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凌寒拉着叶芷然从身侧闪过,丁伦下意识的冲到了杜恩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抬眼间,一群持枪的人瞬间让他的脚下像是钉了钉子一般动弹不得。
“谁让你进来的!”
怒吼了一句,杜恩双目圆睁。
顾不得许多,也完全来不及弄清状况,只认为跟着傅凌寒就是对的,丁伦拉着杜恩跟着跑了出去,门外脚步声混杂,丁伦只能凭借月光来寻找傅凌寒的身影。
持枪的人,呼啦啦追了上来。
“傅总。”
身体素质终究是过硬,跑在了最前面开路,加陵和沉厅眼尖的瞄见了一片树林,“这边!”朝着身后招呼了一声,他率先迈过面前的石块。
“芷然,坚持一下。”
听着叶芷然粗重的喘气声,傅凌寒紧皱眉头,大手拉着她越发的紧了些,“我可……可以的。”咬紧牙关挤出几个字,叶芷然只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
“爷爷!”眼看着杜恩停顿了下来,丁伦焦急的看了一眼追踪的人。
“来不及了。”嘀咕了一句,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丁伦转身背起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杜恩,“我背着你走,抓稳了。”
不了解情况,他只以为废弃楼中是被人埋伏了。
而他们,都是一群逃亡的人。
树林中。
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愈发的重了些,即便是长期训练的加陵在这种夜色的环境下也多了稍许的不适应,叶芷然就更是已经累到双腿麻木。
“稍微……休息一下。”
挣脱了傅凌寒的大手,叶芷然弯着身子喘着粗气,“可以吗?”实在是一步都跑不动了,而身后追踪的人,似乎也不见了身影。
“加陵。”
傅凌寒开口,语气中比以往局促了一些,“傅总。”警惕的环顾四周,确定没人追来之后,加陵点了点头,“可以稍作休息,但是不能久留。”
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叶芷然直勾勾的躺倒在了地上。
“傅先生……傅先生!”
就在加陵话音落下没多久后,丁伦急促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哪里?”猛的一挑眉,傅凌寒站直身子,加陵则是寻找声音发出的方向。
或许是当晚的月光足够皎洁,照的也足够清晰,丁伦眼尖的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我在这里。”
兴奋的朝着几人挥了挥手,丁伦快步走来,加陵一声冷哼,在他放下背上的杜恩,站定在面前的时候,猎枪直勾勾的对准了身后的方向。
“加陵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诧异的看着他,丁伦睁大了眼睛,他们不过就是进去了几分钟而已,怎么就弄的敌我相对了?
“问你爷爷。”
咬紧牙关开口,加陵眯起一只眼睛,“如果不是他做的好事,我们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幅模样!”他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始终瞄准着。
“爷爷?”
不明就里的转身看了一眼,丁伦摇头。
“杜爷爷,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我们走进方秋蓉的埋伏圈?”缓过气来,叶芷然皱眉,“明明……明明丁伦还在我们身边,你到底怎么了?”
杜恩她以前就相识,绝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芷然姐,你说什么?”
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丁伦拼命的摆着手,“你们……你们一定是弄错了,爷爷……他是我爷爷啊,不可能,不可能……是你们弄错了!”
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来自最亲的人的背叛,丁伦疯了般的晃着杜恩的胳膊。
“爷爷你说,是他们误会了,是不是?”
他的目光中满是渴求,想从杜恩的身上找到自己满意的回答,“你告诉他们啊,爷爷!”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了声。
苍老的脸上显现出了一抹悲哀,杜恩闭眼。
“是,孩子,是我做的。”
“为什么!”
猛的甩开了他的手,丁伦后退两步,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你怎么能……你知道他们对我而言,都是除了你之外最亲的人!是他们救了我!”
这盘恩将仇报的棋,他不会走,也迈不出那一步。
“既然都开头了,说下去吧。”
长吁了口气,傅凌寒单手插兜,蔑视的目光从杜恩头顶闪过,“你跟方秋蓉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存在的?”
眼下最要紧的问题,就是处理这些。
“我逃走之后,被她抓了回来。”
顿了顿,杜恩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她知道我只有丁伦这最后一个依靠,所以就承诺我只要把你们几人带进埋伏圈,等到她收手之后,就保我和丁伦过的安稳。”
说道这儿,他眼底似是闪过一丝光芒。
“过的安稳,你们懂吗?”
诚然,在战乱这个大环境中,能过的安稳,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求了。
“所以,你答应了?”
俊朗的脸庞一冷,傅凌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还是你认为,我没有能力把你们带回去?”原本他是有计划的,却不成想……有人抢先了一步。
“不敢,我不敢想。”
缓慢的摇着头,杜恩面容悲戚。
“你被骗了。”
站起身来,叶芷然与傅凌寒并肩而立,“方秋蓉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淡淡的开口,她惋惜道,“如果她真想保住你们,刚才那群人,又何必追你们?”
杜恩全身一震。
他确实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丁伦咬牙,忍下心中的愤怒,“爷爷,告诉他们,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真切的看着杜恩的目光,他几近哀求。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医院?”
抛出了最难解的问题,傅凌寒冷脸看着面前的人,同时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加陵手中的枪始终端着,让丁伦的心里更是发毛。
“爷爷……”
“有人给方秋蓉通风报信。”
终究是抵不过丁伦的目光,杜恩心一横,“报信的方式很特别,我没有办法断定那人是谁。”一边说着,他顿了顿,“或许就算知道,我们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