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萝洲的房间没有受到波及,但是外面烧得也是一片狼藉。
齐王和邹落梨回来看了看,邹落梨的意思,叫人收拾收拾外面,依然住在这里。
但齐王是受不了这个委屈的,让邹落梨和他一起暂时在外府正殿的寝殿这边住,另外叫人收拾紫薇殿。
紫薇殿,是后宅最大的一处庭园,齐王正妃住的地方。
之后的几天,邹落梨忙得不可开交,主要是抚恤下人,失去性命的,每人按照二十两丧葬银子的规格下葬,另外每个人还有五十两抚恤银子,这银子有亲眷的就给亲眷,没有的就按照亲疏关系,给关系最近的亲戚。
孙尚玉也入住了青竹园。
青燕紫燕的伤势都不轻,每天要换药,尤其是青燕,换药就是揭皮带肉的,惨叫声能掀翻了屋顶。为避免影响了孙尚玉,又专门安排了一处小院子给两人居住,等病好了再说。
青燕脸受伤严重,就看孙尚玉能不能不嫌弃她了,若是不嫌弃还能回到小姐身边,但若是嫌弃,怕是就回不去了。
邹落梨又让嬷嬷现寻了几个丫鬟去照顾孙尚玉。
张绮月当天也过来正殿请安了。
她除了受了些惊吓倒没有其他的损伤,知道这场大火是赵曦月放的,也是吓得脸色煞白,估计是想起以前了,以前是赵曦月眼中钉肉中刺的人可是她自己,幸好那时候赵曦月还没有这么疯。
这么一想,赵曦月真真是个祸害,府里住的这些人,张绮月、孙尚玉,还有侧妃娘娘,甚至老太妃,都曾经让赵曦月看不顺眼,咬牙切齿的痛恨过一段时间。
张绮月将这话跟邹落梨说了,邹落梨只能苦笑。
接着几天,先是曲家来人询问情况,接着栖霞的褚宁伯府也听到了消息,忙忙的派人来问,知道张姑娘没事,也没有牵扯到这总纵火案子中去,褚宁伯府那边才算是松了口气。
也果然如齐王说的,官府衙门的人这几天忙得不行了,天天往王府跑,长史司辖下的整个审理局一共十几个人,几乎跟这些衙门的人要住在一块儿了,贴身跟随。
纵火的痕迹非常明显,火油还浮在水面上厚厚的一层呢!另外人证一大堆,物证也是遍地都是。
云溪苑火势更烈,而且从里到外都被浇了火油,可见纵火的目的就是烧了云溪苑和里面的人。至于紫萝洲那边,倒更像是顺手点起来的火,紫萝洲戒备更严一些,便是外院也没有火油的痕迹,应该是没机会在这边浇火油,只是大门和侧门堆了些干柴树枝,火势一起来,将门引燃了,以至于里面的人暂时受困。
从门房到巡夜的婆子,都看见了赵曦月那边的丫鬟婆子们,抱着坛子的也不少人看见,很多人证明。所以纵火案子很快就查清楚了,各种证据指向的,就是赵曦月。
赵曦月在起火的第二天早上慌里慌张的跑回济南,这就是做贼心虚。
官府查问,赵曦月为何要对云溪苑放火,下人不好将府里小姐们的一些恩怨说的太详细,只能说赵曦月这段时间确实有些暴躁,砸了她自己的厨房,还要烧了云溪苑的厨房,各处的库房大闹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些,都成了证据。
三天时间,官府就查清楚了,和左右长史一起,将案子的经过来报给齐王。
此事伤亡重大,官府不敢怠慢,已经派人将人证物证留存,一方面来人告知齐王,另一方面,已经派人进京,将案情禀报刑部和大理寺。
齐王点头。
禀报完毕,长史司的官员和布政使的官员告退出去,长史司辖下的工正部官就上前回禀:“王爷,府里烧灼过得地方需马上修缮,尤其是云溪苑,已经是烧得一点不剩了,臣是现在就派人开始先将残砖瓦砾收拾出来。”
“不急。”齐王将手中的卷宗放在桌上:“虽然案子查清楚了,但是此事重大,现场就先那么放着吧。”
工正官就道:“过火的地方都不收拾吗?紫萝洲门口一片,还有零零碎碎被火星子波及的,也有不少地方,若是就那么放着,一来太难看了,二来雨季就要来了,若是一下雨,地上到处都是泥巴,行走都困难。”
齐王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便有点不耐烦,正要说他两句,不过想了想,又算了。
工正官,掌缮造修葺宫邸、廨舍。这是他的职责,多问两句也是应该的。
于是道:“这样吧,除了云溪苑和紫萝洲,其他的小地方就先修缮着,所有的花费都记下来,到时候一总儿找定远侯要。”
“是。”工正官躬身退下。
莫七正好进来,在门口遇上了,躬身行礼笑着道:“苏大人。”
工正官叫苏东,笑着点点头:“莫公公。”出去了。
齐王看见莫七进来,不等他先说话已经吩咐道:“伤亡的人,抚恤丧葬花了多少银子,全都记下来,这些钱找定远侯要。”
殿内还有薛晨,齐王转头对他又道:“另外,拿我的印鉴去账房,领些银子出来,你亲自给当天晚上出了人来救火的各个衙门送过去,算是感谢。”
薛晨道:“兵丁那边呢?王爷若是给兵丁银子,怕是有些敏感。”
“直接给按察使大人,叫他往下发。人是他借调来的,自然该他赏。”齐王道:“这样总不至于敏感了吧?”
薛晨答应着,和莫七一起去了。
亦是第三天。
下午,定远侯来了。
从青州府到济南府,马车就算是跑得快,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可见,应该是赵曦月才到家,说明了情况之后定远侯便知道了严重性,不敢怠慢的马上来青州王府。
齐王已经回到了寝殿。
他前脚回来,冬香后脚就跟着进来禀报,说定远侯来了。
齐王听见了冷哼了一声,道:“叫薛晨去吧,领着侯爷去云溪苑和紫萝洲看看,然后把这几天查案子的详细情况,人证物证的都给他看看,免得他还抱着来跟我打马虎眼推卸责任的想法,我懒得跟他周旋废话。”
因着这边是外府正殿,其实在外面禀报的就是莫七,莫七在门口听见了王爷的话,忙提声说了一句:“侯爷求见您呢,在外面都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