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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9)
    烦死了!
    黑暗中哭声停顿了一会儿,随即便更变本加厉起来。
    顾云被吵得脑瓜子都嗡嗡的,连他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个性都受不了,更别提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上手打人的疤哥了。
    没一巴掌呼死顾风算是疤哥职业生涯中最后的良心。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拿顾风跟白天认识的男孩儿做起比较,明明都是哭,怎么一个就那么讨人嫌,一个就就还挺可爱的。
    要是换成他在自己身边哭的话
    顾云傻傻的笑了笑,那他肯定会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都拿出来,哄人开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当代双标职业选手顾云,对待同父异母弟弟和小男孩双重标准。
    顾风哭:烦死了。
    男孩哭:好可爱。
    顾风害怕:胆小鬼。
    男孩害怕:好心疼。
    顾风(黑人问号脸):????我是你弟弟。
    顾云(理不直气也壮):他是我老婆。
    第75章 剧情崩溃的现代世界(十五)
    尖锐的碎瓷片划得顾云脚心很疼,他甚至猜测,可能已经嵌进去了。
    顾风还在扯着嗓子哭嚎,顾云往里挪了挪,尽量离他远点,免得等会儿自己的动作会被发现,平白生出事端来。
    他跪坐,脚心朝上,便于被反绑的手能够取下卡在鞋缝里的瓷片。
    拔.出.来的时候没有皮肉撕裂的痛觉,看来只是划破了皮,没伤到筋肉。
    顾云松了口气。
    他调整坐姿,靠在墙上,反着手用瓷片一点一点的开始磨绳子。
    顾风哭了很久也没见顾云理他,嗓子也哭痛了,只好憋屈的停住哭泣,但说话时仍旧一抽一抽的:你、你怎么不理我!
    顾云闭上眼,专心手上的工作,理也不理他。
    哼肯定是你让他们来抓我的,顾风缩在另一边墙角,委屈的吧唧嘴儿,我好想爸爸,想妈妈
    喂,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讨厌鬼。
    无论他怎么骂顾云,后者就是不吭声,像个聋子一样。
    你烦死了!
    顾风气鼓鼓的转过身,拿背对着顾云,单方面宣布冷战。
    呵,傻.逼。
    顾云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大难临头了,还在这里跟自己吵闹。
    不如省点力气,想想怎么活着出去。
    顾风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儿心态,他哭闹了小半天,这会儿又饿又累,靠在墙边很快就睡着了,呼噜打得跟猪鼾似的,听得顾云烦意更甚,把肚子里的气都化为实质性的力气,加快了磨绳子的速度。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顾云只觉得手腕一松,绳子应声落地。
    他呼了一口气,活动着被反绑一天的手腕,将碎瓷片藏进鞋垫里。
    哼,小杂种。
    顾云朝顾风那儿走过去,一把把他抓起来,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两下把顾风从美梦里打醒,一边打一边警告他:给我把嘴闭上,再哭就把你衣服扒了扔出去!
    顾风给他打懵了,瞪着眼睛愣了半天,才突然哇的一声复又嚎啕大哭起来。
    给我闭嘴!顾风压低了声音。
    屋外疤哥刚睡着,冷不丁又被吵醒,抄起手边的凳子就往门上砸,一声闷响把两个小孩儿都吓了一大跳。
    哭哭哭,你爹死了你哭灵呢????
    顾云率先反应过来,狐假虎威道:听到没有,再哭,他就进来打你了!
    呜顾风哀嚎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发出多余声音了。
    顾云这才满意,把他往角落里一丢,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休息。
    他一只手握着小树枝,想要带着那份温暖入睡,做一个有那个人的好梦。
    次日,晨。
    顾云率先醒过来,他本来就睡了一整个白天,并不怎么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就醒了。
    疤哥说不定还会进来,顾云又重新拿绳子给自己绑好,不过这次打的是活结,以便于不被发现异样,找到机会后能够迅速逃跑。
    他醒后没多久,外面也窸窸窣窣地有了动静。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黑狗打开门进来,看到顾云已经醒了就没理他,而是走到顾风面前,蹲下身拍打着男孩的脸:喂,别.他.妈睡了,你是猪啊?!
    醒醒!出来吃饭!
    呜
    美梦被搅,放在以前顾风肯定是会大发脾气的,怎么哄都哄不好。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明白自己落到了坏人手里,只能包着眼泪委屈巴巴的点头,连句话都不敢说,乖乖跟在黑狗身后。
    门又关上了。
    黑狗并没有多给顾云一个眼神。
    哪怕是同为人质,得到的都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顾风可是疤哥的金元宝、金支票,而自己,要不是手下搞错了,连被绑架的资格都没有。
    顾云自嘲般低声笑了笑,这就是他的命,和顾风的命啊。
    可是,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为什么却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顾云捏紧了小小的拳头,黝黑瞳孔里是难以抑制的火焰。他从前对什么都无所谓,不争不抢,可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但现在,他,不甘心。
    这样的念头一旦种下,就如同潜伏在草原的一粒火星,稍有不慎,便可星火燎原。
    喂,快出来!黑狗很快又回来,站在门边粗声粗气的催促顾云。
    嗯。
    纵使心中有千般万般不甘,现在也不是能够把它们表现出来的理由。顾云沉默地站起来,跟从黑狗到了外屋。
    你,去跟小杂种挨着坐好。疤哥一边按着手里的诺基亚,一边指挥着顾云。
    老子现在就跟顾千山那个混账打电话,你们两个小崽子,要想活命,等会儿就给老子配合点,听到没有!
    顾风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颤巍巍的点点头,跟个小鹌鹑似的:知、知道了。
    顾云没说话,跟着点头。
    疤哥这才满意,拨通了电话,一开口就是警匪片经典台词:喂,姓顾的,你的两个心肝小宝贝儿现在都在我手上。要是不想他们出事,就老老实实把五百万现金给老子准备好,否则,就等着收尸吧!
    听到疤哥的说辞,顾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他哪儿配做顾千山的心肝小宝贝啊,他这个父亲的心上宝就那么一个,搁他旁边坐着掉眼泪呢。
    电话那头不知道顾千山说了些什么,疤哥顿时暴跳如雷,目带凶光的直奔顾风而去,轻松把他的后颈拎起来,吼道:给老子哭!
    呜呜哇哇哇哇!爸爸,爸爸我是小风,我是小风啊!呜呜呜,我好害怕,你快来救我,我不想死,我好怕呜呜呜!
    顾风极其配合,说哭就哭,眼泪跟放闸泄洪似的一泻千里。
    小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快把顾千山心都给听碎了,连忙对着手机话筒轻声安慰着顾风:小风别哭,爸爸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别怕啊,不会有事的,乖。
    疤哥懒得在这里看他们上演父子情深,又揪过顾云,继续说:这儿还有一个呢,那个小杂种五百万,这个大的两百二十万。我给你抹个零,那剩下的二十万就不要了,一共七百万整,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看到它们。
    他看起来很有经商头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记住,七百万,全都要现金。少给老子耍什么花招,敢报警,别说这两个小杂种,就是你个老杂种跟你的姘头,一家四口全都等着去下面团圆吧!
    说完也不等顾千山的反应,啪一声挂断电话,宝贝似的擦了擦诺基亚,看着顾云顾风两兄弟的眼神就跟看两坨闪闪发光的金元宝一样。
    你们两个可是老子的摇钱树,小川川,你给老子把他俩看好了,我跟黑狗出去踩点!
    疤哥把两个小孩儿又扔进仓房里,带着黑狗出门了。
    唉什么好事儿都轮不到我头上,只能搁这儿看小孩,我又不是托儿所。
    爆炸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透过门缝有气无力的恐吓了几句,随后便把门给锁得严严实实,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你们听话点,就能少吃些苦头。
    真的吗?顾风吸了吸鼻涕泡。
    顾云懒得理他。
    为什么你有树枝,我没有。顾风不服气,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关你屁事。顾云直接怼了回去。
    我要告爸爸,你凶我,你欺负我!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顾千山,顾云就忍不住想起这些年里这个男人的不闻不问,甚至就在刚刚,明明知道自己和顾风都被绑架了,却压根就没有提起过自己。
    任何一个人,无论年龄、男女,遇到这样极端不公平的待遇,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顾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从头到尾,顾千山没管过他,没承认过他,那么他也就当自己根本就没有父亲。
    但是,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一定会一点一点的夺回来!
    你如果还想活着见到顾千山,就最好把嘴给我闭上。顾云冷冷道,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么蠢,那么废物,你妈和顾千山骂我是怪胎,怪胎可不是好惹的。
    顾风胆儿小,又想起了昨晚上被掐住脖子时的那种窒息感,瞬间就把眼泪憋了回去,不敢再出言刺.激顾云了。
    他以前面对顾云时趾高气昂,那是因为有顾千山在背后撑腰。现在两个人都被关在绑匪老巢里,没了外力干涉,从小长在温室里跟朵小白花似的顾风自然就在食人花顾云面前落了下乘。
    顾云本想变本加厉,再多教训几次顾风,但他才把绳子解开,就听到了墙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他眼睛一亮,是那个小朋友!
    顾风奇怪的看着顾云爬上杂物堆,他还以为这个便宜哥哥被关傻了,想从天窗里钻出去,便嘲笑道:别白费力气了,那个窗口那么小,我都钻不出去。
    但顾云仍旧没停下动作。
    哼,算了,摔死你活该。
    但下一秒,顾风就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顾云在窗口上趴了一会儿,手里居然多出了几个小蛋糕!
    喂!你在干什么!
    顾风赶紧爬起来,跑到顾云下方,跟个猴子似的急得上蹿下跳。
    你哪来的小蛋糕,快分我一半,不然我就去告状了!
    顾云接东西的手一顿,露出了顾风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可怕的眼神。
    他说,滚。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能逃出去回到现在的时间线了。
    顾风:我要小蛋糕!
    顾云(以为他要分自己老婆):滚!
    第76章 剧情崩溃的现代世界(十六)
    顾风被那样的眼神给吓住了,心脏跳得飞快,一时间连说话都忘了该怎么说。
    顾云警告完他,马上扭过头,趴在小窗口上,对着外面说话,表情和声音都温柔得和刚才判若两人。
    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顾风才回过神,贴在墙根小声说: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他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聒噪,害怕顾云又用那种冰冷的、像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顾云扒着墙壁的手握成了拳头,压抑着怒气,冷冷道:闭嘴。
    但很快,又松开了。
    你先等一下,顾风听到他这个怪胎哥哥和风细雨的对外面那个人说,我很快就好。
    说完跳下杂物堆,一改和善面容,一把掐住顾风脖子,威胁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把你这张嘴给我闭上,别打扰我!否则,我就把你的嘴撕烂。
    呜
    憋回去!
    刚涌出眼眶的泪水被这句话硬生生吓回去了,顾风小鸡崽儿似的点着头,眼泪汪汪的看着顾云,小声求饶:我再也不敢了。
    哼。
    顾云厌恶的把他丢到地上,正想重新爬上去,就只听到顾风小心翼翼地问:外、外面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他是来救我们的吗?你、你让他,让他报警吧,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想回家。
    他说着说着,到底是年纪太小,忍不住,又小声哭了起来,但碍于顾云威胁在先,只敢捂着嘴巴哭得呜呜咽咽的,不敢让自己弄出更大的动静。
    顾云爬杂物堆的动作一顿,顾风所提的让外面那个人报警的请求,他不是没考虑过。事实上昨天第一次听到屋外有动静后,顾云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向发出声音的人求救。
    可是当他趴在窗台上,透过那一个小小的、狭窄的窗口往外看时,那个小孩儿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向自己露出的每一个微笑,都狠狠触动了顾云那颗冰冷已久的心脏。
    他感觉到,自己死水一般的人生正在因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融化。
    顾云就在那一瞬间,选择了将一切苦难都自己一个人咬牙抗下。这样危险的事,他不愿意把男孩拖累到其中,不愿意看到他有一点点受到威胁的可能性。
    那样,他会很心疼。
    更何况,就算是报警,他和顾风也还在疤哥手里。逼到绝路上,更加没有活路。
    疤哥那样的人,看到没希望逃走以后,一定会拖着他们一起上路。
    顾云忽然笑了,回头看了顾风一眼:你不仅蠢,还很自私。
    和你那个爸爸一样。
    说完也不管顾风的反应,对着外面轻轻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你怎么不出来和我一起玩?男孩儿藏在黄角树后面,听到顾云的呼唤才一点一点挪出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牛仔裤,看上去小小一只,又软又可爱。在草甸里蹦来跳去的时候,像极了兔子那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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