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笠恒转过转椅，看着窗外的霓虹满城，比天际的星还要闪烁，但这个繁闹的大城市，又掩盖了多少无奈和不甘。“今晚或明晚，你必须出现。”
    蒋母下了死命令，挂了电话。
    蒋笠恒拿着手机接听的姿势，久久微变，他眼里的焦距放空，如泥石流一点点崩塌。
    现在骑虎难下的困境，谁能告诉他，应该如何选择？
    叩叩叩一一“进！”
    蒋笠恒收拾了不该有的情绪。
    “蒋总，这是和华态合作初拟计划，这一份财务季度报表，需要您亲自审批，还有…”
    助理一字字快速蹦落，让不在状态的蒋笠恒直觉嗡嗡嗡地听他念经，脑袋如一枚不断膨胀的气球，濒临爆炸。
    “放着，我一会看。”蒋笠恒打断他的话。
    助理看他脸色不太好，点头，把文件分门别类放好。
    “蒋总，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他的允许，助理不敢离开。
    蒋笠恒盯着他，深眸越来越暗，“昨晚的事情，调査清楚了吗？”
    助理有点紧张，扶了扶眼镜，“调査了，但dg方还没给一个准确的回复。”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蒋笠恒大手一挥，“下去。”
    看着那堆文件，蒋笠恒没任何心思搭理，心里梗着昨晚的事情，就像石头压在胸口，闷得慌。
    他明明取消了准备，为什么昨晚如期进行？
    从抽屉翻出dg婚庆负责人的电话，蒋笠恒一定要问个所以然。
    “你好，蒋先生。”
    “我助理说了，你们这边还没给个准确说法，dg品牌的效率就这么低？”
    如果没有昨晚那茬，就没有今天的烦心事。
    “那个…蒋先生，我们大致査到原因，是因为和你们对接的工作人员疏忽，没有和负责这个活动的负责人说明清楚导致的，那名工作人员，已经接受相应处罚，我们还会…”
    “就这？”蒋笠恒表示强烈不满，“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疏忽，我这边惹了多大麻烦？”
    “蒋先生，我们会给予相应赔偿。”
    “我缺那点钱？”他眉头深皱。
    “我们会做一份郑重声明…”
    “声明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我百口难辩，你们dg，等着收我的起诉函！”
    砰一一
    蒋笠恒生气地挂了电话，一手把手机拍在桌上。
    盯着那堆文件，烦躁地把文件扫落，文件七零八散摊在地上，空气沉凉急躁。
    深秋的夜，凉凉秋雨随风起。
    才收起晚霞最后一片夕阳，阵阵细雨飘落。
    雨点点缀的天玺湾别墅，有种别样的美。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凜，敌血飞溅石榴裙…”
    洛小冉身穿水袖青衣，举手投足颇带京剧神韵，为了入戏，还简单地化了京剧彩妆。
    她咿咿呀呀地在客厅吊嗓，为后续入剧组做准备。
    一记转身，抬眸时眼神英气犀利，朱唇轻启，“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叮咚——叮咚
    悠扬铃声响，洛小冉一时忘了词，唱不出后续。
    看了眼时间，饭点时分，谁来了？
    她卷起水袖，走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才想起来自己脸上的妆和衣服，会不会吓到人？
    但晚了，门已经打开。
    外面的按铃人，明显被吓到，目瞪口呆盯着她，眼神发直，舌头打结，“你，你，你…”
    洛小冉看着陌生的贵妇人，一身素裙，外搭了一件羊毛披肩，绿翡翠项链很显贵气，除此外，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品，看着赏心悦目，雍容高贵。
    “抱歉，我在吊嗓，吓到你了吗？”
    她伸手过去，贵妇人往后一躲，按住胸口定了定神，“你…在唱戏？”
    “是的，我听到门铃声，下意识走出来开门，一时忘了脸上的妆。”洛小冉细长的眉间，划过一丝懊恼。
    大晚上，任谁看到一个化了京剧彩妆，穿着区别于现代的，都会大吓一跳。
    “你还好吧？”
    “还好。”贵妇人稳住心神，像发现新鲜宝贝地看着她，“你还会唱戏呀，这么年轻的姑娘会传统戏曲，很难得。
    洛小冉被夸得不好意思，“只会一点皮毛，过奖了，不过你来找人？
    贵妇人这才想起正事，指着隔壁的别墅，“我是来找儿子的，但他还没回来，这又下雨了，所以…”
    贵妇人笑容加深，“会不会打扰到你？”
    凌浩的母亲，难怪看她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原来是凌伯母，不打扰，快进来吧！”洛小冉让了位置，请她进去。
    洛小冉尽待客之道，“伯母，你需要喝点什么，热茶还是果茶？”
    “温开水吧！”
    凌夫人打量着她的房子，宽敞明亮，相对凌浩那边的深色装潢，洛小冉的家更显小清新。
    洛小冉给凌夫人倒了杯水，又把音乐关小了，坐在一旁。
    凌夫人喝了口温水，身子暖和些，看着她，虽然洛小冉的脸被彩妆遮掩了真实面孔，但从轮廓上看，精致漂亮。
    “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洛小冉，伯母你可以叫我小冉！”
    洛小冉面相温和，属于乖巧型，最受长辈喜欢。
    “洛小冉…”凌夫人默念着名字，“真好听。”
    她放下杯子，看着液晶电视暂停的曲目，“你还没唱完吧？接着来，我也很喜欢听京剧。”
    “不了，我坐下来陪陪你。”
    洛小冉心想，凌浩去哪儿了，自己妈要来，还不准时点回来。
    她和伯母不熟，两人坐在一块，也没有共同话题额！
    “没事，我在这儿不打扰你吊嗓吧？”
    凌夫人给人的感觉和蔼可亲，区别与蒋奶奶身上的威严感。
    “不打扰…”
    于是，洛小冉在凌夫人的期待下，接着往后唱。
    演员专有的职业素养，一入戏，自动褪去那份羞涩，全身心融入角色。
    声音柔棉有力，唱腔圆润特别有韵味。
    搭配伴奏，凌夫人听着津津有味。
    她阖眸，随着音乐晃着脑袋，有了听众，洛小冉唱得更有劲儿。
    一曲过后，凌夫人还处于余韵当中，张开眼看她时，眼睛更亮了，鼓幸称赞，“好听，你的基本功，一听就很扎实。”
    “伯母，你也懂戏曲？”洛小冉坐在她旁边，从她刚才的状态不难看出，她是真心欣赏听戏之人。
    “懂谈不上，就是爱看，你应该知道梨社吧？我经常去听戏。”
    贵夫人兴趣广泛，除了花艺厨艺，听戏也是一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