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举报钱文。举报人叫秦武,你原来十三班的,应该认识吧。他在钱文那里买了答案,但被抓了,心中愤愤不平,于是把他点了。”
“……这是他们的事情,但是只怕到时候,问起那五个人,他们会把责任通通推到我头上,说是受我指使的。”
“你在这件事情里面,也算是受害者,但你也有过错的地方,你可明白?”校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林松林,“我们不处分你实在说不过去,如果这件事情被人传了出去,别说保住你,我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我明白。”韩火火点了点头。
“你回家几天,等事情平息了,再来学校。”校长叹了一口气,“剩下的人怎么处理,我自有打算。”
这其实是在保护她,韩火火心里明白的。如果让自己身处学校这风口浪尖,难免要被扒一层皮,离开几天,是最好的选择。韩火火起身,向校长鞠了一躬,“谢谢。”
校长朝她挥了挥手,“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走,五天后再来学校。”他想起即将面对的一些事情,脑子就疼。
韩火火回到教室,里面还在上课。她收拾了东西,背着书包离开了教室。
前排的颜芳整个过程都盯着韩火火看,心中得意,学校这么快就把她处分了,还真是爽快。
韩火火离开之前,淡淡的目光越过整个教室对上了颜芳的眼睛,颜芳被她看得没由头地心里一慌,但气势不能少,她还是勇敢地朝韩火火看了回去。
韩火火又回寝室收拾了几件衣服,回到家的时候才四点钟,早得很。
她拿出钥匙开门,怎么也打不开,她仔细看了看,是自己家没错啊,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答应。
她仔细看了看锁眼,很新,看来锁被换过了。
她叹了一口气,才几天没回家,就不把她当个人了。
她抱着书包倚着门坐下,等着韩大洋回家。有邻居跟她打招呼,她眼皮都懒得抬。邻居们早就习惯了她的没礼貌,嗤笑一声,也当是过去了。
直到五点半,韩大洋和奶奶才回来,手上提着两袋子菜,他们一定是去那个比较远但便宜几毛钱的菜市场了。
“你怎么回来了?”韩大洋看着韩火火,有些惊讶。
“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回家休息几天。”韩火火淡淡地说着,站起身来,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她的眼前忽然发黑,她扶住门框缓了缓。
韩大洋却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舒服,“还挡在这里干什么,没看见我要开门吗。”说着伸手推了韩火火一把。
韩火火被他推到一边,差点摔倒。她抱着书包,看着韩大洋手里崭新的钥匙,“为什么要换锁?”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当然想换就换,还用通知你吗。”
“给我一把钥匙。”韩火火向韩大洋伸手。
“没有,就两把。我和你奶奶一人一把。没有多的。”韩大洋把门打开,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嘴里还在嘀咕着,“死丫头去学校寄宿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是吧。反正你有钱,有钱去外面住宾馆啊,还回家干什么,我们这小破屋子,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韩火火沉默着,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到了自己房间,发现里面堆了很多杂物,本就小的房间显得更加拥挤,有些东西甚至都堆到了她的床上。她放下书包,拉起衣袖随手收拾了一下。
她不会去问他们什么。韩大洋都说了,这是他的房子,他想放什么就放什么,跟他争论多的没有意义。
晚饭后,韩火火悄悄拿了韩大洋的钥匙,花了十块钱去外面配了一块,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韩火火洗了碗出来,韩大洋抬了抬眼睛,“你上次那个竞赛的结果怎么样了?有没有考第一名?”
“嗯。”
“嗯是什么意思。”韩大洋嗤笑一声,“我们可是跟你说好的,考了第一名就让你继续念书,没有考第一名就趁早辍学回家,别给我们在外面丢人现眼。”
“考了第一名。”韩火火淡淡地说,“被一中提前录取了,下个学期直接去上高中,你该高兴,我帮你省了一年的学费。”
韩大洋诧异地看着韩火火,一直在低头缝衣服的奶奶也抬起头来,“你刚说什么?下个学期就去一中上学?学费贵不贵啊,我听别人说念高中得好几万一年吧。”
“……我不知道。”韩火火没有再说什么,回了房间,坐在桌前开始看书。
外面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无非就是些败家子,供不起,吸血鬼之类的话,她叹了一口气,听多了,心里早就麻木了。
清河的周末并不清净。
学校领导处理事情非常迅速,趁着周末,把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
就像韩火火所预料的那样,钱文他们果然一口咬定整件事情是韩火火指使的,不管怎么问,都不肯改口。
后来校长说,谁优先说实话,谁就不用被开除。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五个人的联盟本就没有多坚固,而且当时分钱的时候闹了很多意见。三下两下的,除了钱文之外的四个人全部说了实话。
校长迅速开除了钱文,另外四个人也都被记了大过。四人还给校长列了一个名单,上面是几十个从钱文这里买了数学答案的人,一个也没有落下。
校长却没有要处置那些人的意思,把名单收了起来,警告他们,不许把这件事情往外面说。
至于岑飞扬,校长却没有动,不过心里多了几分心眼儿,看岑飞扬的眼神也多少有些不同。
周一,清河的学生们再来上学,没有什么消息流出来,只是少了一个钱文而已,别人都以为他转学了,真正知道其中原因的人没有几个。
那些买了答案的人见钱文被开除,韩火火回家,另外四个记过,心里多多少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时候自保都来不及,谁还会去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