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止对我的折磨,将我丢进了一个装满酒的大木桶里,古代人似乎就是在这种木桶里沐浴的。
酒香充斥着我的鼻腔,光闻着我就感觉已经醉了,我身上似乎没那么疼了,可能是回光返照吧。我觉得自己现在跟泡在药酒里的山参一样……
我迷迷糊糊的看见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的老鬼侧身对着我站在不远处,他右手掌心里凝聚了一团黑气,那团黑气被他捏碎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是酒太醉人还是怎么的,我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就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我心里顿时一喜,之前我一定是在做梦,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见天已经亮了,正准备起床的时候却发现我身上什么也没穿,突然想起了梦里跟老鬼的那事儿,我顿时红了脸,一定是我半夜里热得自己脱了衣服,然后做了那种梦……
梦到跟谁不好,偏偏跟他,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找了衣服穿上然后洗漱了一番就出门了,因为这个梦,我暂时把回老家的事儿搁在了一边,打算还是先去学校。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胃里空空如也,实在饿得慌,在路边买了早点边走边吃。走着走着我就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跟踪我,我往身后看了看,一切如常。
可是这种感觉一直跟随着我,直到进了学校才消失。
在学校一直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等放学我走出校门的时候,那种被人窥视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匆匆的往家里走,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这些年被坏人尾随祸害然后被报道出来的人还不够多么?
我跟我爸住的地方是老式的楼房,没有电梯,大夏天的要爬楼梯肯定是受罪,因为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让我不安,我没敢停歇,一口气爬完楼梯到了家门口。
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我早已经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门还没打开,身后突然有人将我一把按在了门上。
我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声音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楼道里没监控,我就算死了恐怕警察也不那么容易能抓到凶手。
身后的应该是个男人,个子比我高许多,力气也特别大,我拼死挣扎也没能挣脱,反而左手手腕被弄得脱臼了,疼得我眼泪直往外冒。
那个男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我后脑勺砸了一下,这感觉似曾相识,在梦里好像也被人这么砸过吧……?
我瘫软的倒在了地上,有什么热热的液体从我的发间流出,我伸手一摸,全是血。之前遇到的那个算命瞎子说我沾了死人血会倒血霉,真被他说中了。
我猛然发现袭击我的男人瞳孔跟杀死刘畅的那个男生一样,都是血红色的,而且都带着非杀死对方不可的憎恨和决绝!
我发誓我不认识这个男人,跟我打交道的基本都是学生,而眼前这个男人明显已经上了三十岁了,戴着一副眼镜儿,身材中等,原本文质彬彬的模样被那双血红的眼给带偏了,只剩下了凶狠。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榔头,刚才就是用那个砸的我。
我隐约觉得这个男人跟杀死刘畅的男生都很不正常,求生的本能让我费劲的用一只手撑着地面往后挪,但是那个男人并没打算放过我,一步步朝我逼近。
等我退到墙角无路可退的时候,那个男人举起了手里的榔头,很快朝我再次砸了过来。
我惊叫一声闭上了眼,但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过了一会儿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一看,那个男人手里的榔头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他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裂缝,鲜血喷溅在了我身上……
我连眼睛里都沾上了血,本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但是我却从血红的颜色中看见了刘畅的脸,我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个男人的表情跟刘畅的如出一辙。她愤恨不甘的看着我:“沈鸢……我不甘心,都怪你见死不救我才会死的……我不想死……不想死……”
老鬼的声音惊醒了我:“没死就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勉强能看清东西了,老鬼就站在我跟前,他身后还跟着那个一起出现在我梦里的老头儿,那老头儿跟他站在一起,个头显得特别矮小,顶多到老鬼的腰际……
刚才那个袭击我的男人已经倒在地上断了气,脖子的鲜血还在喷涌,身体一抽一抽的,看上去特别吓人。
我喘着气缩在墙角不敢动,也没力气爬起来,我已经知道了,所谓的梦,并不是梦,老头儿的出现是最好的证明,只是老鬼脸上被我抓出的痕迹不见了。
过了许久我才缓过了神来,有些无助的问老鬼:“怎么办?人就死在我家门口……”
他没说话,转身进了我家,门没开,直接穿墙而过的。
那老头儿凑到我跟前说道:“小娘娘,不用担心,这人的尸体小的会处置的,现在黎夜大人恐怕很生气,小娘娘跟他说些好听的话去?若不是黎夜大人,小娘娘已经没命了……”
我喉咙干得不想说话,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拿钥匙开了门,就从门口到我卧室的这段路,我踉跄着好几次差点摔倒。那老头儿在门口嘀咕:“小娘娘怎么也这脾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不爱搭理人……”
推开卧室的门我发现老鬼站在我房间的窗户前,我想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去找平时存的钱时才想起来落在黑街了,我的小金库早没了。
我有些气馁的往地上一坐,趴在了床沿,没想讨好老鬼,想摆脱他还来不及,老头儿说他现在很生气,他有什么可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