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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
    周书扬想了想,问道:难受么?要不我给你用手吧?
    司徒越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个笑话,说从前有两个1,后来他们成了兄弟。
    什么兄弟?周书扬随口问道。
    葫芦兄弟。司徒越答道。
    周书扬大笑,而后道:别闹!陆玖会么?
    司徒越嗯了声,说:想来?
    周书扬:试试。
    二十分钟后。
    漱口么?周书扬把司徒越手里的湿纸巾拿过来,一并扔进垃圾桶,问道:我给你拿水去?
    司徒越没有回答,只抱住他,吻住他的唇,良久后道:不要,很甜。
    周书扬的脸唰地红了,嫌弃地说:你可真是重口味啊,我早就发现了,你们学医的是不是都这么重口味?
    司徒越笑了笑,啄了下他的唇,闭上眼,低声道:抱你睡觉,别说话了,乖。
    周书扬这会确实已经困得不行,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司徒越的胳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嘀嘀咕咕。
    月光温柔地洒向人间,周书扬很快没了声音,两个大男生交颈而眠,一室安宁。
    隔日,叶晓楠把花花送到诊所,周书扬改变主意,直接承诺减免全部费用,叶晓楠感激不已。
    花花开始在宠物诊所住院,司徒越给它用上最好的药物,专注治疗,精心照顾,或许是花花自知经历了什么,坚强地面对病魔,奇迹出现,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叶晓楠没有跟陈世良谈和,当然,陈世良也无所谓再跟她扯皮,当年懵懂的爱情早已被生活磨灭,叶晓楠于他来说,可有可无。
    但他坚持为这个家付出更多,所以应当分走大部分财产也就是那本存折。
    三年下来,两人陆陆续续朝里面存了六万元,陈世良只愿转给叶晓楠两万,叶晓楠身心疲惫,不想再跟他争,只得同意。
    拿到钱后,叶晓楠重新找到一处合租房,火速搬离那个住了三年的家。
    十日后,花花彻底康复,叶晓楠坚持支付两千元,周书扬却分文不要,只叮嘱她给花花多买些营养品,好好补补。
    周日上午,乌云沉沉,台风即将来临,叶晓楠从宠物诊所接上花花,迎着风,艰难地返回新家。
    安顿好一切,她坐在床旁,呆呆地注视着空气,对未来有些迷惘。
    花花嗒嗒嗒跑过来,扒住她的腿,叶晓楠便把它抱起来。
    花花,她轻声说道,今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
    花花低声呜咽,用冰凉的小鼻子拱了拱她的脸庞。
    窗外此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天昏地暗,小区里的花草树木被吹得剧烈摇晃,却兀自顽强地抓牢泥土,屹立在风暴之中。
    起风了,唯有努力生存!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单元完结,撒花,欧耶!
    第25章 第25话
    Why do on singing?
    鸟儿为何依然歌唱?
    Why dlow above?
    星星为何在天上闪耀?
    Don't they know it's the end of the world?
    难道它们不知道这是世界末日吗?
    It e your love
    当我失去了你的爱
    悠扬的女音于店外响起,被钟城秋季清爽的风卷着,送入扬越宠物诊所内,周书扬嘴里随歌声轻轻哼唱,忙进忙出。
    诊所隔壁的隔壁,是家理发造型店,门口挂个黑色小音箱,各种流行音乐从早放到晚。
    对于这种招揽生意的行为,司徒越无能理解,客人们都是奔着服务和品质而来,跟热闹与否有何关系?
    为何很多店铺都喜欢外放音乐,简直就是噪音污染。
    唉,你不懂,这个叫聚人气。周书扬说,很多生意人都信这个,有人气生意则兴旺。
    当司徒越朝他表达不满时,周书扬便如是说道,司徒越哭笑不得,只能接受这个毫无逻辑的解释。
    最近这家理发店的老板不知中了什么邪,忽然迷恋上一首很老的英文歌《The end of world》,终日循环播放,十小时无休。
    司徒越听得耳朵都快生出茧子,周书扬却十分喜欢,时间长了,竟然记住了大部分歌词。
    幸而这歌曲调优美,那老板外放的声音也不大,否则司徒越肯定要拨打城管电话投诉。
    周书扬进得诊疗室,一屁股坐下,开始玩手机,哼唱却没有停止,司徒越怔怔端详他的眉眼,片刻后起身,把门关上,站到他身旁。
    干吗,所长大人?周书扬终于有所察觉,不解地看他。
    司徒越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你唱得很好听。
    那是,别摸我头!周书扬躲开司徒越的手,洋洋得意道:我大学时还参加过校园歌手大赛,拿过第二名呢。
    哦?这么厉害?司徒越躬身,吻了下他的脸庞,说:今后晚上睡觉的时候给我多唱唱,免得我失眠。
    你以为是催眠曲啊!周书扬玩着手机,嘲道,唱歌哄你睡觉?那你得管我叫爸爸。
    啧司徒越拍了他一巴掌,脸上难掩笑意,斥道:怎么说话总是这样,没个正经。
    你不懂,这叫放荡不羁。周书扬不以为然道,小零们都喜欢,跟他们待久了养成的习惯。
    司徒越眉毛稍皱,刚想惩罚这混小子,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王圆圆喊道:所长,有看病的客人。
    司徒越立即起身,整理下裤子,过去把门打开,就见大厅内站着对男女,看起来似乎是夫妻,女人怀里则抱着一只狗。
    那狗是条吉娃娃串,目测年龄很大了,男女则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着打扮俱是得体,想来经济条件应该很好。
    他们的神情有些沉重,但并不焦急,两人进到诊疗室,按照司徒越的指引,把狗放在诊疗台上。
    它怎么了?司徒越开始问诊,一边准备初诊器具。
    情况不太好,医生。女人声音里透着隐隐的难过,却兀自镇静道:已经一周没怎么吃东西,只喝水,腿脚发软,精神也不够用。
    司徒越翻看病犬的牙龈、眼睑,又听心跳,接着把温度计轻轻插入其肛|门内,狗狗很乖巧,没有挣扎,精神十分萎靡,反应略显迟钝。
    等待中,司徒越道:这犬的年龄应当不小了,具体几岁?
    十五岁。女人答道。
    司徒越:疫苗每年都在做吗?
    女人:每年都做,六联和狂犬。
    驱虫呢?司徒越又问。
    每个月一次,用的福来恩犬心保。女人道,平时吃进口狗粮,再适当喂些肉,零食很少吃,每天都有吃水果
    女人的修养很好,说话井井有条,司徒越猜测她的工作应当不错,甚至可能是某家公司的高层。
    司徒越很喜欢跟这类客人打交道,他们往往更明事理,叙事清楚,接受能力快,做决定也果断,沟通过程中能节省很多精力。
    测试时间到了,司徒越取出体温计,先看看上面沾染的粪便,颜色和状态正常,继而又查看体温,亦是正常,病犬并未发烧。
    没有腹泻,没有发烧,不似病毒感染,但狗狗确实已经病入膏肓,再联系口腔及眼睑有贫血现象,心跳紊乱,司徒越心下一沉。
    做个生化检查吧。他道。
    好,做吧。女人简洁明了道,没有问价格。
    司徒越还是朝他们说了生化费用,毕竟五百元的检查费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女人听完,依旧点头道:可以,做吧。
    司徒越取来注射器和碘伏,问道:狗狗叫什么名字?
    它叫小Q。女人轻声说。
    司徒越嗯了声,用橡皮筋绑定病犬的右前肢,找到静脉血管,涂擦碘伏消毒,温柔地说:小Q乖,很快就好。说着把针头快速插入,小Q轻哼一声,没有挣扎。
    二十分钟后,生化结果出来了,司徒越仔细看了看,递给女人,沉声道:白细胞正常,说明它免疫系统没有问题,并非病毒性疾病,但红细胞和血小板等指标严重偏低。
    这代表什么?女人问道。
    司徒越沉吟片刻,心中虽有不忍,却还是如实告知:小Q的年纪太大了,应该是多器官发生衰竭。
    听到这话,女人的眼眶倏然红了,男人马上抱住她的肩,轻轻捏了捏,说:阿清,别哭。
    女人抽了抽鼻子,把泪水忍回去,低声道:大夫,小Q是不是到时候了?
    司徒越沉默少时,答道:现在看起来应该是。
    还有希望吗?女人问。
    司徒越想了想,说:可以尝试给它输血,它现在红细胞和血小板实在太低了,光是输营养液可能没有什么效果。
    女人:今天能输吗?
    应该没问题。司徒越说,我这里有认识的犬场,他们那的大型犬可以提供血源,就是费用不低,算上买血、来回路费等,一次需要一千元。
    费用没关系。女人道,那就今天开始吧。
    夫妻俩缴纳费用,司徒越先为小Q验了血型,而后给相识的犬场主打电话,再由周书扬驱车,赶到数十公里外的犬场去采血。
    数人等了足足两个钟头,周书扬带着新鲜的一百毫升血赶回来,司徒越为小Q扎好输液针头,夫妻二人就坐在一旁,默默地陪伴。
    输血的速度要很慢,大概需要三个钟头。输液室里,司徒越道:你们要是工作走不开,可以把小Q放在这里,等下班了再来接。
    不用了。女人轻声道,我想在这里陪它。
    司徒越点点头,看了眼她丈夫,那男人笑着解释说:我们自己创业,时间上还算自由,我老婆怕小Q害怕,所以这几天都会陪在这里。
    司徒越了然,没说什么,离开输液室,轻轻带上了门。
    输液室内登时寂静无声,男人坐在一旁,女人不住抚摸小Q的头,轻声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从这天起,每日午后,这对夫妻都准时带着小Q来输血,周书扬便肩负起采血重任,穿梭于诊所和犬场之间,任劳任怨。
    连续输血后,小Q的状态好了许多,可以站立行走,也肯吃饭,给狗狗输血虽有奇效,但不能超过五天,于是在第五次输血后,司徒越朝夫妻俩解释清楚,写好医嘱,两人带上小Q离开了。
    秦清和吴霁带着小Q回到家中,把小Q放在软软的犬窝里,小Q还是有些虚弱,秦清不愿离开它的视线,吴霁安抚她片刻,去厨房做饭了。
    摸着小Q瘦弱枯黄的背毛,秦清心中一阵阵难过,生离死别是她从来不敢去想的事,无论是人还是宠物,都觉得距离自己十分遥远。
    然而时光匆匆,小Q从一个懵懂的幼犬,长成漂亮的小可爱,继而随着年龄增加,它变得不再活泼好动,脸上的毛色愈来愈浅,眼圈四周甚至开始发白,明亮的黑眸也蒙上一层白雾。
    秦清知道,小Q老了,终有那么一天,它会离她而去。
    秦清把小Q抱在怀里,闭上双眼,往事犹如少年时被上锁的日记,随着回忆的齿轮慢慢转动,被缓缓打开。
    十五年前,秦清租住的小区里,一个阿姨捡到只被丢弃的幼犬,便四处询问邻居,有谁想要饲养。
    当时秦清刚刚毕业,一个人在钟城漂泊,月薪只有寥寥两千元,付完八百元房租,剩余的也勉强够维持生计。
    她曾站在超市的酸奶柜台前,看着七元的大果粒犹豫不决,最终放弃购买的念头。
    一个大果粒就是她半天的生活费,秦清自觉吃不起。
    为了攒钱,她买过便宜的烂苹果,以及快打烊时超市里的半价蔬菜,过着省吃俭用的日子。
    但她从未觉得辛苦,毕竟自己还很年轻,只要肯拼搏,不计较一时的得失,她坚信将来定能出人头地。
    那时的秦清工作积极、上进,从不计较加班时间,一心一意学本领,认真勤奋的态度很受老板赏识,入职不过两年,便被升为市场部经理,手下也有了数名徒弟。
    但生活中秦清是寂寞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孤身一人在他乡打拼,每每到深夜,年轻的女孩总渴望有个伴儿。
    在这种情况下,喜欢小动物的秦清便把小Q要了过来,从那之后,小Q就成了她的亲人。
    她带着小Q搬过很多次家,一人一狗相依为命,小Q是条雄性吉娃娃串,虽然出身卑微,却格外乖巧懂事,性格沉着冷静,忠诚地陪伴秦清渡过那段最苦的岁月。
    秦清亦对小Q宠爱有加,哪怕自己舍不得吃喝,也要给小Q买最好的犬粮、最舒适的犬窝,小Q的玩具足有十几样,每个都被洗得干干净净。
    若说秦清最对不起小Q的一件事,就是她曾把小Q寄样在一个朋友家中数日。
    秦清还依稀记得,当时的房东发现她养了条狗,便以未提前告知为由,勒令她把狗送走,要么就即刻另找房子。
    秦清没有辩解,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只恳求对方能包容一下,待她找到新的出租屋,便带着小Q搬离。
    但被房东无情拒绝了。
    秦清无法,只得先把小Q送到朋友那里代养,自己则打算马上找房,尽快与小Q团聚。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傍晚,秦清上了出租车,坐在后排座,看到小Q被拴着犬绳,眼睁睁注视她离开,一脸不可置信。
    出租车缓缓驶离,小Q变得焦躁不安,开始凄惨地长鸣,秦清的泪水轰然落下,车越开越远,小Q最后缩成一个黑点,泪水模糊了秦清的脸。
    就在这时,小Q突然奋力挣脱桎梏,拖着长长的犬绳,奋不顾身地追在出租车后面,朋友忙跟在后面追。
    秦清永远忘不了那一刻。
    血红的残阳下,小Q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不要命地奔跑,它从未跑得如此快过,仿佛那辆出租车上载着它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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