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意思是希望能和季姑娘长期合作,第一种合作方式是,特聘姑娘为布衣坊的设计大师坐镇布衣坊。等到掌柜荣升,变回带着姑娘到更广阔的地方,姑娘的才华也不会被埋没在这小小的平安镇。
第二种是,姑娘负责设计图纸,由布衣坊缝制售卖,季姑娘从中抽成。其实芸娘个人比较建第一种,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被埋没到一个小地方。”
芸娘眼中不经意间露出野心和抱负,不过她只是一节绣娘,根本无法和作为设计大师的季锦筠相提并论。
手艺好的绣娘一抓一大把,头脑好,天赋好的设计大师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季锦筠看出了芸娘眼中的不甘,不过她并未在意,她的发展之地并未在服装领域,自始至终她最喜欢的还是美味吃食。
“第三呢?”
“额?”芸娘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第三,我设计的衣衫图样按张一次性出售给布衣坊,经营售卖概不参与。”季锦筠自己补充了第三条。
李敬的车行她一时想不开用分红把自己绑在了那里,吃了一次亏,季锦筠可不想再吃第二次了。一次性买卖多好,开心了画两张卖个高价,不开心了封笔,完全凭自己心情。
哪像在李家车行,按月交稿,跟上班似的,完全背弃了奋斗的初衷。
“这。”芸娘犹豫,她不是掌柜无法做主。
“无妨,若是芸娘做不了主,就当季锦筠没有提过。”炸鸡店每天的进项就有不少,银子自是越多越好,但是少了一些季锦筠也不强求。
“季姑娘稍等,芸娘这就去跟掌柜商议。”若是能促成季锦筠和布衣坊的合作,她便功不可没,芸娘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季锦筠做了个请的姿势。
“岚儿,过来帮我换衣。”嫁衣穿着是美,还累。穿了一会季锦筠就受不了了,紧紧地包裹在身上,总是不如宽松的衣衫穿着舒服。
换回自己的衣服,季锦筠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季姑娘!”芸娘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掌柜的答应了。”
季锦筠不疾不徐的喝着茶,对此结果季锦筠早有预料,只要不傻都会答应她的条件。
“一张图三百两!”季锦筠简单粗暴的狮子大开口。掌柜既然答应了,那肯定也和芸娘交代了底价。她坐地起价,人家可以就地还价。季锦筠也不急着芸娘作答,大数目的银两,容人家考虑片刻也是可以理解。
“好!一言为定!”芸娘思虑了片刻痛快的答应下来,掌柜的底价是五百两,以三百两居中的价格拿下,并不算高。
要知道,单单季锦筠身上的嫁衣定做价格就高达一百五十两。将来季锦筠设计的衣衫并不只是在平安镇售卖,其它分店都会售卖,利润可观,区区三百两不值一提。
“一言为定。”季锦筠完全没想到芸娘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她都准备好和芸娘磨嘴皮子了,只要不低于一百五十两就能接受。一张图样一百五十两,她随手画个十来张就是一千五百两。
抄袭另一个吃空的东西,季锦筠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没见过世面的季锦筠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她不知道的是易飞尘给她定的嫁衣就要一百五十两。当她知道价格的时候,肠子都快悔青了!
“进来!”芸娘忽然开口,房门被打开,两个丫鬟缓步走了进来,一个端着契约和印泥,另一个端着一个木盒。
一会的功夫契约都拟定好了,办事效率到是很高。
“季姑娘,这是契约,掌柜的已经签字盖章,你看看若无不妥便可签了。”芸娘接过托盘放到季锦筠面前。
季锦筠也不矫情,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可不能轻视,要是其中有隐藏漏洞她也好早早发觉。
慢吞吞的看完契约,没有约定交图样的时间,也没有约定交的数目。只是约定每张图样三百两银子,交稿付银子,概不拖欠。另外约定了季锦筠不得泄露交付与布衣坊的图样。
按着契约所述,就算她跟布衣坊只做一次性买卖,以后不再卖给布衣坊图样也无所谓。季锦筠觉得并无不妥,便在上面签上大名,按好手印。
“季姑娘,您所穿的嫁衣款式,布衣坊希望在一个月后摆样出售。”芸娘摆了下手指。端着木盒的丫鬟上前一步。
芸娘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三百两银票。“不知季姑娘意下如何?”
三百两银票,不是三两!在刘家村盖两进的大宅子都绰绰有余。有些人家一辈子都赚不了三百两银子。金钱当前,怎能让人不心动!
季锦筠瞥了一眼静静放在桌上的嫁衣。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嫁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季锦筠当然也不例外。把专为自己设计的嫁衣出售,季锦筠心中到底是不愿。
“芸娘,可否借笔墨一用。”又要费脑子,所说是剽窃别人成果,毕竟时代不同,不能把前世坦胸露体的婚纱直接画出来。季锦筠仍需要细细在脑中改良一番才行。
“当然!”芸娘猜到季锦筠所想,当即欣喜的答应一声下去准备。
芸娘知道季锦筠不愿属于自己的嫁衣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而她拿出银子表示诚意,季锦筠必然要重新作图设计一件。
不消片刻。芸娘去而复返,手中端着笔墨和各种颜料,在桌上为季锦筠铺好纸张。
“嫁衣。”有了!秀禾服的凤冠霞帔既符合当代的审美,穿着起来又不繁琐。想着,季锦筠便下了笔。
衣衫不繁琐,不待制作起来不繁琐。简单的衣衫上各种纹路密布,环环相扣,紧密排罗,甚为考验绣娘的绣工。
芸娘睁大着眼睛不想错过季锦筠任何一笔,笔画的先后顺序代表着绣线的先后,影响着绣品成型,她怎能错过其中关键。
沈岚儿这是始终脸上挂着笑容,眼神深不达底。不过,她看向的并不是季锦筠所画的图样,而是季机会本人。
“完美!”季锦筠停下笔,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好在有功底在,曾经不止一次的临摹过秀禾服繁复的图案。不然就算她再厉害也无法将每个地方一丝不差的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