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真的是一点都没留手。
夏拂衣沉默片刻,道,
“咽喉被刺不一定会让你口不能言,但若伤口够深,你却一定会丧命。”
夏拂衣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抚嫣,冰冷道,
“你可以跟着我,想走时便走,我不拦你,但若你这次也依旧抱着其他目的……”
她眯了眯眼,眸中猛兽般狠戾的光一闪而过,说出的话却十分轻柔,反倒让人不寒而栗,
“我会让你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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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放过了狠话,但夏拂衣下午还是躺在了抚嫣雇来的马车上。
她的身体的确还没大好,恐怕还需要好多天才能完全恢复,而这期间她需要大量的睡眠时间,没有马车就只能睡在荒郊野岭或者破庙里,若是往常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了,无奈她现在武功也大不如前,根本无法保证能第一时间警醒制敌,反倒是学着普通人雇个马车上路更加安全。
她们现在已经出了神京城,正马不停蹄的朝大军前进的方向赶去。
出城的时候夏拂衣挣扎着坐起来,撩开帘子朝后看了一眼。
这座烟云般繁华又多情的城池就在她身后。
她曾追寻着李炽的脚步来到这里。
此刻又追随着长孙炽的脚步离开。
来来去去,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夏拂衣放下帘子,沉默的躺回了被子里,昏沉的睡去了。
片刻后车帘被掀开,抚嫣悄无声息的探进身来看了一眼,又默默的缩回车外。
车夫一边驾车一边想要继续跟她聊天,却被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了。
车轮安静的向前滚去,抚嫣呼了一口气,仰头靠着车辕,她的视线里是越来越辽阔的郊野,和天边涂抹得鲜艳又厚重的晚霞。
这是她第一次呼吸到这么自由的空气。
抚嫣静静吹着风,心底难得的感到了安宁,眼睛却突的开始泛起酸意来。
她闭上眼,嘴角却勾了点安静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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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长达十天的追逐。
好在大军并没有隐瞒行踪,只要沿途问一问便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夏拂衣的身体也在第七日彻底恢复过来,期间抚嫣一直悉心照顾着,话说得不多,却从未出过一点纰漏,和以前那个眼神里总是装了很多嫉妒和图谋的宫女似乎完全不同了。
夏拂衣的戒心也终于在这一日日的相处中变淡。
第七日早晨,她终于抛弃了一直用着的马车,在小镇上用剩下不多的银子买了一匹马,翻身坐了上去。
本来是准备买两匹的,但无奈抚嫣不会骑马,她又不能在被人照顾一路了之后将人抛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后只好同乘一骑。
好在夏姑娘骑术了得,即便多带了一个人也没怎么影响速度。
换了马之后她们赶路的速度跟之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仅仅三天时间,便追上了前面的炽微军。
可大约是出于心虚,夏拂衣并没有直接出现在大军面前,而是远远的跟着,一路随着他们去往燕归。
直到又三日后,大军停在了太虚山下,一封来自京城的急信,也终于赶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