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县医院的急诊楼门前,几名医护人员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京都来投资大老板的头号助理,打电话来,说是有重要的外伤病人需要急救。县里亲自问候这件事,让值班的主任和医生一定要认真对待。
按照最后一个电话的位置沟通,应该快到了啊。
怎么还没来呢?
“主任,咱们要不要出救护车去接应一下?”
外科主任想了想,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叫司机出来,马上......”
“快看,他们来了,那个房车,快,手术室准备!”
大家迅速开始行动起来,当房车缓缓停在门前的时候。急救床已经在严阵以待。
旁边两个小护士窃窃私语:
“天哪,这车头怎么凹进去了,前面挡风玻璃都碎了。”
“他们是不是为了赶时间出车祸了,车头怎么都是血啊?”
车门打开,众人搭把手,慢慢地,担架抬下来一个面无血色的年轻人。和两个浑身沾血的男人。
吴迪对小孔说:
“你跟着进去,我看看小曲怎么样了。”
“好的吴哥。”
一群人簇拥着小志进了急救室。吴迪拽住了一个医生来查看小曲的情况。
透过被砸碎的玻璃,吴迪把手伸进车里,用力拽开已经变形的车门。
小曲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小曲,小曲......”吴迪有些哽咽,嗓子痛极了。刚才危机时刻,小曲义无反顾,以车头直冲过去,虽伤了怪物,解了危险,却也伤了自己。
那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这是小曲自己制造的车祸。
这一路狂奔,连换司机的时间都没有。
“快,快去叫人,司机头部流血过多,需要抢救!”医生大叫着,赶紧喊人......
手术室亮着灯,吴迪和小孔已经累到虚脱。
一个清洁工扫着地走过来,漫不经心地扫扫这里,扫扫这里。
半夜的医院很空旷,吴迪根本没有时间去发现,这个时辰的清洁工有多么异常。
清洁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脚步轻慢地来到长椅边上,用手捅了捅吴迪。吓得吴迪条件反射从椅子上蹦起来。
“你是谁?你吓死我了!”吴迪如惊弓之鸟,彻底被吓到了。
清洁工把帽子摘下来,露出圆豆一样的小眼睛:
“你是不是从扁担村儿来的?”
吴迪警惕地看着她:
“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女人焦急道:“县里新闻里见到过你,你住在我们家,是跟着大老板来投资的对不对?”
吴迪眯起眼睛:
“你家?”
女人赶紧道:
“对啊,我是谭六饼的妈,我是谭家的啊。”
吴迪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就是那个扔下孩子跑了那个女人?你找我什么事?”
“我呸!”女人怒道:“这个怪物,我要是不跑,我早就被他给吃了。”
女人握着扫把的手有些颤抖:
“家里那个男人不是我的老公,我老公被他活剥了。我是逃出来的!”女人哭着道:“这几年,我东躲西藏不敢回家,可是我想孩子啊。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
她抹了一把泪,说:
“我好赌,我男人好色,我俩互不干涉。那天,我们打麻将散场,回到我们打工的农场小屋,我在窗外看见......我的男人和他的姘头被一个大猴子一样的怪物,给弄死了......”
女人回忆着当年的情形,双手还有些颤抖,好一会儿才平息:
“你们怎么会半夜到医院抢救?是不是村里出什么事了?六饼,他还好吗?”
......
天已微微亮。鸡叫声不断传来。
土财主把自己的笼子贡献出来,众人捆了山鬼扔进去。
六饼翻了个身,发现奶奶奶不在身边,自己的嘴里竟然还有沙砾子。
“噗噗”他赶紧吐了几口,抬头一看,房顶竟然漏了一个大洞。
六饼穿鞋下地,跑到院子里。
看见大家围着笼子。
里面竟然装着山鬼。
它闭着眼睛,喘着粗气。
浑身都是血口子,像是被千刀万剐了般,还在往出渗血。可怜极了。
章弘昱接完吴迪的电话,得知小志和小曲都脱离生命危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有惊无险。
但是,谭品还没有回来。这是个最大的隐患。
陆雪梅胳膊上有一条血口子,已经缠好了绷带。
众人在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个山鬼。
“她可以魅惑人心,不管交给谁,它都会轻易逃脱。”陆雪梅直截了当地说。
笼子里的山鬼,抬眼看了陆雪梅一眼,冷笑一声:
“你竟然有这等诡变的身手,真是让我没想到。”......
谭奶奶看着笼子里的怪物,眼中只有仇恨,她只想用剔骨刀直接把这怪物大卸八块!
甘甜走过来,她刚刚给京都的三叔打了一个电话。
三叔说的事情,她准备试试。
甘甜走到笼子外半米远,蹲下来,对笼子里说道:
“你为什么盯着谭家的男人?你有什么冤屈,可以说出来。”山鬼乃怨妇所化,古时多见于川地,没有仇恨和怨气的女人不会化作山鬼。
笼子里没有反应,依旧是喘着粗气。
甘甜也不着急,她说道:
“你是哪里人士?叫什么名字?”
谭奶奶急道:
“她是个妖怪,她哪儿是什么人呢?”
甘甜想了想,换了个问法儿:
“谭家的哪个男人,曾经负了你?让你这么恨谭家呢?”
忽然,笼子里的山鬼,猛然睁开眼睛,对着甘甜咧嘴一笑。
甘甜见它有了反应。接着问道:
“谭品,是你的同伙吗?”
谭奶奶赶忙道:
“这话不能胡说,我儿子怎么会跟它......”
甘甜转过头,掏出小志的手机,递给谭奶奶。
监控画面中,谭品手脚并用,在村里无人的道路上狂奔......他出现在谭贾家,他常常提着一袋东西从谭贾家出来,钻进大门外的花圃里......他随手捞住空中的蜻蜓,塞进嘴里咽下......
谭奶奶吓得手里的菜刀“啪”落在地上,蹲在地上嚎叫起来。
这是怎么了?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土财主晃着尾巴走过来,蹭了蹭谭奶奶的腿,出声道:
“老婆,别哭了,我在你身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