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了片刻之后。
雷声再起,黑夜亮如白昼。
青余尴尬地看着冠蕊:
“你这招,不太管用啊。”
冠蕊看着半山坡上抡锤的老农,大声道:
“不能再宽限几天吗?孩子也不容易啊!”
老农抽了抽嘴角,她居然能看见自己?这二人刚才的武斗,居然能让自己失神片刻,奇哉怪哉!
他没有说话,继续抡锤凿下去。
“咔……”一声巨雷响彻天际,罗古湖水震颤,一条巨大的黑影冲天而起,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黑秋子终于被劈在七寸,深受重伤。
老农装扮的雷官,任务完成,扛着大锤,往山顶走去。
忽然,在村子中央的某户人家的地窖的通风口里,飞出无数的紫色荧光,越来越多的聚集,呈喷发之势,瞬间布满了整个上空。
仿佛萤火虫在结队迁徙,仿佛所有人踏入了星河。
雷官猛然回头,看见这奇异的景象。惊呆了。
秦母蓝欢欢走出地窖,一路狂奔向村口的罗古湖而去,青余和冠蕊几个纵越。随之而去。
雷官有些纠结。
我还是留下来看一看情况吧!
刚才那妇人急匆匆跑去,手里捧着是什么?
……
黑秋子已经奄奄一息。
首劫失败,二劫直接取命。
那么善良的母亲,为这片大山和子民,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爱,最后,居然被无知的村民吃掉。
与姐姐隔阂多年,分隔两地,恐怕再也没有相见之期。
母亲曾经说,你脾气暴躁,阻碍修行,容易成患!
一语成谶,现在自己就是这十里八村的蛇患了!
血染红了岸边,甚至流进了湖水里。染红了冰面。
就这样了结吧!它缓缓地闭上眼睛!眼前忽然浮现了那俊美清冷的少年的脸。
“嫁给我。”
“不嫁,我们不是同类。”
“蛇鼠一窝,人类都是觉得我们合适。”
“滚开,不嫁,我要报仇……”
……
忽然,黑秋子感受到了不知何处涌来的源源不断的力量。
它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老太将手中的器物向自己拋过来。
迅速将它团团包裹。
暖暖的,柔和的力量,浸入它的伤口中。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愈合。
黑秋子感觉头上奇痒难耐,它只好用头在地上拱来拱去。
伤口在愈合,头顶却发痒,这种感觉很焦虑,很奇妙。
终于,当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它喘着粗气,瘫在了湖边。
远处的森林的半坡上,聂木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去。
坐在椅子上彻夜未眠的李金生,也脱鞋上炕,钻进被窝里,准备睡到日上三竿。
始终把心提在嗓眼的青余夫妻两个,彻底地把心放下了。
雷官看着黑秋子头顶生出的两只肉乎乎的触角,大惊失色!
它居然成功渡劫了?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的!
他慌忙举起大锤,猛一声炸雷。
吓得凌晨吃奶的小孩一个激灵,哇哇大哭起来!
而黑秋子在这雷声中,冲天而起,仰天长啸!
“嗷……”
几个盘旋,它重新回到地面。
金光之中,一个黑衣长发的灵俏少女缓缓走来!
走到青余冠蕊,及秦母面前,行叩拜之礼!
这时,村口有一辆阿尔法停下。车上司机跑下来,打开后车门。
“董事长,您看……”司机指着湖边。
来人惊吓以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们还是迟了一步,但是好在,天外有天啊!”
司机不明就里,犹豫着问道:
“那……咱们还进村吗?”
“不进了,回梁城!”
“董事长,昨天我在机场看见君家的司机在托运行李,也是往这边方向,会不会也是往这里来?”
“……那就不回梁城,到县城找个地方,先住下!”
“是,这就去!”
……
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腊月十三。
距离小年也只有十天了。
甘美想把孩子托付给婆婆,自己和丈夫去县城再采购一些年货。
家里人口突然增多,什么都不够吃了。
可是已经9点了,婆婆居然还在睡觉,家里锅碗瓢盆交响曲,她丝毫不为所动,睡得呼噜三响,地动山摇!
奇怪的是,妹妹甘甜也是怎么都叫不醒,叫了一会儿,甘甜睁开眼睛看了姐姐一眼,翻个身接着睡了。
奇了怪了!
甘美和周丝萍面面相觑,大呼奇怪!
周丝萍想起章弘昱前不久发生的怪事,心里不踏实。她来到对门屋子,想和李金生说说这个事。
却见屋子里只剩李金生一人,躺在被窝里,睡得雷达不动。
其他人都带孩子们出去滑冰了。
“我说,”周丝萍无语地说:“你是个客人,你怎么好意思睡到这个时候?你不怕秦简笑话吗?你们一个个的,真是……”
……
花家,鼠洞。
花奶奶受封归来。
她是这座大山中继狐云仙之后的第二位地仙。
她已经卸任族长,准备继续修行。
花无荆跪在母亲面前,欲言又止。
“儿啊,你想做的事,就去做啊!你已经是族长了,也该大婚了。”
花无荆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母亲,准备好的各种理由说辞都没了用武之地。
母亲居然如此懂他!
“那孩子的母亲,死的冤枉,使得她性格偏执倔强,你只要肯包容,她就会接受你的。”
儿子花无荆高兴得从地上弹跳起来:“儿子这就去找她。”
花奶奶看着儿子欢欣雀跃的背影,收回了目光。
她看着站在旁边娇羞的朵儿,招了招手。
“朵儿你来,”朵儿赶紧来到奶奶身边,跪在她面前:
“奶奶,朵儿在呢!”
“朵儿,你已经成婚了,小年以后,你就随阚魏出发去呼玛老家。他是灰族的继承人,你要尽快繁衍后代,处理好亲族关系!”
“是,奶奶!”……
聂木生站在鼠洞之外,心中数着日子,忽然有了几分胜算!
“球球,我们明天下山,去和你师叔汇合吧。师父也想吃农家门框上晒的干辣椒啊!”
小球子乐得合不拢嘴,“师父,那酸菜快把我馋死了,我就想吃一根嫩嫩的酸菜芯儿。”……
村口一辆车缓缓驶来。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车上,一个卷头发的精致小女孩,看着自己的爸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