排的联姻了。”
    “他们同意?”
    只见岑川摇了摇头。
    姜希靓轻笑,眼底带着不屑,慢条斯理地拆开冰棍袋。
    “所以,我离开岑屿了。”他波澜不惊地说着。
    岑屿是岑家的集团名字。
    “姜希靓,你现在在我面前,可是超级有钱人,以后我得指望你。”
    姜希靓咬着手里的老北京冰棍,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眼睛被傍晚的阳光曛着,睁不开眼。
    “呦,靓靓,你家真难找——”
    突然,一道清脆又响亮的声音。
    听到声音,他们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只看到胡同里走来一个戴着墨镜、打扮精致的男人——
    他见到他俩,一把摘下脸上的墨镜,然后搂住姜希靓的肩膀,笑呵呵地问道:“聊天呢?”
    “你怎么来了?”姜希靓诧异地看着本该在上海的唐愈。
    “这不是你昨晚说了,你想我,还研究了和我口味的菜品,我可不就来了。”
    “……”
    姜希靓极为无语,明明是昨晚打游戏的时候,她说绿游塔新做了一道菜,是他的口味,让他以后可以来吃。
    在这人这儿,就变成了她想他,还专门研究了和他口味的菜?
    姜希靓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却又不知唐愈是不是故意这样说,想帮她在前男友面前撑场子。
    她笑道:“上海和北京老远的,你说来就来了?”
    “那可不,靓靓让来,我飞也飞过来。”唐愈笑眯眯的,脸上一副单纯无害又骄傲的表情,看着岑川。
    -
    祝矜和邬淮清在夏威夷待了五天,然后回国。
    这五天里,除了发小群里炸了锅以外,外边的世界风平浪静。
    群里一些后知后觉的朋友,现在才知道她和邬淮清在了一起。
    起因是她发的那条跳海的视频朋友圈。
    老杨先是夸她猛,随后抓住重点问谁拍的,祝矜诚实地回,是邬淮清。
    好家伙,一男一女去国外玩,这关系,不用问也明了了。
    发小群里于是乎就炸了。
    他俩这算是在朋友里正式公开,紧接着,久不露面的邬淮清,往群里扔了一个特大的红包。
    祝矜嘱咐他们,先不要往外声张,尤其是不要告诉长辈。
    他们都懂,当年的事儿谁都知道,况且又拿人手短,纷纷答应。
    可谁知,祝矜刚下飞机,还没出机场,就接到张澜的电话。
    张澜的声音严厉而冷静,问:“祝浓浓,你交男朋友了?”
    第63章 套路&nbsp 你确定今晚要抛弃我们爷俩?……
    “祝浓浓, 你交男朋友了——”
    祝矜听着张澜女士这直击灵魂的一问,瞬间心颤了颤。
    她心虚地开口:“没有呀,妈妈, 怎么了?”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没事儿,我就是乱猜的。”
    一听张澜这么说,而没有接着问下去,祝矜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刚刚的几秒钟里, 她已经在“打死不承认”“要找什么理由”“要不承认吧”等各种想法中大战三百回合了。
    “喔, 妈妈,你最近工作是不是没那么忙了?”
    “刚开学,就那样。你呢, 什么时候回来?”
    “哦, 我今天不回家, 等周六回去。”
    张澜轻笑, 道:“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
    祝矜闭了闭眼,然后生无可恋地睁开。
    果不其然,就不该心存侥幸,妈妈一定看到了那条朋友圈。
    “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她低声说道。
    要说祝矜有什么克星,除了邬淮清, 那一定就是张澜了。
    从小到大,家里其他人都宠着她, 唯独张澜, 对祝矜的要求极为严苛。
    而祝家人大都很识大体,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所以,他们从来不会反对张澜教育祝矜, 相反,还很乐意家中有个人唱白脸。
    祝矜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这么大了,而每次张澜只要态度强硬点,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
    “祝浓浓,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张澜停顿了一秒钟,接着说:“你谈男朋友我不管,不管你是想玩还是动真感情,都是你自己的事儿,但安全问题,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像这次跳海这么危险的行为,你是不要命了?”
    “我现在好好的。”祝矜小声说回道。
    “你没上过风险课吗?”张澜厉声说道,“你还是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测试概率?”
    “……”
    祝矜耷拉着眉眼,邬淮清站在她身旁,把张澜的话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手掌不自觉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
    她抬起头,委屈地看向邬淮清,同时对电话那头的张澜说:“好的了,我知道了,下次不再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了。”
    也没有很危险。
    张澜叹了口气,开始打感情牌:“你知道我和你爸爸看到后,有多担心吗?他本来心脏就不好。”
    祝矜顿时有些心酸,说道:“您告诉爸爸,我明天回去看他,你们俩别担心了,我毫发未损,除了晒黑了。”
    又聊了几句,这场对话才结束。
    挂掉电话后,她叹了口气,头靠在邬淮清的肩上。
    “挨骂了?”
    “嗯。”
    “没想到你还有怕的人。”他说道。
    祝矜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委屈地捶了他一拳,“你还说,还不是你拉着我去跳海。”
    邬淮清轻笑:“你刚刚就应该告诉阿姨,是我强迫你的,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她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跳海就够刺激张澜和祝思俭了,要是再让他们知道和她跳海的人是邬淮清,那——
    她真要担心祝思俭同志的心脏受不受得了。
    “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挺怕我妈的,好奇怪,这么大了还怕家长。”
    邬淮清忽然也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他不说话,只摇摇头。
    “玩忧郁?”
    “就是突然觉得,我任重道远。”
    祝矜:“?”
    -
    回去的路上,祝矜忙着回微信。
    “你来北京了?……希靓家?她刚和我说她去看奶奶了,你要不去那儿找她?”
    ……
    “行,我把她奶奶家的地址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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