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章 还权
管相话音落下,百姓立刻疑惑起来,有的甚至大胆质疑,“柳太傅的笔迹,有高人模仿出来。难道云王所说的叛国证据,也是模仿出来的?”
“也许吧,柳太傅的为人,不会背叛南昭。”
百姓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场面有些难以控制。
云若风眼中迅速闪过一道暗芒,眉头微微皱起,隐在衣袖中的双手募地握紧,操控这场讨伐的幕后人,的确是高手。而且这位高手,了解他,将他的应对方法,猜地分毫不差。
此时,宁连尘扬手示意福公公,“将管相手中的帕子拿上来,模仿地像不像,朕能看出来。”
福公公躬身行礼,随后看向云王,他虽然是伺候皇上的,但听命于云王。现在的局势,对云王很不利,到底怎么办,要请示云王。
云若风点头,故作轻松,“拿上来看看。”
“奴才遵命。”福公公恭敬行礼,随后走下龙船,片刻后,就将帕子拿了上来。
帕子白色为底,左下角绣着一朵粉色花朵,一看就是女子饰物。帕子上的笔墨闻着很新鲜,最早两个时辰前写好。
宁连尘接过帕子,细细查看,连带尾峰都看得很认真。最后,他笑道,“模仿地真像,如果柳太傅还活着,肯定会将这人收入门下,悉心教导。”
楚凌珑顺势接话,“这帕子是女子身边饰物,看来,这位高人是位女子。本殿佩服,南昭出奇人。”
“楚太子过奖,东凌国也是能人倍出。”宁连尘笑着回应,随后将帕子递给云若风,“云王看看,喜欢的话,收入衣袖,柳太傅已经不在,这帕子有欣赏的价值。”
每一个字看似不禁意,实则字字在讽刺云若风,你诬陷柳太傅,被人看出破绽!
河畔边,管相再次高声说道,“云王前刻杀死柳太傅,现在诬陷柳太傅,让一众文人心寒。请云王给个解释,并还权给皇上!”
声声响亮,跪在地上的其余文人纷纷呼应,“还权给皇上!”
各国贵客纷纷看向云若风,仔细观察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裴千灏脸色平淡,眼神深邃,南昭朝政势必动荡。
云若风知道现在的局势对他很不利,他的情绪不能有一丝外露,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答。他接下来说的每个字,虽然不情愿,但无可奈何。
他第一次感到无可奈何,第一次难以控制场面。
云若风嘴角挂着抹温和笑意,扬手拍拍宁连尘的肩膀,“血书一事,是本王欠考虑,兴许是别人嫁祸给柳太傅。这件事,本王会查,给文人一个交代。皇上已经十六,到了试批奏折的时候。本王管制太多,本王该好好反省。但你毕竟没有成年,不能将所有朝政交给你掌管。”
说到这里,云若风停住,面向河畔众人,大声说道,“南昭六部,以前一直由本王管制。现在,本王将户部,工部以及礼部交给皇上管制。”
苏曦儿清楚,六部中,兵部,刑部,吏部最重要。但连尘现在管制三部,至少比以前有权利多了。
管相叩首,“文馆跟随柳太傅,柳太傅已死,皇上便是接班人。从今往后,文馆愿听从皇上吩咐。”
管相这话一出,让云若风的心猛地一沉,文馆代表南昭文界书生。历来科举考试,很多人都是文馆中人。这么一来,以后的吏部,不太好管。
宁连尘最高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姐安排。皇姐替他夺了一部分权力,剩下的要靠他自己打拼!
“管相,请起身。朕是柳太傅的学生,定当以恩师教诲为重,绝不辜负百姓!”宁连尘停住,紧接着看了云若风一眼,随即大声朝河畔百姓说道,“税收将会降低,具体的,朕今夜思考,明日张榜公示。”
这话一出,所有百姓叫好,一众文人纷纷点头,直夸皇上是个好皇上。
苏曦儿嘴角微扬,税收减少,军需就较少,兵部没有银两,强硬不起来。六部的各个部门虽然分工,但又互相牵制。
也许,云若风将户部交给宁连尘,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减少税收。
众人在前,又有各国贵客,云若风就算心里堵地慌,也不能发作。他只好强颜欢笑,“依照皇上说的办,只是,三部交给你管制,有疑惑的地方,要问本王。”
宁连尘扬手,用国君对待臣子般地礼仪拍拍云若风的肩膀,“云王放心,朕肯定会好好管制,不辜负你的一番好心。这段时间,卫统领要查卫家小姐的案子,你又要查柳太傅的死案。辛苦云王了!”
话里有话,云若风怎么会听不出来,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发作。
裴千灏突然出声,“本王羡慕云王,辅佐有能力的皇上,是件十分高兴的事。”
云若风知道他在讽刺自己,立刻笑着回道,“灏王,北珉皇上虽然年纪小,但时间过得快,到时候,你就不用羡慕本王了。”
“说的也是,那时候,本王乐的轻松。”说到这里,裴千灏看向人群中那抹青衣背影。苏曦儿躲他,情有可原。他是她的婢女,混在百姓中,讨伐云王,被云若风看到,会以为北珉插手南昭的事。
宁连尘爽朗一笑,“管相,快快请起。今日是国宴最后一天,所有文人前往菱河畔酒楼,所有吃喝,宁皇室出银子。”
管相叩首谢恩,“多谢皇上!”说完,他便起了身,身后文人也跟着起来。
宁连尘扬手,“击鼓!”
击鼓队得到旨意,极有节奏地敲起鼓来。
苏曦儿眼中闪过一道光亮,看向站在龙船上的宁连尘,宁连尘恰巧看来,朝她会意一笑。她轻轻点头,随后缓缓退出人群。
裴千灏在她离开的那刻,看到她的侧面。离开他的苏曦儿,感觉很不一样。没了他,她过得好像很滋润。
击鼓声越来越大,慷慨激昂,百姓纷纷叫好,满脸兴奋。
云若风站在龙船上,从始至终,一颗心都是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