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在没人的地方？”程寒川问。
    “呃，有人的地方被其他人听到，总觉得有些奇怪。”沈意晚如实交代想法。
    “想叫就叫。”
    程寒川自顾自的往前走，沈意晚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但至少明白他不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她心情良好的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上了车。
    很快车停到警局门口。
    佐漾的助手已等候在那：“程少，不好意思，我们佐先生希望跟你们对一下口供，要耽误你们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嗯。”程寒川淡淡应下，“案件疏离到哪一步了？”
    “今天早上的错杀。”助手交代。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佐漾先生会让自己跟一个外行商人说这些，万一这商人砖头把一手资料卖给媒体，那警局的威严何在？
    可这佐藤先生又是警局的特邀，警局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佐藤，毕竟京城的治安能够如此融洽，案件一出72小时内频频破案依仗的点就是佐藤。
    助手是忍着一肚子的疑惑和憋屈带程寒川和沈意晚往里走。
    “错杀？果然……”程寒川冷笑，“只查到这一步。”
    “什么叫果然只查到？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查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助手十分不满。
    程寒川并没有跟他解释，又或者是不屑跟小人物解释。
    很快，由助手带着两人来到佐藤的工作区域。
    “程少，许久不见。”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佐藤伸出手。
    “法医怎么说？”程寒川与他一握。
    “剧烈撞击，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嗯。”程寒川侧身向沈意晚，“小晚，你跟他们去录口供，我去法医室。”
    “好。”沈意晚应下。
    去见法医是为了看尸体吗？沈意晚这么想着，狠狠打了个冷颤，看尸体太吓人了，她的确是不跟着去比较好。
    佐藤目送她离开，推了推眼镜：“这位是……”
    “妻子。”
    “居然没有离？”
    “……”程寒川懒得理他。
    佐藤失笑：“跟我来吧，我还指望你帮我破案呢。”
    “你还需要我帮你破案？”
    “这次案件非同寻常，有一点我至今为止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听话的撞上去？难道他们看不见竹子？退一万步说，就算没看见竹子，哪来这么强的冲击？我觉得这事太蹊跷了。”
    “有没有现场图？”
    “有。”
    “让你的人拿来。”
    佐藤挑唇：“看来我是请对神了。”
    程寒川不语。
    另一边，沈意晚跟着佐藤助手到小屋子里录笔录。
    “见到辛明时是几点，你还记得吗？”警察问。
    “九点半，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他来给我们送食物，然后我们听见尖叫声，我下意识看了手表。”沈意晚回答。
    “为什么会刻意看手表？是不是辛明暗示的？”
    “不是，因为出了两次事故，我担心这次又出事，所以才会看手表。”
    警察点头将她所说的都记录下来。
    笔录持续的时间很短，关键问题也就四五个，沈意晚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有自信，所以整个过程和谐又迅速。
    解决完笔录沈意晚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法医那边看看程寒川。
    “您好，请问法医室在哪？”沈意晚拦住一个警察问情况。
    “你是？”
    “我是佐藤先生的朋友。”
    “失敬失敬，您是程寒川的妻子沈意晚吧？程少跟我们说了，如果您笔录结束愿意去法医室的话，就让我们带您去，如果您不愿意去的话，他让我们跟您说可以先去车里等他。”
    “那就麻烦您带我过去了。”
    “好的。”
    法医室在很里面，一路上比较枯燥，沈意晚和随行的警察聊起来。
    他是实习警察，今年才刚毕业。
    “真是看不出来，你看起来又稳重又可靠，而且，你身上这是枪伤吧？”沈意晚指了指他露在外的手臂，“真是不容易。”
    他看起来个子要有一米九，不算胖也绝不瘦，穿着职业服留着平头，整个人特别精神，眼下还有小伤疤，怎么看也不像是刚进警局的新人。
    对方笑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在毕业之后特批来这边实习，本来我是要去做交警的。”
    “你现在是……”
    “刑警。”
    “那的确比交警危险许多。”
    “我个人是觉得，像我这种能够承受危险的人，就应该去做危险的事，交警虽然也未必不危险，但是相对安全，那么就该让更合适的人去。”
    这话说得还比较委婉，沈意晚倒还挺喜欢他不急不躁不傲的性格，一路上两人聊了很多。
    来到法医室前，沈意晚有些不舍：“跟你聊天收获了很多，谢谢。”
    “我叫徐乐，如果有需要可以来警局找我。”徐乐对她一笑。
    “好。”
    沈意晚道别徐乐。
    吱呀——
    她将法医室的门推开，一股尸臭味扑鼻而来。
    沈意晚被熏到，立刻用手捂住鼻子：“这什么味道啊。”
    “尸体腐烂的味道。”佐藤拿起一个防毒面具递给她，“没想到沈小姐胆子这么大。”
    “我之前在现场已经看过尸体了，再看一遍也没什么不可以。”沈意晚说着与他一起来到手术台旁边，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猛得一下看到被解剖的尸体还是有些受不住。
    有点想吐。
    程寒川放下碾子用手臂拦住她肩膀，将她往身边带：“不用勉强。”
    “普通人哪有机会看这个，多宝贵的经历啊。”
    “你老婆挺有意思的。”佐藤打趣道，“我是第一次听有人把看尸体当成宝贵经历的，不过也好，人以后总是要看尸体的。”
    程寒川淡淡瞥了他一眼。
    佐藤轻咳，拿过他的孽子扒拉尸体：“你看，刚才我们说，是人撞到竹子上，所以伤口才会这么整齐，但是我们看到尸体的时候是竹子朝上人仰天躺，要怎么撞才能撞成这样？”
    程寒川：“不知道。”
    “大哥……”佐藤无奈，“这可关系到我佐大侦探的名誉，我总不能被这么一件小小的案子打败吧。”
    “会不会是杠杆原理？”沈意晚却突然开口。
    嗯？
    杠杆？
    佐藤好奇地看她：“你说的杠杆是指……”
    “就是说，人狠狠撞上竹子，但是这个时候竹子已经被连根拔起了，所以头重脚轻，人摔在地上，竹子也跟着立起来了。”
    沈意晚用指尖撞在手掌上，又将手掌向后仰。
    她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