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一直走到傍晚,才到了临县。四人找了一间旅店,略吃了点饭就回房休息了。
“吴家的,苏丫头小小年纪一个人出远门,你同她一起吧,也好有的照应。”村长吃完饭对吴婶说道。
“好,那您就和老吴一起吧,钱能省点就省点。”吴婶痛快地答应了。
于是,在村长的授意下,苏沫离和吴婶睡在一屋里。
晚上,苏沫离满腹心事,正将将入睡,便听到身旁吴婶充满好奇的声音。
“苏丫头?你睡了吗?”
“吴婶,怎么了?”苏沫离打了个哈欠,懒懒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和你那小相公,是怎么遇上的呀?”吴婶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急忙问道。
“……”苏沫离一时无语。这年头,怎么坐个顺风车还要泄密个人隐私啊。
吴婶见苏沫离不说话,只当是她害羞了,笑着说道:“我看你那小相公不错,他家里人就许他入赘你家了?”
这话倒是警醒了苏沫离。跟小白认识到现在,自己还没问过他有关家人的问题,他似乎也没跟自己主动提过。
“我俩是在镇上认识的,我快饿死了,他去给我从乞丐那里抢东西吃,乞丐来找我们的时候还护着我替我挨打。我不知怎么就好了,好了以后就把他带回家了。”苏沫离挑了几件事讲给吴婶听。
“我知道!那天杀的王丽娟,没一点好心肠!住着人家的房子,拿人家的儿子当畜生使唤,还把女儿给人家扔了,活该下地狱!”吴婶义愤填膺,替苏沫离狠狠骂道。
苏沫离听了,宽慰一笑,声音极轻:“都过去了。我么,说实话,倒是还要谢谢她。没有她就没有我现在的生活了。”
若不是王丽娟把原主带到镇上,原主饿死,自己又怎会占据这个身体,有了自己的弟弟和相公,有自己的生活呢?原主或许对王丽娟是满心恨意的吧?可自己,某种程度上,真的要谢谢她。
“苏丫头,你疯了!谢她干什么?”吴婶十分惊讶,以为是苏沫离又犯了疯病。
苏沫离当然不会把心里想的说给外人听,便打了个哈哈:“若不是我伯母,我岂能遇到我相公?对他么,我还是很满意的。”
“啧啧啧,年轻人啊……”吴婶像是磕对了cp的粉头子,露出一脸姨母笑,感叹道:“是啊,日子过得好不好、日子怎么过只有自己才知道。旁人么,不过是看笑话,在不疼不痒的说两句看戏的话。你俩能好好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强了。”
二人又东扯西扯了几句,便睡着了。
第二天,四人兵分三路。
吴婶和吴叔去买最新的铁样子,村长去给孙子买文房四宝,苏沫离去寻旱墨莲种子。
四人约定好过午在旅店汇合。
苏沫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买,便问店小二道:“这位小哥,可知道哪里有卖旱墨莲的吗?”
“旱墨莲?”小二一头雾水:“那是什么,莲花吗?”
“不是莲花,不过倒是一种花。”店小二的问题提醒了苏沫离:“那小二哥,你可知道哪里有卖种子的吗?”
店小二对这个问题明显更得心应手:“这个啊,姑娘你直走,到了前边有个陈记酒楼,再往右手边走,留意路边,就能看见了。”
苏沫离走在路上,心里暗暗盘算。
本县和邻县统共就三位名号响亮的大夫,三人之间虽说交情不深,但一定是见过面相互认识的。有没有可能是邻县的医馆老板为了赚钱才故意在种子上做了手脚呢?
苏沫离正想着,便见到了小二说的种子店。
“这位老板,可有旱墨莲的种子吗?”苏沫离看着店老板笑着问道。
“没有,卖完了。”店老板看着苏沫离一脸奇怪:“你买旱墨莲种子干什么?”
“额……”苏沫离大脑飞快运转,脸上堆满了人畜无害的甜蜜笑容,柔声道:“我看书上说旱墨莲开花很好看,我好奇是什么样子的,就现在园子里种上几株看看。”
“这样啊……”老板垂下眼皮,似是放松了警惕:“医馆的孙老板都包圆了,你去他那里碰碰运气吧。”
果然有猫腻!去孙老板那里?恐怕下辈子也种不出旱墨莲来!
“诶呀老板,”苏沫离决定拿出撒娇攻势:“老板,您这种子店里没有,我去哪拜佛求菩萨也没用啊!老板你行行好,卖我一些,一点点就可以了。我就是想种着玩,图个新鲜。”
苏沫离的嘴皮子向来厉害,又夸又捧,愣是把店老板说的飘飘欲仙。
“好啦,我给你一些,就当是送你了。”店老板转身去库房拿了一小把种子,递给苏沫离并叮嘱道:“在家里种着玩就算了,不要出去胡说八道,知道吗?”
苏沫离忙不迭的道谢,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
出了种子店,苏沫离走在路上,心里转念一想,便拉了个路人询问医馆的位置。
苏沫离进了医馆,便见一胖胖的中年人坐在案前,眉宇间尽是精明之色。
“老板,可有旱墨莲的种子吗?”苏沫离笑道。
“小姑娘,要旱墨莲种子干嘛?”店老板眯着眼笑道,如弥勒佛般。
“不是说旱墨莲能止血吗?我想种着玩玩。街南头那家种子店说您包圆了,让我来您这里碰碰运气。”苏沫离面不改色的编着谎话。
“当然有了!”那老板一听种子店老板没卖给苏沫离,面上喜色更甚:“我这药店,什么药材没有啊!就是隔壁县也得来我这里提货啊!”
老板说着,走到屏风后边拿出一个袋子,抓了一小把给苏沫离。
“二十文。”老板要价道。
这么贵!这老板心也太黑了。旅店住一晚一间房也才八文钱。
“老板,便宜些吧。我没有这么多钱。”苏沫离堆笑道,又把对付种子店老板那一套拿了出来。
医馆老板眯着眼点着头,笑呵呵地听了半天,在苏沫离说的口干舌燥之际终于让步了:
“十五文。丫头,再不还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