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点头，“是！需要帮王爷更衣吗？晚上天气冷，王爷出门的时候急得多穿件衣服。”
    东锦霄指了下身后的洛云染，“给她准备一件，我不用。”
    “是。”刘叔应了一声，离开了。
    洛云染有点担心，“惠王要是问起来怎么说，要不要我们先串个口供。”
    东锦霄失笑，“串口供？我们又不是犯罪，为什么要搞那些东西，平白倒是显得我们心虚，你今天怎么跟东锦霖说的，去惠王那边也一样照着说就是了，况且……”
    东锦霄顿了一顿，眯眼，“惠王那边，恐怕还不知道今天在如意馆的人是东锦霖而不是我。”
    洛云染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
    “顺水推舟。”东锦霄道。
    两人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出了门。
    冬日的夜总是来得特别快。
    洛云染回去的时候天还有些蒙蒙亮，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不过因着天色全黑，倒是使得长街上那些花灯显得愈发璀璨、热闹。
    “这灯市从腊月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结束，会一天比一天更热闹。”东锦霄带她在人群中穿梭，边走边解释。
    时不时地回头来顾一顾她，看洛云染时不时跟上了。
    洛云染转动着脑袋，墨黑的琉璃眸中映着璀璨的灯火，比这长街的灯更醉人。
    东锦霄愣了一下神，知道被洛云染拽了两下，才瞬间回过神来，“什么？”
    “我说！”洛云染提高了嗓门，这里人太多了，相互之间就算站得这么近，说话也得大声，不然根本听不见，“这里人这么多，我们上哪去找惠王啊？”
    刚才刘叔来，只说惠王约了他们去逛灯市，可是仔细一想，根本就没说在哪碰面啊。
    洛云染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多人，来了之后已经有点傻眼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三哥他通常——”东锦霄刚说了一半，忽然朝前面半空中一指，“你看，在那。”
    洛云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栋高楼上挂了个巨大的彩灯，上面花花绿绿地涂了各种颜料不说，还有个人就站在那灯后面，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惠王嘛！
    洛云染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哦，我懂了。”
    看来惠王通常都是个相当引人注目的人，你以为在这人还茫茫很难找人，但他老人家就是这么特立独行。
    虽然那盏彩灯的品味真是不好评价，但的确是很瞩目啊，只要稍微一抬头，绝对一眼就能注意到这边。
    “走吧。”东锦霄这次直接拽住了洛云染的手臂，怕她在人群中走丢，大步朝着那栋楼而去。
    因着灯市的缘故，这条街上的酒肆茶楼这一个多月里的生意都会比平常要翻好几倍。
    即便现在是晚上，进去之后，里头依然热火朝天，人满为患。
    “哎哟二位！不好意思一楼满了，麻烦二位移步跟小的去二楼？”伙计在洛云染他们一进门的时候就迎了上来。
    东锦霄淡淡一抬手，“不用，我约了人，在三楼。”
    伙计略微愣了一下，“您约的人是……”
    “六弟！”人在三楼的惠王已经直接从楼上探头从栏杆里冒出来了，见东锦霄他们闻声抬头，惠王立刻热情地朝他们下面的人挥了挥手，“这呢这呢！等你好久了，赶紧上来！”
    伙计这下什么也不用问了，直接把抹布往手臂上一搭，麻溜地引两人上楼，“二位这边请！”
    惠王见人上来了，遂愉快地坐回到了座位上，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等他那杯酒喝完，东锦霄他们人也出现了。
    “来来来！快坐快坐！”惠王朝人招手，让他们坐到对面的空位上去。
    洛云染扫了一眼，这里俨然是个欣赏夜景的绝佳位置，朝南的窗户，没什么风，往下一看尽是灿若繁星的灯市。
    房间也是雅致，地上铺了厚厚的坐垫，矮桌，靠枕，可坐可躺，全看你怎么自在怎么来。
    鼻子稍微嗅一嗅，空气里酒香扑鼻，怎么也是瓶陈年佳酿了。
    不得不说，惠王还真是个会享受的人。
    伙计把人送到见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就离开了，东锦霄在拎起衣摆，席地而坐。
    “三哥怎么会想到找我出来？”东锦霄开门见山。
    对面的惠王笑了一下，反问，“没有为什么啊，我想到你了就叫你出来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东锦霄淡淡道，“三哥以前从未叫过我。”
    “呃咳！”惠王略显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挠了挠头装失忆，“有吗？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再说了你以前不是没满十六吗？三哥玩的都是大人的游戏，叫你出来不合适！不合适！”
    说到后来惠王似乎连自己都说服了，觉得没满十六这个借口着实是非常的可信。
    “哦。”东锦霄淡淡地点了点头，“还当是三哥有什么事特意叫我出来的，这么看来是我想多了，既然如此，我这边其实本来还有点事，就先不——”
    “哎——哎——”惠王一听他这话的意思不对，像是要走，赶紧着急地抓住了东锦霄的手臂，“你可不能走啊，我这吧……咳咳！其实说有事也有点事。”
    原本作势要走的东锦霄又坐了回去，挑眉看向惠王，“什么事？”
    “就是那个什么……”惠王的目光四下乱飘，然后一下子看到了东锦霄身后的洛云染，瞬间眼睛一亮，灵光一闪，“就是你的这个小侍从啊！六弟我跟你说，你这小侍从还真有两下子，本王自从那天回去之后，就胃口大开啊！这短短几天感觉自己都胖了几斤呢，可是吧，我这食欲虽然回来了，但是晚上睡不着啊，这一整夜一整夜的翻来覆去，合不上眼，着实让人难受！快让你这小侍从再给我瞧瞧！本王这不是又得了什么病吧？”
    东锦霄牵了牵嘴角，上下扫了惠王一遍。
    惠王看起来面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精气神极好，哪里有半点像是整宿整宿睡不着的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