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艳看着明晃晃的几把刀,和几个人贩子。心砰砰跳起来。
这生意就是不想做了,赶你走。
甘甜从袖子里掉出一样东西,掉在沙发的缝里。
她赶紧抓着池英的袖子说道:
“快回家吧,吓死人了,大不了不买就是了。”说着,眼泪流下来。
池英也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赔笑说:
“别别别,生意不成仁义在,这不好这不好,我走就是了……嘿嘿……”
小艳带着甘甜二人,落荒而逃。
毕子收起长刀,问李妈:
“你看她们俩像夫妻吗?”
李妈摇摇头:“我看着,不像。”
二人觉得这夫妻两个有些别扭。
李妈看着甘甜的背影,忽然说道:
“这个女的开了胯,怎么看,像是生过一样?”
毕子神情紧张起来:“你确定?”
几人在街角,转过去看不见了,李妈肯定地说:
“这女娃肯定是生过的。我敢肯定。”
毕子的右眼皮“扑扑”地跳起来,她仿佛忽略了什么细节。
“这个男娃这脸色,”李妈皱着眉头道:
“是不是不孕我不知道,我怎么看着,像个雏儿?”
毕子想起刚才二人生疏的互动,并不亲密的言行,还有刻意的强调,她的胸口有些闷。
糟了。
被人盯上了。
她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广子。
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她就一直打。
今天广子带着十个孩子出去交易。据说一会儿还会带人回来把剩下的领走。
为什么不接电话。
在她打到第十遍不接的时候,她知道,广子肯定出事了。
毕子马上指挥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转移。
“快点,去地下室。”
这句话,被沙发缝里的监听器,准确收听到。
几个大人,带着孩子,浩浩荡荡下了楼,来到地下停车场。
他们没有去对面楼,而是走进另外一个单元,李妈拿出钥匙打开一个仓房的门。
里面别有洞天。不但有水和食物,还有一排上下铺的小床。
仓房信号不好,毕子把手机放到小窗口,等待广子回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仓房里仅有的一点光也暗淡了。
外面天黑了。
一直这样下去不行,毕子站起来,准备出去看看。
她打开门,轻轻地走出单元门口。四处看了看。没人。
松了一口气。
忽然推门的胳膊被一股大力狠狠抓住,直接被反剪到身后,往地上一按。
半张脸直接贴在地上,头“嗡”的一声。
她心知不妙,大叫一声:
“弟,快跑……弟……快跑……警察来了!”声音嘶哑而空洞,在这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不等里面的人再次转移,几名便衣直接冲进单元门,传来一阵破门声,尖叫声,孩子的哭声。
然后就静下来了。
毕子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刚才因为反抗挣扎,直接磕掉了一颗牙。
现在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沙哑着嗓子问身后的警察:
“是广子说的?”
没有回复她。
她看着弟弟被押出来,耷拉着脑袋。
她心疼地大叫,却动弹不得。
……
甘甜和小艳还有几位女警赶紧跑进屋里,照顾孩子们。
甘甜在众多的孩子中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一个正在给小小孩儿擦眼泪的大哥哥,深秋马上入冬,他却只穿着单衣,因为人贩子逃的急,他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他还在关心着其他人。
多日的恐惧和担忧,化作一声轻轻的:
“柚子,妈妈来了。”
小祐回过头,看着流泪看着自己的母亲,正张开着怀抱,他所有的坚强化作内疚的泪水,一下子扑到妈妈怀里:
“对不起,妈妈。我做错事情了。我好想你……”
……
广子坐在警车里,手被铐住。
拒捕的代价,就是多受苦头。
静子叛了,成了条子的一条狗,连老关都被抓了。
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栋子被砍死了,他媳妇也被抓了。
不知道毕子那边,能不能逃过一劫。
警车终于停下,他被扭下车,看着另一辆警车里被扭下来的鼻青脸肿的毕子,心中一片死寂。
他回头问民警:
“同志,我能去医院看看我父亲吗?”
“这个根据情况而定,现在不可以。”警察回复。
广子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每一步都很艰难。这条路他早晚有一天要走,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到来。
……
坐在审讯椅上,广子心如死灰。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照片。
“这个孩子,是你三年前卖给黑诊的一个,当时报失踪的是他的养父母,据养父母提供信息,孩子是老人从外地抱回家的,和你丢失孩子的地点相近。根据你的血样,以及黑诊抓捕现场每个标本的dna留存,可以证实,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儿子。”
“也就是,你的儿子,在三年前,被你亲自进行了器官贩卖。”
“啊啊啊啊!………”审讯椅被晃动得“咚咚”作响,广子疯狂地嘶吼着,嚎叫着。
眼泪清洗着他污浊的双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嘲笑着他的自食其果。
“啊啊啊啊……”
“别打我,我怕疼。”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孩子,蹲在墙角。
“打的就是你,”广子看着可爱的小男孩,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的儿子还不知在哪里受苦,你却在父母身边承欢?
“啪啪”两个嘴巴,他把男孩直接抽晕了。
“唉,这么打,容易打坏的,谁还会要他?”
毕子过来拦住他。
“呵呵,外销不缺门路。”
第二天,这个男孩就被他送到了黑诊……
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居然是他的儿子?
……
忽然,审讯警大喊道:
“快,别让他咬舌,他要自杀,拦住他……”
……
医院里,李金生带着小祐,来到监管病房。
小祐还欠广子一个因果解析。
然而,广子却挥挥手,什么都不想听了。就在昨晚,医院通知,他的老父亲病情复发,于凌晨三点抢救无效,去世了。
他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和医院广场上忙碌的人群,只含含糊糊地说出了一句话:
“人贩子,都判死刑吧,这样,我心里就平衡了。”
李金生带着小祐退出来,对他说:
“走吧,去另外一个病房看看,昨天有个笨蛋也受伤了,总不能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