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晚略带歉意地点头：“抱歉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但是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如果手上工作不是很急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下午的时间？或者都不要一个下午，一杯咖啡的时间就好。”
    薄誉将手中的文件交给助理：“你先去。”
    “是。”
    助理离开，薄誉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沈小姐，这里没人，如果你有需求可以直接开口。”
    “国安部。”
    沈意晚只说了三个字，薄誉眸色便冷下，但很快，他轻笑了一声，伸手在眉毛上挠了一下：“你调查我？”
    “不是，我现在需要你帮忙调查一张卡的下落。”沈意晚从口袋里拿出卡交给薄誉。
    薄誉只是看上面的卡号就了然：“spark。”
    “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这些天我在国安部跟进这件事，所以我才会问你是否在调查我。”薄言接过卡，“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在国安部……”
    “嗯，我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入国安部，过去，我是因为发对家族所以发对加入国安部，但是现在不一样，国安部需要我，我也需要他们保护我的妻子，你也知道，她那个样子非常危险。”
    林雅的确很可怜。
    沈意晚想到那个女人，不由得开口：“今天晚上你们会在家吗？我想看看她。”
    “说到这个，今天程少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这两天挺忙的，他快三天没有见到你，问我都在忙什么。”
    “这……”沈意晚面露难色。
    “你跟林雅见面，应该不会谈国安部的事吧？”薄誉暗示她。
    对。
    在林雅面前根本不可能谈spark的事，所以叫上程寒川也无所谓，沈意晚立刻想通了，对他笑道：“多谢指点。”
    薄誉摇头：“我能说得出来，也得你能听进耳里，从这一点来判断，你与我算得上是朋友。”
    “不是朋友都无所谓，对于林雅我尊重也心疼，我不希望她被卷到任何纷争了，其他冠冕堂皇的话我想你听腻了，我就直接说我的看法了，我认为，强者就是该保护弱者，不管这个弱者因为什么弱，不是吗？”
    “哈哈哈哈……”薄誉忍俊不禁，“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个理论的，其他人都怕触到我逆鳞。”
    “无所谓的，在你心里你并不认为林雅是个弱者，但你非常希望其他人把她当成弱者，这样她既可以活成她想要的样子，又可以受很多便利。”
    “不错。”薄誉颔首，“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所以如果我是你，在听到有人说林雅是弱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太好了，第二反应是有意思，太好了是因为这个人足够聪明，也足够用勇气和地位，敢在你面前说出来还不怕报复，有意思则是因为把话挑明了，这个人就失去了一张和你谈判的王牌，从今往后这个人都不可以用林雅来牵制你，否则这个人就非君子。”
    沈意晚说着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但是，因为之前我也说，那个人一定是聪明有勇气有地位的，所以，必然是个君子，就算不是，也得是个伪君子，得是个真小人，而无论是君子还是伪君子又或是真小人，都不会在挑明了的情况下伤害林雅。”
    薄誉眸子微微眯起。
    “我刚才说那番话你在心里嘲笑我自大，我说完这些话你在猜测目的，而实际上，我做这么多铺垫只是想跟你交换一件事。”
    “嗯？”薄誉有所警觉。
    “不要告诉程寒川，无论你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消息都不要告诉他，你想保护林雅，我也想保护……”沈意晚说着低下头，一笑，“应该说是想为一个人分担点什么。”
    薄誉深深看着她，良久之后长叹一口气：“爱上了？”
    “不至于，但就算是合作关系，也该保护好同伴。”
    “我与程总并不是朋友，但与你勉强算是，在我还没有见到他之前，我有一句忠告给你，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当然，朋友之间是该知无不言。”
    “程总没有花边新闻，甚至多年以来忍辱负重，他不会因为儿女情长就放弃一切利益，做一个残疾人远比做一个正常人来得有好处。”
    沈意晚沉默。
    薄誉本想再清楚透一点，但是他觉得没必要了，沈意晚应该听得懂。
    “地址你知道，我就不再给程总发邀请函了，家中见，如果你愿意的话，带一些酒或者喜欢的菜，我们了解一下彼此的胃口，以后有合作可以在家里谈，林雅会愿意我们占用书房空间。”
    薄誉从沈意晚身边离开。
    沈意晚背脊上密密麻麻的汗水直到此刻，才敢往下落。
    她本以为她已经先一手将了军。
    没想到，最后还是薄誉将她所有布局看破吃透。
    她表达的意思非常简单，她知道有林雅这个弱点在，所以她会保护好这个弱点，不管国安局怎么想，而她之所以要保护林雅除了是真的心疼她外也是因为程寒川，她对程寒川有薄誉对林雅的感情所以她明白。
    这本是个很好的开头。
    也是个很好的结尾。
    但没想到。
    薄誉却直接点出程寒川残疾的事，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来，程寒川之所以公布腿伤痊愈是为了她，或者说，他是想告诉程家人，这个家他说了算，程冬宇就是个屁这种讯息。
    她是诱因更是结果，但是，薄誉却说程寒川不是因为感情就会做出如此肤浅事情的人。
    换言之，他是在否认她对程寒川的感情，同时也否认她一开始说得话。
    而他否认这一切，也就代表着他并不打算保密，并不受威胁。
    沈意晚闭上眼。
    长舒一口气。
    算了。
    让程寒川知道也未必是坏事，但是，无论是谁告诉他的，她总归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
    沈意晚睁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程寒川电话，片刻忙音后，那侧响起声音：“怎么？又不回家吃饭？”
    不知为何，沈意晚从他声音里听出了一抹‘幽怨’的味道。
    她轻咳一声，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是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晚上去薄誉那吃个饭怎么样？我想去看看林雅，但是薄誉跟我说，你问过我这两天在忙什么。”
    他问薄誉她在忙什么？
    他又不认识薄誉怎么可能问薄誉？
    程寒川将钢笔合上。
    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