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查得到的话，快二十年了，怎么可能没人发现他们贪污了？”白梦翻了个白眼，“就说你思想简单，这么跟你说吧，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像程寒川一样，找一个职业经理人，上到公司下到今天晚饭，他们都会一手安排，第二种就是瞒着，这种级别的贪污，上面肯定有人指导。”
    江清榆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和我哥哥的手段一样，通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把黑的洗成白的。”
    “不一样。”陆遥补充道，“他们的钱本来就白，从账面上来看，只不过是用良性周转掩盖了而已，以后只要赚钱，把这个窟窿补上，良性周转没有崩塌，那么这笔钱就只是‘借’而已。”
    “自己跟自己借吗？”
    “对。”
    “我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这里交给你们？”江清榆问道。
    陆遥颔首：“你去吧，程寒川会让你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尽快找到沈腾，第二件事是去找一下秦柔，沈腾找不找得到无所谓，秦柔一定要找到，明白吗？”
    江清榆记下后与两人告别，他知道陆遥猜得很准，程寒川一定会想办法先擒住秦柔，因为没有秦柔，沈腾就不用走，而如果沈腾与秦柔合伙，那么没有秦柔沈腾也走不了。
    打蛇要打七寸，这个秦柔就是沈腾的七寸。
    送别江清榆之后，陆遥立刻带着白梦回去，将这件事告诉程寒川，如同陆遥所预料的一样，程寒川给江清榆下了这两个命令，但程寒川还多了下了一个——程建华接触到的所有人名单，他需要在一天之内看到，晚一分钟都不行。
    “实在不行还有佐漾在看着，怎么可能还有人进去通风报信？”白梦百思不得其解，把头发都抓乱了。
    “白梦，你忽视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沈意晚抖了抖手上的报纸，“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一家独享的，就算是程氏集团里，也有不少其他家族的人，说白了就是资源互换，这再简单不过了。”
    “我是真把这事给忘了。”白梦不好意思地放慢挠头速度，“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楚钧霖的事会不会也跟着变麻烦？”
    “我觉得，现在事情要分三面来看了，第一面是顾彻被袭击是江修所为，当然也可能是不江修，第二面是医院里有王家的人想带王初筝走，第三面是因为楚钧霖的事，秦柔有可能出手了，她早就与程建华私下勾结，为了救出女儿喜欢的男人，这么做也不足为奇。”沈意晚冷静分析着。
    白梦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弯了，他站在原地想了很久都没再开口，陆遥的视线则落在报纸上：“程总你怎么看？”
    “等。”
    又是这个字。
    别说是白梦忍不了了，就连沈意晚都无语了，她扯了扯嘴角：“程寒川，这一次我们可以知道理由吗？”
    “楚氏集团的股价在三天前突然暴跌，沈氏集团的赞助也撤得差不多，只需要再等几天。”
    问题会自己迎刃而解吗？沈意晚不知道，但她知道，要相信程寒川。
    这里的所有人，都相信程寒川。
    或者是，只能相信程寒川。
    ……
    王初筝回到病房里，病恹恹地看着天花板，她不想动，又不想睡，人处在混沌边缘。
    迷糊间，她感觉到有人坐在身边。
    王初筝侧头，见是顾彻，她抿了抿唇，将头转到另外一边：“你来干嘛。”
    “这些天都没有见到你，连到医院都是分的两辆车，你就不想见我？”顾彻握住她的手，看着上面的伤口，心隐隐作痛，“对不起。”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她想抽走手。
    “我们结婚吧。”
    什么！？
    王初筝震惊，她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顾彻，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吧。”顾彻重复了两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是没找到机会送给你，初初，我的过去里只有你，我的现在也只有你，未来也只想有你。”
    “你之前不是还说，你对我根本不是……”
    “这一次，我意识到，你已经是我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想再推开你。”
    王初筝并没有觉得很甜蜜，反而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没出这件事之前，顾彻的态度都是会保护她，但是并不希望她离他太近，既把她守在身边，又不让她涉足太多他的事。
    出这件事之后就突然说要结婚，那么，他的想法很有可能是，之前他想推开她，但是没有成功，反而依旧令她卷入了争斗中，所以，他决定要好好保护她，才跟她求婚。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王初筝突然将他的手甩开。
    所以。
    横竖他都是不爱她，只在乎她的安危罢了。
    是，如果是其他人在乎她的安危，她一定会觉得那个人很爱自己，可是顾彻不一样！
    顾彻是王淼的兄弟，而她是王淼的妹妹，王淼这一辈子，只会把命交给自己跟顾彻，如今王淼不明原因残废，顾彻主动要保护她、要娶她，只不过是为了王家，为了王淼！
    “初初，我身边从来都没有其他女人。”顾彻叹气，他真的很无奈，他是把她当妹妹，可他也没想过跟其他人谈恋爱。
    他一不沾花惹草，二重承诺守信用，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人，这还不够吗？
    王初筝却是冷笑着看他：“顾彻，我不希望在你遇到喜欢的人时，心里有一种，如果不是认识了我跟我哥，你就可以追求幸福了的想法。”
    “我不会那么想，我也看不上其他女人，初初。”
    “顾彻，你想象一下，一个很喜欢你的女人出现了，你刚好也不讨厌她，可是你已经跟我结婚了，你要怎么办？”
    “我当然是把家庭顾好。”
    “是啊，你想的是家庭，而不是你的爱人。”
    顾彻一怔。
    王初筝侧身，她闭上眼，声音很疲惫：“我可以为了你而死，我可以一辈子等不到你爱我，但是你休想我嫁给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男人，哪怕这辈子我的新郎不是你，没关系，我不是非要赖在你身边，但是，我的新郎这辈子只爱我，也最爱我，等不到，我就终身不嫁。”
    这话，何其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