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会穿心箭的人
屋内,凤长青唇色苍白,但神智仍然清醒,看到苏曦儿的时候,他叫了一声,“长公主。”
“你现在别说话,我看下伤口。”苏曦儿在他身前蹲下,将宽大的衣袖向上卷起,血色鲜红,没有异状,还好没有中毒。剑伤而已,清洗后敷药包扎就行。
苏曦儿起身走到柜前,拿出菱蕊花粉,伤口并没有止血,再不止住,他会晕过去。
拿着棕色瓶子走到凤长青身前,拔开塞子,将药粉倒在伤口上,不多时,血便止住。
“等热水来,清洗下,之后再涂抹花粉,包扎后就行了。凤长青,你是不是去慈宁宫了?”苏曦儿起身,一边问道一边拿出草药,倒了些茶壶里的冷水,将草药清洗一番后递给凤长青,“含在嘴里。”
凤长青接过,拿着草药放入口中,抵在舌头下。清淡的草药味在口中蔓延,整个人精神了些。
“属下回灏王府的时候,发现侍卫骑马匆匆往皇宫去。心里想着,也许你出事了。于是,跟着过来。进入皇宫,听到有人私下议论,掖庭婢女被太后带到慈宁宫。紧接着,属下来到慈宁宫,一番探寻找到后院小屋。属下隐藏在暗处,看到一名黑衣人。”
说到这里,凤长青停住,面色深沉起来,“身形高大,一身黑袍,他会穿心箭。”
“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凤长青摇头,“没有,他和属下一样,戴着面纱。属下和他过招,发现他身手了得。步伐凌厉,招式猛烈,招招致命。那名慈宁宫侍卫,脚筋手筋尽被挑断,就是他做的。”
苏曦儿面色凝重起来,“这个人,我之前就和他见过。黑色面纱,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不知是敌是友,但我确定,这人和三皇子认识。同样的,两人不会是友。”
凤长青眉头紧锁,最后他缓缓说道,“他对慈宁宫的地形很熟悉,肯定长期潜伏在慈宁宫内。矛头对准你,兴许他和北珉太后认识。你以后在宫中,小心些。”
苏曦儿点头,“这人第二次出现,我定谨慎小心。伤口清理完毕无碍后,你出宫回灏王府。灏王如果见不到你,会起疑心。”
“属下遵命。”
正在此时,红栗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盆边挂着一条帕子。看到凤长青那双狭长双眼时,红栗愣了下,这男子的眼睛,好漂亮!
凤长青看出她眼里的艳羡,但她是他的恩人,所以他神色柔和,“多谢姑娘相救。”
“壮士,你清洗还是我帮你清洗伤口?”红栗将帕子浸湿,拧干后问道。
“不劳烦姑娘,我自己来。”凤长青伸出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欲从红栗手里接过帕子。
苏曦儿伸手将帕子夺走,“我来清洗吧,受伤多了,知道如何清洗才不会感染伤口。”
说完,她看向凤长青,不许他拒绝。随后,将帕子拧干,替凤长青擦洗起来。
清洗三遍,红栗将盆端走。苏曦儿重新倒菱蕊花粉,之后扯了他的衣摆撕成布条,替他包扎。
菱蕊花涂抹在伤口,较为清凉,很快就将痛意止住。
正在此时,红栗焦急地推开屋门,小声说道,“苏曦儿,不好了,我刚看到灏王从远处走来。看来不久就要到你屋子里!”
苏曦儿眉头一皱,不能被他发现凤长青。于是,她立即将一瓶菱蕊花瓶塞入他手里,“拿着这个,快走。这花粉,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一边说一边将凤长青推到后处窗户边,凤长青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口中含着草药,人比以往精神多了。
红栗看着凤长青离开,眼神中一闪而过失望。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到,他那双眼睛又亮又好看。
凤长青刚走,苏曦儿还没来得及关窗,屋门突然被人推开,低沉的嗓音响起,“伤口如何了?”
“奴婢……参见灏王。”红栗看到灏王,一哆嗦,小腿不停打颤。
苏曦儿将窗户关好,走到裴千灏身前,还没福身行礼就被他扶起,他看向红栗,“端盆热水来。”
红栗一怔,苏曦儿受伤了?端热水,肯定是清洗伤口。
“还不快去。”
听出灏王话音里的不悦,红栗立即走出屋门,再次去厨屋端热水。
屋内,裴千灏卷起苏曦儿的衣袖,看到已经干涸成暗红色的血迹后,眉头皱起,“你在皇宫,经常受伤,是不是很喜欢受伤?”
话落,他走到柜边,拿出一个棕色瓶子,当发现少了一个瓶子后,他问道,“才进宫,就用了一瓶菱蕊花粉?”
少去的那瓶花粉给了凤长青,但此事当然不能和裴千灏说。他最讨要他赏赐的东西,被她给别人。
苏曦儿顺势说道,“灏王说,不喜欢奴婢身上有臭味。奴婢今日一回到掖庭,就洗了个澡,涂抹了一瓶菱蕊花粉。”
裴千灏转身,手里拿了瓶菱蕊花粉,他观察力敏锐,嗅觉也极好。专注一闻,就能闻到淡雅的草药味。
发现疑惑的地方,但裴千灏不动声色,站在苏曦儿身前,握住她的手臂,卷起衣袖。
正在此时,红栗手上端了盆水,进入屋中。恰巧看到灏王握住苏曦儿的手,她脚步一愣。
裴千灏低沉的声音随即传来,“进来,屋门关上。”
“奴婢遵命。”红栗身子一抖,立刻将屋门关上,迅速上前,将盆端在手里。
总不能将盆放在地上,灏王蹲身下来替苏曦儿擦洗吧?
苏曦儿看着裴千灏拿过帕子,不禁出声道,“灏王,奴婢自己来吧。”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红栗身体站的笔直,木盆端的很平。
帕子过水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拧干毛巾的声音。裴千灏视线落在苏曦儿的伤口上,拿起帕子,仔细地为她擦洗。
擦洗完毕后,便是上药包扎。
“以后注意,若再扯落疤痕,你这伤口,会溃烂。”裴千灏卷下她的衣袖,声音里添了抹严肃。
苏曦儿明白,就算再硬生生扯掉疤痕,也不会溃烂。他说这句话,吓唬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