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砚浅笑着望向罗槿,他真的改变了自己一小部分的人生。
当年的他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颓废了许久,是刘老师和死党骂醒了他,人如果没个盼头,干什么都没劲。
高三的时候他捡起荒废的学业,拼了命一般的学习,因为他找到了可以为之努力的梦想,他想画画。
华砚目不转睛地盯着罗槿,连刘老师都看不过去。
他以为白菜是被迫拱的,没想到是自愿的,瞧瞧那像是看着全世界的眼神,刘老师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放屁!刘老师拧紧罗槿的耳朵,你来没来我不知道吗?
刘老师,罗同学的耳朵都红了,大庭广众之下,要不我们还是去办公室说吧。华砚揉着罗槿通红的耳朵。
坐在草坪上的同学和刘老师对视一眼,扬起手来和他打招呼,刘老师就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地。
和体育老师打声招呼,把他俩带到办公室聊。
办公室内,刘老师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多久了?
哈?什么多久了,罗槿有些懵。
在一起多久了?刘老师忍着怒火又问了一遍。
在场唯一知道多久了的人只有罗槿,十年前的事,华砚想记得都难。
差不多一个月吧。罗槿想了想时间,大概在名额下来之后的一个月。
刘老师开始他的花式洗脑:你们知道早恋对你们的危害吗?
早恋不就是互相进步,一起成长吗?能有什么危害!罗槿理直气壮地说。
你你给我出去,我和华砚单独聊聊。刘老师被罗槿丝毫不知悔改的性子气到了,指着门口叫他出去。
好吧!罗槿最后留恋的看了华砚一眼后,走出了办公室。
罗槿走后,刘老师心平气和地说:华砚,你老实和我说,你是自愿的吗?
自愿的。华砚直视着刘老师的眼睛,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才会想要改变,即将沉于海底的帆船终究是沉没了,但水里伸出的一只手会救起他。
这就是现状,他救起了过去的自己。
人们常说门当户对,你们的家世思想完全不同,其中经历的磨难超出你想象。刘老师劝导着眼前执迷不悟的孩子,你和罗槿不一样,他家有钱所以可以随心所欲,可你呢?
你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供养你们兄妹俩,你忍心让她失望吗?
刘老师句句是实话,他也不怕戳人心窝子,事实本是如此,人家有退路,但你没有。
华砚这孩子自尊心强,他的家庭情况全班同学都不知道,都以为他家很有钱,毕竟名牌身上穿,谁会怀疑他的家庭。
刘老师,谢谢您的劝导,但我也有自己的选择,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我都明白。华砚挺直的腰背如坚韧不拔的桦树,永不弯折。
你既然明白就应该和他分开。
他现在只有我了,老师。华砚眼里迸发出的情绪很奇怪,刘老师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因为爱,而是责任。
办公室外,罗槿百无聊赖地趴在走廊边上的护墙上,远远望着在操场上打闹的同学们。
忽然被人乘其不备时的一个轻拍吓到了。
罗槿按住吓得颤抖的心脏说:你是想吓死小爷吗?
不就是被叫到办公室吗?秦卓背靠在墙面,早恋被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槿没好气地说:这特么不一样好吧!
有什么不一样?秦卓一把搂住罗槿,你不会真喜欢那个华砚吧?
好兄弟这么多年了,秦卓居然还不知道罗槿审美差成这样,宛如是自插双目,睁眼瞎才会看上华砚这个不拿正眼看人的书呆子。
嗯。罗槿没有否认。
你就不觉得这小子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秦卓把罗槿拉到一边,你想想,他接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留学名额?罗槿紧张着眉头,可他也没去啊!
没去就说明你还有更大的利益是他所图的。
你说他图我什么?
秦卓问道:还能图什么?钱呐,钱可是个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你老实告诉我他有没有问你要过钱?
罗槿不相信华砚是因为钱而和他在一起的,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不是了。
别人对他的好坏,他能感觉得到。
如果钱能让人对我死心塌地,有何不可?罗槿在兄弟面前也是要形象的,你看他现在,爱我爱的不行,死去活来的。
本来只是玩玩,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装可怜,我一心软就答应勉为其难的和他在一起了。
罗槿嘴炮技能技能满点,如果被别人知道是他主动追求的华砚,他校霸的名声传出去多不好。
秦卓挑眉:真的?
今晚我们组个局子,我带他去见见你们,我叫他往东,他就决不敢往西。罗槿说着说着,越扯越离谱,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华砚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不能自拔。
罗槿说话的声音大到办公室里头的人全听见了,刘老师无奈的摇摇头。
刘老师见罗槿站在外面也不安生,已经被说服了的他还是打算再劝劝,不能让罗槿那么得意忘形。
华砚你听听罗槿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你还确定要和他在一起吗?
我现在不太确定了。华砚宠溺地笑了笑,他觉得如今的现状很好,罗槿也从遇见他的那一刻,活过来了。
刘老师满怀期待地看着华砚:既然如此
居然如此我和他还是再试试。华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刘老师作为一名老师,是一定不能在学生面前爆粗口的,用力指着门口说:你也给我走,我今天不想看到你们。
老师再见。华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华砚你可终于出来,刘老头没和你说什么吧?华砚一出来,罗槿就像闻到骨头的小狗,飞扑过去。
刘老师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你在门外的豪言壮语我们听的是一清二楚。
五雷轰顶,罗槿僵硬地站在原地,恨不得时光倒流。
秦卓无语凝噎,家庭弟位他看的清清楚楚,任罗槿再如何解释也没用了。
诶,不是,华砚你听我解释,我刚刚说的都是屁话你可别当真了,我错了,我真错了!罗槿在华砚走后立马追上。
第6章 饭局 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不要不
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罗槿坐在课桌上试探性地戳了戳华砚。
华砚低头写着卷子,头也不抬地说:没有。
嘿呀,男人的面子大过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快点理我一下。罗槿蹦下桌子,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揉捏。
我真的没生气。华砚放下钢笔看着不停打搅他的罗槿。
谁会和自己生气?
真没有?罗槿凑近盯着他的眼睛。
嗯。华砚点头。
诺大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俩人,其他人全部在楼下晒太阳,孤男寡男的,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
罗槿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一圈说:你亲我一口,我就信你不生气。
窗帘全部拉上,只留一个地方让阳光探进来,昏暗光线下,几道金黄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暧昧的气氛在他们周围转动。
时光刚好,人却不对。
华砚移开自己的视线,不久前冲洗过的头发有水珠滑入领口,罗槿盯着性感的红嘴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眼睛不自觉地闭上,初恋时的感觉就是红了脸庞又不敢直视眼前人,羞涩胆怯,却又饱含期待。
罗槿内心不断的告诫自己,他是攻啊,要羞涩也是华砚羞涩。
华砚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罗槿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全然忘记自己是攻的定位。
一个正常人是做不出亲吻另一个自己的举动,华砚当然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只亲在了罗槿的脸颊上。
柔软的唇瓣印在同样软绵绵的脸颊上,罗槿顿时红了脸,热气不停往头顶冒,脖子以上红了一片,懵了的脑袋掩盖住了内心的失落。
罗槿也知道不过还是个脸颊吻,他的反应确实过大了,恼羞成怒地说:笑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我脸红不过是给你面子,不想让你自卑!
华砚也不拆穿罗槿拙略的演技,宠溺的看着罗槿,抬手撸了一把他的红毛。
继续写着未做完的试卷,他想要追上以前自己还差一大截。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到班级里,进门前每个人都会用八卦的眼神看看他们后再回到座位上。
知道他们不喜别人围着,所以也没敢轻举妄动。
夜晚繁星闪耀,点缀着漆黑的夜晚,凉风吹散了闷热的天气,给人们迎来了一丝凉爽。
富家公子组的局自然不是普通地方,正是在大排档里吃饭,说这样才够味。
罗槿替华砚拆开包装,取出里面的餐具,起身拿起一壶茶开始烫碗。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步骤。
你们好,我是华砚,罗槿的男朋友。华砚态度坦然,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和罗槿的关系,和他们印象中心高气傲的华砚,不像是一个人。
我是秦卓,今早还见过的。秦卓耸肩,也没过多的介绍自己。
赵敛,作为小槿的男朋友,待会儿多喝两杯。赵敛豪迈地叫了老板拿一听啤酒。
罗槿的朋友没多少,但是有一大群忠心耿耿的小弟,鉴于人太多,也就没叫过来。
以华砚那背着他还要喘几口气的身体,一看酒量就知道不行,喝不了多久准倒下,也就不敢叫那么多人。
一张能坐下十几个人的桌子,可怜兮兮地就坐了他们四个,位置足够宽敞。
小槿脾气暴,你多担待一下。秦卓都和他说了罗槿和华砚谈恋爱的事,赵敛无所谓,趁年轻多谈几场,反正大家都是出来玩的。
他脾气很好,挺可爱的。华砚看自己可是带有十八厘米的滤镜,怎么看都好看。
可爱?罗槿和可爱两字根本就不搭边,秦卓差点被华砚的话吓到。
你有意见?罗槿眯着眼睛看着秦卓,敢说他不可爱,你死了。
华砚最爱的人永远是自己,看自己的每个地方都觉得完美,他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除了那头红发。
不服气那就喝,不用客气。赵敛打了个圆场,每人桌上放了一罐啤酒,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不知道是不是情侣滤镜,他俩拉开啤酒拉环的动作出奇的相似。
喝的第一口啤酒时,就连皱眉的小动作都是一致的,如若他们不是长的不像,赵敛都要怀疑他们是双胞胎了。
果然某种地方相似的人成为情侣的的可能性比一般人大。
好,不醉不归!罗槿和他们蹭的一下站起来举起啤酒,低头按住要站起身的华砚说,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男友力!
他们现在还年轻,喝酒对他们来说只是消遣的玩意儿,他们有多久没像今天这样围在一起,坐在大排档互相打趣了?
他长大了,也做不出像小罗槿一样的举动,他给自己的身上附上枷锁,成为了罗家合格的继承人。
好。华砚的笑意直达眼底。
一罐啤酒下肚后,华砚就不让他们继续喝下去,醉了他一个人也送不了他们回家。
别光喝酒,多吃菜。华砚夹了一筷子炒米粉入罗槿碗中,他记得自己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的炒米粉,后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它。
凉风阵阵,夜晚的风总是伴随着几分寒冷,华砚脱去外套披在罗槿的肩上。
脖子上的牙印他并不是很在意,在学校自然要注意分寸,所以才遮起来。
罗槿心安理得地披着外套,冲对面俩人得意地说:看看我媳妇儿多爱我,这不怕我冷了,把自己的外套让给我。
真替你们这些单身狗感到可惜。
耀武扬威的小模样,就差在他们面前走一圈,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双身人士的快乐。
一早就看清楚你的家庭弟位了,还秀呢?秦卓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赵敛好奇地问:他啥家庭弟位啊?
秦卓兴致上来了,不停摇晃着手里的杯子说:其实小媳妇的人啊不是
秦卓!罗槿加重语气叫着秦卓的名儿,眼里暗含杀气。
秦卓呵呵一笑后说道:我们阿槿可厉害了,治的华砚服服帖帖的,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不能自拔,所以小媳妇的人是他。
赵敛两眼一懵,什么东西?
一顿饭后,他们友好的交流了很久,一眨眼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一点。
大伙儿分道扬镳后,只剩下华砚和醉的糊涂的罗槿。
走了,回家了。华砚拍了拍不大清醒的罗槿。
要亲亲才能起来。罗槿嘟囔着说。
华砚敷衍地碰碰他的脸颊,亲了,该起来了。
还有别的地方你没亲。罗槿撅起嘴巴。
罗槿抓着椅子耍赖不起来,华砚也不可能强行把他拖走,但亲在自己的唇上,要越过心里防线,华砚下不了嘴。
灵机一动,大拇指抹了点酒点在他的唇上说:亲了亲了,快起来。
罗槿伸出舌头抵在他的指腹上,口齿不清地问:你舌头呢?
华砚抽回手指,亲都亲了,你不走我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