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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 第2节
    她乌发垂在胸前,裁剪适中的中衣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冰肌玉骨,俏脸殷红不敢瞧他。
    慕月笙闭了闭眼,心头滚过一丝异样,将身子一挪,“睡里边吧。”
    崔沁二话不说爬了进去,连忙将自己塞入被褥里,躺了下来。
    她心怦怦直跳,他看她那一会儿,仿佛身子都在发烫,羞意浓怯。
    慕月笙淡淡瞥了她一眼,见她躺好,便将红帐放了下来,自己也闭眼躺下。
    红帐隔绝了大半光芒,床内灯芒昏暗,朦胧似轻纱,屋内静得出奇,便是慕月笙的呼吸仿佛不闻。
    崔沁暗暗眨了眨眼,心里开始有些发慌。
    洞房花烛夜要做什么,她是清楚的,脑海里浮现起大伯母昨夜给她看的画册,脸颊烫的厉害。
    正当她惴惴不安,开始胡思乱想时,慕月笙闭着眼,低沉的嗓音传来,
    “睡吧。”
    崔沁愣住了,手指深深陷入柔软的被褥里,望着昏暗的床帐发懵。
    什么意思?
    就这么睡了?
    等了半晌,不见慕月笙有动作,崔沁心里开始发凉。
    洞房花烛夜不圆房,她没法在慕家立足。
    第2章 洞房
    崔沁眼角渐渐泛出泪花,念着自己今夜大婚,又生生忍住。
    她也担心被慕月笙看出端倪,只拼命压着呼吸,将头偏向内侧,无声无息望着昏暗的虚空发呆。
    当初慕家派人上门提亲时,整个崔家都吓了一跳,起先以为是慕月笙闻她美名要纳她为妾,后来媒人再三确认是娶为正妻,她都难以置信。
    既然是慕家主动求娶,为何这般对她?
    洞房花烛夜都躺在了一处,却不碰她是何故?
    等等。
    崔沁猛地想起慕月笙与裴音是分房睡的,总不会他那方面.....
    一想到这个可能,崔沁呼吸倏忽被掐住似的,生生惊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不能人道,如何绵延子嗣,他可是当朝阁老,定会被人笑话的。
    崔沁一时急得满头是汗。
    终究是惊动了慕月笙,暗夜里,他忽得睁开眼,眼神黑亮明澈,并不见丝毫困倦之色。
    他偏头看了一眼崔沁,脑海里滚过他母亲交待的话。
    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与裴音虽成了婚,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裴音素来患有心疾,大夫扬言她活不过二十岁,更不可能行房怀孕,娶她的时候,他都是知晓的,他就是想给她一个家,省的她在裴家被人挤兑嫌弃。
    当年他母亲退了一步,准许他娶裴音过门。
    现在他退了一步,答应母亲好好结婚生子。
    娶了她,必须尽丈夫的责任。
    “睡不着是吗?”
    慕月笙冷不丁开口,吓了崔沁一跳。
    她窸窸窣窣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汗,强笑着道,
    “换了地方,还有些不适应。”
    她给自己找了完美的借口,又轻声问道,
    “夫君可是需要什么?”
    他刚刚睡得好好的,没有一点动静,怎么突然醒了。
    慕月笙也跟着坐了起来,朝她摇了摇头,“不需要。”
    空气突然安静,两个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尴尬。
    崔沁手绞着帕子,偷瞄了他一眼,见他眼神平静,没了先前那般冷淡,胆子便大了起来,
    “夫君,我们以前见过,你可记得?”
    慕月笙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开口,听到这么一句,微微愣住,“我们见过吗?”
    崔沁心头滚过一丝失望,他果然不记得了。
    她委屈巴巴望着他,乌溜溜的眼眸溢出一层水光,“好几年前,宝山寺山门外,山体滑坡阻了道路,我的马车被困是你救了我,想起来了吗?”
    慕月笙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他记不太真切,心里装着家国天下,怎么会记得一个随手救过的女子,只是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原来如此。”神情温和了少许。
    崔沁松了一口气。
    慕月笙不是话多的人,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崔沁又开始寻找话题,怯怯瞥着他,
    “对了夫君,你有什么不喜欢吃的,或者忌讳之类,只管告诉我,我以后服侍你也好注意着。”
    慕月笙静静望着她,少女面颊一片殷红,眼神湿漉漉的,如同小鹿一般娇怯甚至于藏着几分迷茫,他纵横朝局多年,怎么会看出小姑娘的心思。
    他暗暗叹息了一声,朝她伸手。
    “你过来些。”
    崔沁眉间一颤,显然有些意外,随即心中生喜,甚至于有些受宠若惊。
    还以为他今夜真的不要她了呢。
    心里绷紧的弦缓缓松懈,委屈后知后觉涌了上来,差点闪出泪花,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朝他的方向靠近,将手递到他掌心,垂着眸满脸娇羞不敢看他。
    慕月笙闭了闭眼,握住她柔软白皙的柔荑,将她往怀里一带。
    “我没有什么忌讳,你随意。”他从来不在吃穿上下功夫。
    身子软软贴了过来,温香软玉在怀,慕月笙又喝了些酒,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圈在了怀里。
    崔沁悬着心终究是落了下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温度透过薄薄的面料传递过来,慕月笙眉心一紧。
    崔沁大着胆子抱得更用力了些,略带哽咽着在他怀里开口,
    “夫君,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她这样承诺他,能嫁给他就是她的福分,哪怕有什么困难,她也会去克服。
    她寄人篱下多年,活得太小心翼翼,只要旁人给她一点甜头,她就忍不住掏心掏肺。
    先前那点子委屈,在他朝她伸手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眼底片刻的温情,若漫天星海,足够驱散她心底所有的阴霾,
    她忍不住将他贴得更紧,手臂也圈得更用力,温度烫人的指甲就这么在他腰间窸窸窣窣,他如何忍得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墨发铺满了迎枕,柔软娇呼,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窗外,更深露重,娇嫩的花蕊颤颤巍巍的,伫立枝头,风皱起,露珠滑落枝头,跌入尘埃无声无息。
    伴随着疾风骤雨般的疼痛,心里缓缓被填满。
    更多的是那份自年少起按捺不住的悸动,抽抽搭搭的,似一叶扁舟,总算是靠了岸。
    ................
    次日晨光微熹,一束金黄的光芒自窗棂洒入,空气里的尘埃因子清晰可见。
    崔沁醒来呆坐了一会,床榻已不见慕月笙的身影,甚至他睡过的地方都是整整洁洁的,褶皱全部被抚平,若不是身上有清楚疼痛的印迹,她差点以为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云碧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服侍她洗漱梳了妆,崔沁望着镜子里面庞红润的脸,低声问道,
    “国公爷呢?”
    “去了前院书房,说是有事,叫您自个儿先用了膳,待会他来接您去敬茶。”
    崔沁无奈看了一眼云碧,云碧鼓了鼓腮帮子,给她插了一支点翠红宝石牡丹凤钗,望着镜子里明艳的崔沁,低声开解道,
    “刘嬷嬷说了,国公爷成日忙于政务,天还未亮便起是常事。”
    崔沁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穿戴妥当掀帘而出,荣恩堂的管事婆子刘嬷嬷带着几个丫头进来布膳。
    早膳是一碟子水晶饺子,一小碗菌菇面,还有各色吃食十来样,每一样不多,却是种类丰富。
    她一个人哪里吃得完,“国公爷用过早膳了吗?”
    刘嬷嬷神情冷肃,立在一旁垂着眸回话,“国公爷一贯在书房用膳。”
    语气冷冰冰的。
    崔沁讶异瞥了她一眼,脸色微微一沉,
    “嬷嬷此前不是伺候国公爷的?”
    刘嬷嬷依旧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拢着袖答,“老奴原先伺候先夫人,先夫人故去后,老奴管着三房后院的杂事,如今新夫人进门,国公爷又让老奴来伺候夫人您,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夫人指正。”
    崔沁懂了,这个刘嬷嬷是裴音的人。
    虽然也料到处境不会太好,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嬷嬷客气,我初来乍到,许多地方还需嬷嬷帮衬。”她语气不咸不淡回了句。
    刘嬷嬷屈了屈膝,应了一声“是”,就不再多言。
    过了一会,慕月笙换了一件湛蓝色直裰进了屋,那视线在崔沁身上掠过,并不曾多做停留,反倒是看着刘嬷嬷,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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