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谢初尧带着谢见宵出了门。
不多时,天色蒙蒙亮了起来,桑榆和向云就窸窸窣窣有了动静。
谢向云先穿戴好,又在还未完全亮起来的天光中给桑榆找齐了衣裳,一边小声催他:“快些,卯时要到了!”
小男孩迷迷瞪瞪地下了床,跟在谢向云身后出了屋。
冬日残存的寒冷空气,在清晨愈发冷冽,呼吸一口空气,整个人都精神倍增。
非晚因为是和谷南伊在一起的,所以她也早早的起来,在院子里半走半跑着。
小姑娘看到哥哥们出来,开心的招手道:“哥哥们快来。”
桑榆看到最爱的妹妹,扬声笑:“好!”
两人活动了活动筋骨,就开始绕着小院跑起了圈。
谢向云一马当先跑在前面,尤其在路过厨房的时候,精神头明显不一样了。
小胖子声音洪亮:“娘!你在做早饭吗!怎么今天这么早!”
谷南伊心里知道向云是故意让自己瞧见他,心中好笑,只招招手,把他叫到身边来,往小胖子嘴里塞了一口枣泥。
“你们卯时起来运动,娘当然也不能起晚了,等你们跑完休息一会儿,咱们就能开饭。快去吧!”
那枣泥是刚刚蒸过的,不知放了没放糖,甜软香糯,还有些烫嘴。
谢向云嘴里满是食物的美好味道,感动地三步并两步从厨房的门槛上越过去,脚步更加卖力了。
他原本身体就有些底子,不至于运动两下就要喘。
桑榆跟在后面慢慢地跑,非晚看到三个,偶尔也加快脚步跟着跑了两步。
三个小孩都是做事认真的性格,既然决定了要跑步,就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等太阳完全挣脱了晨雾,厨房的炊烟渐熄,他们也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谷南伊赶忙招呼他们:“跑完了过来喝点温水,小口小口喝!等会儿落落汗,换身衣服,咱们吃早饭了。”
孩子们一边喝水,一边笑笑闹闹比着身高,便瞧见谢砚南懒懒散散地走出来了。
小胖子朗声喊他:“二哥!”
非晚一个没留神,被吓了一跳。
谢向云“嘿嘿”一笑,撸了一把妹妹软软的头发,颠颠跑去了谢砚南跟前。
“二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爹和大哥出门,我们几个都运动完了!”
谢砚南昨天夜里睡得晚,晨间还有些起床气,一张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许是院里的凉意刺激了他的喉咙,少年强忍着咳嗽,更是低气压了。
瞧见小胖子这尾巴翘上天的模样,阴郁少年张嘴就是嘲讽:“小兔崽子管挺宽。别人两口吃的就把你带走了,真是越长越出息!”
谢向云被他怼习惯了,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刚要还嘴,便听见谷南伊的声音:“向云!没见桑榆和非晚都走了?快进屋把衣服换了!身上有汗,等会儿该着凉了。”
小胖子忙“哎”了一声,也不顾上别的,从谢砚南身边溜了过去。
等他走后,苍白的少年这才左手握拳抵在唇边,压抑着咳了两声。
谷南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默默地将一杯水递到了谢砚南的面前。
喉咙中的痒意越是克制,越让人无法控制,谢砚南却宁可难受着:“咳,咳咳,我不喝……”
谷南伊像是没听见一般,催道:“赶紧喝,喝完我要把杯子都洗了的!”
少年也不知是什么脾气,若是旁人好声好气释放善意,他便一定要拧着来;可谷南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催他,他便觉得这一杯水平平无奇了。
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温热的水冲洗过躁动的喉咙,把那股难耐的痒也冲淡了。
谢砚南喝完咂嘴,才知道那竟是一杯蜂蜜水。
谷南伊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自然而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空杯子,转身去厨房忙碌了。
小院里归于寂静,厨房传来碗碟和盘子的声音,还有些水声。
谢砚南在原地定定站了一会儿,继而进了屋,来到了老三他们的屋子。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一边,问正坐在床上换衣服的谢向云:“你们跑完步喝的,是什么水?”
谢向云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水?就是水啊。”
谢砚南扭头不再理他,又到了桑榆身边,顺手帮他把歪了的衣领正了正,“桑榆,你方才喝水了吗?”
小男孩早听见了哥哥们的对话,乖乖地一字一句回答:“喝了。娘给我们,准备了,温,温开水。”
谢砚南顿了顿,面上没有什么变化,转身走了出去。
谢向云完全摸不着头脑,嘟嘟囔囔地抱怨:“什么毛病!二哥怕不是昨天夜里做梦做傻了,一大早乱七八糟问些怪问题。”
“三哥,别和,和二哥吵架了。我们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