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少年一边说一边给凛冬递水，
    “我看地图上说，这里距一个人类基地很近，这里应该算是外出人中途的休息站。”
    “那这里会有丧尸吗？”
    “应该没有吧。”
    容赞勾唇笑了一下，神态自若道，
    “看这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的样子。”
    咔擦——
    饼干被咬断在嘴里，少女的声音冰冷而含糊，
    “是吗。”
    并不是疑问句，平静的陈述句后，她微微转头，黑色瞳孔里映出正从门外墙边探出头来的半颗血迹凝固的脑袋。
    风从对面山顶吹来，刮进一阵肉体完全腐烂的臭味，几乎要让人错觉这里是荒郊野岭的乱葬岗了。这样的味道绝对不是一只丧尸能够散发出来的——起码要一大群。
    凛冬慢慢站起来，果真在那个丧尸之后，看到了更多的，源源不断出现的丧尸群。
    容赞面不改色的抽出来一把枪，然后袖子一动，捏住了一把匕首，无声无息的塞进了凛冬手里。
    “看来是我错了。”
    少年稍微叹了一口气，迈步挡在了凛冬前面，
    “你待会儿找机会冲出去上车。”
    凛冬看着挡在面前的背影，神色里有片刻的茫然，随后又变得平静和冷漠起来。
    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像是拉响的警报一般，那些丧尸群立刻一拥而上，以几乎要挡住所有光线的浩荡之势向他们扑过来。
    残破的头颅和四肢，沾满了血的身体，狰狞大张挂着血肉的齿列，还有青白色的可怕眼睛。
    这些东西层层叠叠全部映入少女的黑色瞳孔，铺成一片血腥残酷的地狱，慢放般的朝她覆盖过来。
    凛冬抿着唇，唇边的颗粒触感让她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将饼干碎屑卷入嘴里。
    随后她反手握住匕首举起来，光滑刀身一面映出狰狞可怕的地狱，一面映出逐渐比地狱更黑暗和冷酷的黑色瞳孔。
    下一刻，她面无表情的飞身而出，影子一般穿透少年身旁，腾跃进入了散发着恶臭的丧尸群里。
    ·
    风声扑来的时候她的匕首刚好插入一只完好的脑袋，顺手而冷酷的搅弄一圈后少女旋身而出踢飞了身侧的老人丧尸，而等她回头的时候，已经有人帮她接下了来自后方的攻击。
    少年显然没能完全避开，他的手臂被那个长发女丧尸狠狠咬住了。
    虽然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下一秒女丧尸便已经被暴怒的凛冬踢爆了脑袋，但从他手臂上被撕破的地方依旧能看出那个深刻的正在渗血的齿印。
    容赞摸了摸沾到脸上的白色脑浆，不动声色的滚了滚喉咙，然后对少女露出了安抚的浅笑。
    凛冬显然没能被成功安抚，她面无表情的转头，眼神幽暗如同已经彻底坠落的地狱。
    “我以为离开西区就能避免了呢。”
    少女抬起头，微微扬起下巴来用几乎魔怔的目光盯着那些丧尸，眼里闪着冰冷无机质的光，
    “那就等我杀够了，再赶走你们吧。”
    ·
    像是一个真正被上紧了发条可以永不停歇的杀人机器。
    她冲进尸群又高高的腾跃而出，带出大片狰狞的血色和白色脑浆，雪白的脸上已经被沾满了污迹，可无论哪个时候她都始终面无表情，就像她始终没有受伤，而她用匕首插入抽出的，也不是曾经鲜活如今攻击力强大的前人类，而是一帮破烂的白菜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