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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袖添乱起话因
    这座小城里有几家的生意是很差的。‘任清瘦’就是其中之一。任清瘦是药店的名字,任清瘦药店的老板娘的名字就叫任清瘦。
    好在这老板娘开此药店不是为了赚钱。任清瘦开张半年多最大的收获是老板娘认识了一个叫柳如烟的女人。她是任清瘦的客人后来就成了好姐妹。
    柳如烟躺到那张摇椅上,身子放松了下来。这许多年,只有这张椅子才能让柳如烟放松下来。
    如烟吐出一口气,悠悠地道:“清瘦啊,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漂亮了?”
    清瘦道:“那还用说。”
    如烟道:“我什么时候能象你这么瘦就好了。”
    清瘦道:“你也不错的了,看你这腰身,也就一尺五六的吧。”
    如烟道:“一尺七呢。”清瘦道:“还不细?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了。”
    如烟道:“我要是跟你一样细多好啊——你的是多少?”
    清瘦道:“我不说,你猜。”
    如烟道:“我摸摸就知道了。”
    清瘦忙道:“别别别,我怕痒的,我告诉你好了——一尺半。”
    三年前,他也是这么问的。她羞羞答答地不肯说。他也说过:我摸摸就知道了。她不肯……最后还是让他摸了。那时她对他说,我的腰只让你一个人摸过,你可别辜负了师妹。她的声音轻极了,就似一只蚊子在他耳边轻轻地叫。
    清瘦眼里隐隐有一丝泪花。她把头别过去她不想让如烟看到她心底的秘密。
    不想这一别过脸去,那泪珠再难控制,便似断了线的珍珠撒了下来。
    如烟哪里会不知道,她看着清瘦微微颤抖的肩膀,轻轻地拉一拉她的小手,道:“怎么了?谁欺负妹妹了?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教训他。”
    清瘦再难控制,一下扑到如烟的肩头。
    她就这么无声地抽泣着。如烟只觉肩头一片温暖,她知道那是清瘦的泪。
    如烟道:“乖妹妹,别哭,告诉姐姐,啊,别哭,哭得姐姐心里难过咧。”
    清瘦抽泣一会,渐渐收住,仍轻轻地道:“姐姐见笑了。”
    如烟道:“你有什么为难事,对姐姐直说,憋在心里会憋坏身子的。”
    清瘦道:“多谢姐姐,这件事姐姐是帮不上忙的。”
    如烟道:“那也说不定,你先说说看。”
    清瘦看着窗外,有点出神,好似自言自语道:“你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清瘦逾来逾瘦了?”清瘦望着窗外呆呆出神,如烟唤她几声竟不回应。如烟大是奇怪,于是轻轻走到窗前,这一看,心仆仆直跳。眼前的情景让她热血沸腾。只见一个女子手中挽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一个男子的脚上。这情景,就似一个贵富人牵着一条宠物去逛街。
    如烟定睛看去,那男子身影是那样的熟悉。那男子只低着头走路,篇巧这时向如烟这边看了过来。
    如烟叫了起来:“清风!”原来那男子名字叫清风。
    清风听得有人叫他的名字,此时已看到了窗前的人。
    清风问道:“柳如烟?”
    如烟飞身飘出窗外拦在清风面前道:“你你你,怎么这般光景?”
    那女子一拉绳子,清风顿时被她扯到怀里。女子道:“什么人?当街勾引我相公。”
    如烟道:“你老公?”如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子道:“不是我相公,难道是你相公不成?我一根毫毛也不会给你。”
    如烟道:“放开他!”
    女子哈哈笑道:“哈哈哈……真的好笑,你当你是谁?敢在本小姐面前大呼小叫的?”如烟道:“清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清风道:“我……我……”
    如烟道:“别怕,有我柳如烟在,定不会让你受如此折磨。”
    那女子对清风道:“说呀,你说呀。别不好意思呀!”
    清风急得脸红脖子粗地道:“我,我……我没有。”
    如烟道:“没有什么呀?你偷了人家东西了?你欠人家钱了?”
    清风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我没有偷看她洗澡。”
    “啊!你你……”如烟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真的!”清风红着脸道道:“我没有偷看,那天晚上我追踪一名采花贼,进了她的闺房。”女子道:“听到了吧?进了我的闺房!”
    清风道:“我是去捉菜花贼的。”
    女子道:“谁信你呢?贼在哪里?”
    清风道:“逃了。”
    女子道:“我也不管你真假,本小姐白玉般的身子就这么让你白白看了?”
    清风道:“我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原谅。”
    女子道:“谁管你真假,你既看了我的身子,我也不难为你,你娶了我也就罢了,你为何不肯?难道我还配不上你么?”
    如烟道:“听我说,这夫妻做不做得成,总要双方都愿意,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那女子打断如烟道:“你少来管闲事,你现在把衣服脱光,让人看看,你再来说你的大道理。”如烟道:“大胆!既如此,我也不和你讲道理了。我只问你放还是不放?”
    女子道:“不放又怎地?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红袖添乱可是你好相与的。”
    原来这女子就是名动江湖的朱红袖,只因到哪里就生事端江湖上人送了个绰号‘红袖添乱’。如烟道:“闻说红袖添乱的‘红袖乱袖法’无坚不催,今日有缘讨教,幸甚!”
    红袖把绳子在地上绕着清风围成一个圆圈,对清风道:“不准出去,待我打发了这恶婆娘再带你去骝骝。”
    红袖转过身子对如烟道:“见个真章吧。”
    如烟道:“不是你相公么,怎么又象……”
    红袖道:“又象什么?”
    如烟本想说你养的狗的,想了想不妥,这太不堪清风的形象了,于是半句话就收回去了。
    如烟道:“不象什么什么都不象。”
    红袖道:“我欣赏不罗嗦的人。”
    却说那清瘦站在窗前神魂还在颠倒。你当如何,原来那清风正是她念滋在滋的师兄。
    清瘦听见如烟道出清风的名字这才回到现实中。清瘦飞身来到清风面前。
    清瘦道:“师兄!……你不认得师妹了么?”
    清风定睛看去,犹豫地问道:“你是?清瘦?”
    清瘦道:“师兄,我是清瘦啊!”
    清风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雪山的么?你怎么瘦成这般?”
    原来清瘦并不清瘦。不但不瘦,还很丰满。只是自与师兄分别才为情所伤一瘦若此。清风刚才被绳子拴着清瘦也不敢认,心想面貌相似的人多矣。若是师兄凭师兄的武功怎会小绵羊一般听话?及如烟喊出了清风的名字,清瘦才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她感到委屈,她感到羞耻,师兄啊,你你你怎沦落到这般?
    清瘦道:“师兄,你的武功不在了么?”
    清风道:“在的。”
    清瘦道:“那你就这么让她牵着你?”
    清风道:“我要怎样?难道我要和女人分个高低么?”
    清瘦道:“不打也可以逃啊。”
    清风道:“逃是办法么?随她折腾,无论如何,我总是看到了人家身子,受点罪也不冤枉。”
    清瘦听他这么说,又是欢喜又是恨。欢喜的是,看了人家一眼,就这么善待,当初自己的腰都让他摸过,也必牢记在心。恨的是,心上人何等的迂腐,你干什么要委屈自己?
    清瘦转向红袖道:“放开他吧。”
    红袖道:“你又是什么人?你叫我放我就放?”
    清瘦道:“你必须放的。”
    红袖道:“哈哈……我不放,你当如何?”
    清瘦道:“恐怕由不得你。”
    红袖道:“那由谁?你么?”
    清瘦道:“当然由我。”
    红袖道:“你凭什么?”
    清瘦道:“凭我这只手。”
    红袖道:“你的这只手有什么希奇之处?”
    清瘦道:“你想不想看看?”
    红袖道:“我对别人的手不感兴趣,我只爱我自己的手。”
    清瘦道:“你的手在哪里?”
    红袖道:“我的手从不轻易示人。”
    清瘦道:“有残疾么?”
    红袖到:“我的手没残疾,可是……”
    清瘦道:“可是什么?”
    红袖道:“可是我的手一拿出来有人就会成残疾。”
    清瘦道:“你的手就是不拿出来你也会成残疾。”
    此时竞刮起风来。清瘦就亮出了一只手。白得如梦醒时的月亮。
    红袖静静地看着清瘦的那只手。她的心里升起一阵寒意。清瘦站在风里,她显得更瘦了。她耸一耸肩,好象又长高了一些。
    这就是清瘦的独门绝着——清瘦大法!红袖的目光是何等犀利!她早已瞧出对手不同凡响。
    红袖运起红袖乱大法,双袖一阵飞舞便似彩霞又如火焰。
    清瘦的心顿时生出说不出的烦乱。
    清瘦道:“你可是怕了么?”
    红袖道:“我当然怕。”
    清瘦道:“既然怕了,还不认输?”
    红袖道:“我虽然怕,但我的心还没乱;你呢?你的心为何那么乱?”
    清瘦道:“我的心是乱的,但我也可以让它不乱。”
    红袖道:“你有什么办法?你的办法是什么?”
    清瘦道:“你想知道?”
    红袖道:“你说。”
    清瘦道:“我的办法不是说的。”
    红袖道:“还在自欺欺人?”
    清瘦道:“我的办法是出手。”
    清瘦说出手,当真就出了手。一股忧伤的力道发了出来。红袖感到比冰还要寒冷。红袖强忍着寒冷,双袖一阵飞舞如霞落焰升也向清瘦发动了全力一击。
    清瘦在红袖猛烈的袖风中,那杨柳似的腰肢几乎不堪承受。二人一出手都使出了绝技。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两股力道接实又将如何?
    那时谁会活着?
    死的人会甘心?
    活着的会快乐?
    这只是一瞬间里的一小部分,两股力道总会撞到一起。
    时间还剩下一刹那里的另一小部分。
    时间就是生命,大家都知道。
    可是,谁能比她们此际体验的深刻?
    一刹那里的一小部分里又缩小了一大部分。
    这看来已是必然的悲伤的结局。
    就象一道流星的光芒,
    总有熄灭的时候。
    时间也是这样,某一段总会过完。
    清瘦和红袖把一段时间压缩成感觉。
    如烟的感觉是窒息。清风的感觉是危险。
    被压缩的时间总会爆炸,生成新的物质。
    当时间爆炸,生命就失去存在的空间。
    这种事发生在局部,就是局部的灾难。
    这种事发生在个人,个人就失去生命。
    这种事发生在宇宙,宇宙就需要重新组合。
    现在事情就要发生。
    谁能在这时阻止?
    没有。谁都不能!
    因为时间不能中断!
    那么,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清风的思绪只能到此,因为他没时间再思考了。
    他必须要做。他必须在清瘦和红袖压缩的时间爆炸之前完成他的想法。
    那一段被压缩的时间在空气里不能储存,要把它凝固在哪里?
    清风已做出决定,他要把它凝固在自己的肉体里,把它凝固在自己的思想里。把它凝固在自己的情感中!
    清风飞身扑向清瘦和红袖之间。
    如烟惊呼道:“不可。”
    但想要拦截为时已晚,除非她有光一样的速度。
    如烟闭上了眼睛,她不忍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清瘦和红袖发现清风扑向她们之间,想收回功力也不能够了。
    看来这仍是一个悲惨的结局。
    清瘦红袖二人也闭上了眼睛。清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他等着那雷霆似的一击。
    他感到有一团光影撞在了身上。
    这是一道什么光?光从哪里来?
    这是一道光,光从八百年以后来。
    一个带着光的人的灵魂撞开了清风。被极度压缩的时间瞬间释放开来,顺着这道光直奔未来而去,就象龙入大海无声无息。
    清瘦,红袖,如烟,三人都听到了一声响。她们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清风倒在地上。二人的掌力虽没击实清风但清风也受了一些。清风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红袖扑过去道:“清风!清风!”
    清瘦也惊呼道:“师兄,你怎么样了啊!”
    如烟道:“不要哭了,救人要紧!”
    如烟将清风抱到药店。如烟运起‘柳丝绵掌’按在清风的中极穴上。过了很久,如烟撤回双掌道:“不行,有两股真气难以控制。”
    红袖道:“让我来。”
    清瘦道:“用不着你操心。”
    说着双掌一搭清风颤中一搭气海,就用起了神功。
    清瘦输入真气,将清风四散的真气一点一点聚拢,再一点一点纳入清风的经脉里。清瘦的面色渐渐苍白,她的汗水湿透了衣衫。如烟和红袖知道这是紧要关头,也不敢说话。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清瘦终于收掌,人也瘫软在地上。
    如烟道:“怎样了?”
    清瘦声音极疲惫地道:“还有一些‘杂气’难以调理。”
    如烟知道清瘦说的是清风体内还有红袖的真气无法克服,就看了看红袖。
    红袖也不再说话,一掌提到胸前缓缓按在清风头笑的吧?我看过你身子?我什么时候看过你身子了?”
    红袖道:“你怎么没良心?那夜我正在洗澡,你从窗户里飞了进来,你可把我吓得不轻。”
    清风道:“停住停住,你可不要乱说,我们可是初次见面你别害我。”
    红袖道:“你当时怎么就认了呢?现在翻脸了?我可又要用绳子拴着你了。”
    清风道:“又要拴我?你用绳子拴过我?”
    红袖难为情地说道:“我怕你会偷偷跑掉所以用绳子拴着你。”
    清风道:“你看《野蛮女友》看傻了是不?我清风大侠能是你拴得住的吗?”
    红袖道:“谁野蛮了,我也很温柔的,这些天我对你哪里不好了?”
    如烟走上前来道:“都缠杂不清,让我来问他,”
    如烟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清风,你认识我吗?”
    清风认真地看了看如烟道:“不认识。你是谁?你不会也来赖我偷看过你洗澡吧?”
    如烟道:“我是柳如烟。”
    清风道:“是真名字还是网名?很有诗味。你的qq号是什么?”
    如烟道:“什么‘可由可由’?”
    清风道:“就是传呼号啊。你不玩电脑?”
    如烟楞了半晌,转身对清瘦和红袖道:“邪魔附体了。”
    清瘦焦虑地道:“也可能是脑子坏了。”
    清风道:“你们怎么不开灯啊。”
    原来天色已有些昏黑了。清瘦点起一支蜡烛,屋子里明亮起来。
    清风问道:“停电了么?”
    如烟道:“看来,他确实脑子坏了。”
    清瘦道:“这却如何是好!”
    清风道:“你们说谁脑子坏了?”
    三人这次异口同声地说道:“你!”
    清风生气地说道:“算我脑子坏了,我回家看足球了。”
    如烟道:“你要回家?你的家在哪里?”
    清风道:“我家在奥运村边上。”
    如烟看看清瘦,清瘦道:“我不知道这个地方。”
    如烟又看看红袖,红袖摇摇头道:“从没听说有这样的地方。”
    清风道:“我走了。再见。”
    清瘦带着哭腔道:“你到哪里去?”说着就拉住清风衣袖。
    清风叫道:“你想干什么?你耍流氓么?”
    清瘦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不能走。”
    清风道:“我要报警了!”
    清瘦仍是拉住不放。清风果真大叫起来:“来人那,警察!警察!有人耍流氓呀!”
    如烟听得心焦,伸手点了清风的穴道,清风就软在地上。
    红袖怒道:“你干什么?”
    如烟道:“先让他睡着,我们来想想办法。”
    清瘦道:“如果包不死在这里就好了。”
    如烟道:“包不死住在不死谷,但是否还在人间也未可知。”
    红袖是个急性子,当下说道:“我就去趟不死谷,只要他还没死,我一定把他请来。”
    如烟道:“很好,你就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你尽管放心。”
    红袖道:“我这就连夜赶路。”
    清瘦道:“你路上小心!”
    红袖听得心里一热。说道:“你看护好他,我去了。”
    红袖这一去不死谷能否请来包不死,不死谷里又是怎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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