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一个深夜如此难熬。
章弘昱和吴迪,坐在三楼的沙发上,漫无边际的等待着。
孩子们洗澡,写作业,睡觉,直到整个别墅都安静了下来。
周丝萍不敢上来打扰,等孩子们都睡了以后,她就坐在二楼的客厅里,默默地等待着。
儿子儿媳和老伴儿都在楼上,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
月朗星稀。
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这场手术终于结束了。
凌晨五点。
正是酣睡时。
而等待中的几人却毫无睡意。
门打开时,章弘昱看见小媳妇疲惫的脸,险些歪倒在他的怀里。
整形医生丝毫不见疲惫,神采奕奕地说:
“真是太顺利了!我觉得我的眼睛被开光了哈哈哈……太神奇了!中医文化博大精深,我以后绝不会再做井底之蛙了,一切都是……都是亲眼所见啊!哈哈……”
吴迪一把抓住医生的手:
“医生,成功了吗?对她的身体有损伤吗?多久可以康复?”
医生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因为使用的药物有些多,很多中西药的结合,还没有临床案例可以参考,所以,也许有排斥和过敏的可能!”
吴迪急道:
“我该怎么注意和防范?”
医生给他一张纸,纸上写满了不能吃的食物和康复指南。
“好在你们家这里准备的无菌室和消毒措施准备得好。你需要按整容之后的标准给她做康复计划,要有人陪着她。一旦发现肿胀渗液,那就是发炎或者过敏了,需要马上就医。”
“好的医生。”
吴迪小心翼翼地把这张纸装进口袋里。就想冲进去看看妻子。
却被李金生拦住:
“她睡着呢,不着急见面,你先开车把医生送回家。”
“哦……对对……”吴迪有点尴尬,赶紧赔笑着,请医生下楼去了。
周丝萍赶紧拿来热毛巾,给甘甜擦脸。
“甜甜,累坏了,是不是胀奶了,我去拿吸奶器啊。老头子,你快带着这位远道来的赤门大夫去休息。”
一家人手忙脚乱收拾了一通,终于休息了。
甘甜一觉睡到了中午,她是被小葡萄的琴声唤醒的。
边彩丽已经不在了屋里。
甘甜赶紧跑下楼,看见吴迪在用吸管喂边彩丽喝水。
纱布包得很严实,看起来没有肿胀。甘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真是万幸,”甘甜笑着说:“希望能彻底好了。”
吴迪握着妻子的手:
“能痊愈自然最好,即使不能像以前那么漂亮,只要能出门就好。她天天惦记着公司的事,我都快拦不住了。”
甘甜笑了笑,想起两个医生说的话。
她对吴迪说:
“药是一定要按时吃的,睡眠必须足,只要熬过24小时,第一关就算是过去了!
如果现在还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扶她去躺着吧。
三天之内,就都在这里,不要回家去了。”
……
金氏铂金大酒店。
总统套房内。
威尔躲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围成一个圈。他惊恐地看着沙发上的背包。
酒已经彻底清醒,断片儿的记忆也零零散散地回归脑海。
他偷了章弘昱一只大螃蟹,大螃蟹居然能变成一个半大的孩子?
可是他大喊大叫之后,再次看去时。却发现并没有啊!
大螃蟹依然是螃蟹啊!
回到酒店,司机把他扶回房间就走了。威尔打算洗个澡再睡觉。
他吹着口哨洗着澡,回想着白天陪他逛园子的乔小姐。有些心猿意马……
“噗呲!哈哈……”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嗤笑。
迷迷糊糊的威尔关掉花洒,循着声音回头看去。他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趴在浴室的玻璃上,正在笑眯眯地看他洗澡……
“啊!你是谁……啊……”威尔吓得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少年笑得前仰后合,威尔却气得七窍生烟。
他从地上爬起来。捞了一条浴巾披在身上,脱下拖鞋作为武器,气势汹汹地走出浴室。
没人?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背包里的大螃蟹露出一只大腿,上面有着巨大的钳子。
威尔已经十分清楚,就是自己一时的愚蠢惹了麻烦了。喝醉了真是太容易做丑事。自己想要多少螃蟹没有,竟然需要去偷?
那怎么办?给章弘昱打电话说自己偷了东西了,现在想还回去?
威尔纵使困得眼皮子睁不开,也不敢睡觉。他生怕会有妖怪来对付自己。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威尔终于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忽然腿上一阵揪痛,威尔疼醒了。他赶紧掀开被子,他发现自己腿上的人脸。
长大了……
“啊……”撕心裂肺的痛,使他直接疼晕了过去。
这时,小面包从威尔的背包里爬出来,化作人形,来到床上。
“这个老外!原计划想吓吓你,让你长长教训!没想到你这么胆小。”他翻开威尔的裤腿,惊了一下。
威尔的腿上居然有一张沉睡的人脸。
“我的天!太刺激了!”他伸出手,戳了戳美人的脸蛋。
很有弹性。
他觉得好玩,又戳了戳,然后捏了捏。
忽然,美人脸张开大嘴,一口咬住小面包的手指。
“呀!好疼!”一旦受到攻击,他马上伸出大钳子,一下子夹在人脸上。
“我让你咬我!”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充斥着清晨的房间,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啊……”威尔大腿疼痛,再次醒来,捂住大腿嗷嗷大叫!
小面包可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儿,他用大钳子把威尔的手打开,对着他腿上的人脸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威尔犹如心脏被掏出来一般,疼到彻底休克,直接翻白眼,再次晕了过去!
……
时间已至傍晚。
章家今天就的晚餐都是清淡小菜。
而桌上只有小康和陆雪梅两个大人,剩下的清一水的孩子。
孩子们面面相觑,居然谁也没敢问。
今天家教都放假,孩子们玩儿了一天。晚上大家都安排了各自的时间,吃了晚饭就散了。
这时,睡梦中的边彩丽疼醒了。
她感觉绑在头上的纱布有些紧,她想松一松。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纱布已经被浸湿,还有粘稠的液体。
她睁开眼,看见丈夫吴迪像一尊雕塑一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睡着了,他也坐得直直的。
边彩丽鼻子一酸,轻轻说道:
“老公,我可能是发炎或者过敏了,你去请一下医生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