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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匕首继续发出悲鸣,萨里用它来招架安斯菲尔公爵就已经够困难的了,更别说攻击了。
    更何况
    这匕首怕是,很快就要报废了。
    果不其然,在安斯菲尔公爵的下一次攻击下,匕首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再也没有武器能够保护自己和阿诺德,萨里一时之间感受到了死神的逼近。
    萨里恨自己十年如一日的无能为力。
    away!
    耳边的声音仿佛幻听,但萨里还是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奇迹。
    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凯瑟琳,执着圣十字架一样的长剑,从上方的地道出口一跃而起,长剑刺进了安斯菲尔公爵的身体里。
    刺啦
    萨里的耳边是安斯菲尔公爵痛苦的嚎叫,和一种肉放在铁板上烤的声音。
    在圣十字架长剑与安斯菲尔公爵身体接触的地方,正承受着圣光无情的烧灼。
    凯瑟琳!
    萨里惊喜极了:你没有事!
    我当然没有事。
    凯瑟琳一撩头发,把长剑拔了出来:快离远些!
    圣光长剑仿佛是安斯菲尔公爵的天然克星,一见面就削掉了他的两只翅膀,在他的后背通了一个窟窿。
    吼
    安斯菲尔公爵就像是被猎人钉在地上的野兽,愤怒的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声。
    嘘废物!小声点!
    凯瑟琳英姿飒爽的一剑刺穿了他的脑壳,安斯菲尔公爵只剩下魔鬼强大的生命力在苟延残喘,一点也看不出一分钟之前目中无人的样子。
    凯瑟琳,你从哪搞来的东西?
    萨里高兴的看着凯瑟琳,激动的涨红了脸。
    查理那个废物身上。凯瑟琳说到,这恐怕就是他要毁掉安斯菲尔公爵身体的工具。
    它对黑暗生物有天然的克制力。凯瑟琳抽出了钉在安斯菲尔公爵脑门上的剑,你看,简直不能再好用。
    还有,比起这个,你现在更应该喂阿诺德喝点这种酒液。
    凯瑟琳举起了水囊,她打开之后,里面传来了熟悉的酒香味。
    除了保暖抗寒,它还能治疗伤口。
    凯瑟琳指了指萨里的手:你没有发现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萨里一愣神,解开了手上的绷带,他被荆棘刺穿的手掌上的伤口已经完全不见了,只剩下平滑的肌肤。
    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感到痛了,还以为是太过紧张或者是冻麻木了。
    萨里没有去要凯瑟琳水囊中的酒液,他将自己的酒液喂给了似乎失去行动能力的阿诺德。
    阿诺德很快就缓了过来,看着地上安斯菲尔公爵气息未尽的尸体,萨里心中升起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实在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对了,凯瑟琳,你和查理
    缓过神来,萨里轻松了不少,开始询问凯瑟琳在他被阿诺德扯进地道后,地下室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对这件事也没有隐瞒,将安妮变成了恶魔,出现杀了查理,又帮助了自己给了她提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萨里。
    包括查理死后的,身上出现的【Lust】的字样,显然,查理是死于色/欲。
    没有人会因此而感到意外。
    而萨里安静的听完凯瑟琳的讲述后,第一个反应则是对于安妮变成了恶魔的不相信。但是转念一想,安妮没有因为那个卑劣的男人真正死亡,也算是一件好事。
    何况,就算安妮变成了恶魔,她也还是曾经的安妮,她杀了查理但她帮助了凯瑟琳。
    就算是恶魔,她也是安妮!
    萨里这样相信着。
    相反的,查理的死就会比较大快人心了,至少萨里没有感到任何悲伤的情绪,反而还有点因为没有亲眼目睹凯瑟琳口中他在安妮面前卑微表现而产生的遗憾情绪。
    对了,查理那时候说,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
    萨里情绪平静后,又抓住了凯瑟琳口中另一个关键信息:如果这里面时间流速与外面不一样的话,我们进来的这些时间
    不对凯瑟琳,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萨里耳尖抖了抖,他仿佛感觉到了微微的震动。
    我好想听到了什么声音是我的错觉吗?
    萨里心重重一跳,不好的感觉又从心底升了出来。
    不,不是你的错觉
    身体已经恢复的阿诺德满脸严肃:快走!这里要塌了!
    与他的话相对的,萨里感到的震动开始慢慢剧烈了起来,在他们的头顶上,石锥正一块接一块的落下,紧接着,是大一些的石头。
    的确如阿诺德的话一样,也许是因为安斯菲尔公爵的死,这儿开始了崩坏。
    快跑!凯瑟琳!
    萨里一扯凯瑟琳,凯瑟琳甩了甩手中的圣十字架剑,那柄圣光之剑又变成了曾经安妮脖子上小小的十字架项链。
    凯瑟琳也没时间将项链挂脖子上,只是粗粗的在手腕上缠绕了几圈,抬头看了看来时的路,那里已经被落下的石头给堵住了,无奈之效,她只能和萨里一起跟上了阿诺德的脚步,慌不择路的冲进了离这最近的地道里。
    他们刚进去没两步,后面的洞口就也被石头堵上了。
    安斯菲尔公爵所在额中心已经塌陷,连接外面的地道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震动剧烈比萨里感觉到时要大了百倍有余。
    萨里三人互相搀扶着,才没有人因剧烈的地动而摔倒。
    期间也有萨里或是凯瑟琳脚滑陷入地缝里,好在都有惊无险,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阿诺德,你有没有感觉到地面变湿了?
    萨里穿着小牛皮的靴子,在奔跑中,他感到脚下的触感有些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坚实的石头土块变成了有些泥泞的积水路。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感觉我崽做成那种恐怖游戏的话一定会很好玩hhhhh
    打完明面上的大boss了,尾声了尾声了
    不行啊萨里崽崽,你还没打出真实结局hhhhhhhh感谢在20210216 16:58:31~20210217 16:2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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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第 60 章
    是安斯菲尔公爵那儿的水流出来了!
    凯瑟琳也感觉到了那股刺骨的冰寒, 忙拿出水囊,又匆匆灌了几口下去。
    那里的水应该没有这么多吧!
    水漫过了萨里的鞋跟,萨里脑子里面想到了之前在马文庄园听庄园里的短工提起的事情。
    能在贵族庄园里给贵族老爷们工作其实也是一种福气。
    你们是不知道, 在我们那边,多的是人花钱也想把孩子送去贵族庄园。
    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大概是喝了一点儿酒,在厨房里高谈阔论了起来, 而世代都是庄园里仆人的男仆女仆们,对这男人口中的事情也有点儿兴趣, 都没有打断他, 继续听他讲了下去。
    \我有个表姐家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去矿上做短工了。\
    矿,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些出产贵族夫人小姐们首饰宝石的地方!
    听说给的钱可多了, 契约一签订就是一个金币!一个金币呢!
    而且每天都能吃得像贵族姥爷一样好, 有不同的肉,还有里面夹着果酱的白面包!
    男人语气里有一丝丝他都没有察觉到的羡慕,而显然, 他旁边仆人和他的表情是一样的。
    那还不够好吗?在这里一年不吃不喝也没有几个银币。
    一名男仆羡慕的说道,他的叔叔是庄园里的老管家,他的报酬已经比其他仆人要好很多了。
    对啊, 更何况他还能吃上肉和白面包,在这里,如果每天都有主人的剩菜吃,就算是天堂了。
    另一个仆人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们每天都只能啃干面包
    但是那可是卖命钱!
    男人说道:他还没在矿上工作半年,就因为矿洞坍塌, 地下水倒灌死了!
    男人脸上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然后绘声绘色地给仆人们讲起了那些他听闻的故事。
    而现在,萨里的情况, 与那个短工表姐家的儿子是多么的相似。
    萨里的余光瞟过气喘吁吁的凯瑟琳,没有将他的联想说出来。
    也许他们还是能在地道坍塌,水流彻底倒灌之前逃出去的。
    愿上帝保佑。
    不知是不是上帝听到了萨里的话,在又一个转弯后,出现了一扇镶死在地道中的门。
    萨里和阿诺德合力把门推开了,门是金属的,关上之后密不透风。
    门内的地面还是干涸的,出了由于萨里和阿诺德开门流进来的哪些水,并没有其他湿润的痕迹。
    呼呼
    凯瑟琳大口的喘息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直到这时,萨里才发现了凯瑟琳的状况有些不对。
    凯瑟琳!你怎么了凯瑟琳?
    萨里这时候才发现凯瑟琳的脸色苍白,嘴唇呈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她正流着冷汗,瞳孔紧缩,扶着金属门干呕着。
    给我给我
    萨里似乎听到凯瑟琳在小声的说着什么,他忙把耳朵凑到了凯瑟琳的嘴边,却还是没有听出什么,只有一些意味不明的字眼。
    振作一点,凯瑟琳!振作一点!
    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找来!
    萨里急促的说着,在金属门的外面,坍塌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水倒灌而来的哗哗声也越来越大。
    刺啦
    凯瑟琳手执着圣十字剑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大腿。
    面对凯瑟琳的自残行为,萨里瞳孔微缩,立刻取出了自己的水囊,喂到了凯瑟琳的嘴边。
    不呼萨里呼听我说咳
    凯瑟琳推开了萨里手上的水囊,此时的凯瑟琳像极了一个垂死而回光返照的人。
    听我说,萨里。
    凯瑟琳喘息着,重重的咳嗽:把我放在这,快跑!
    不,凯瑟琳!
    萨里脑中不知为何闪过了那天坐在教堂厨房火炉前颓丧的凯瑟琳,似乎那时候,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凯瑟琳,我们已经战胜魔鬼了!逃出这里,我们都能活下去!
    金属门外,水压逐渐变大,水流一股一股的冲破门缝,很快就淹没了萨里的脚腕。
    萨里凯瑟琳说道,我已经无法和你们出去了。
    不要问,萨里。凯瑟琳带血的手捂住了萨里的唇。
    萨里,那枚怀表,请带给我的妹妹
    说着,凯瑟琳的瞳光又有些涣散,她狠心的又在另一条腿上刺了一剑。
    如果你能获得财富,请替我拂照她一二,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NONO不!凯瑟琳!不!
    萨里摇着头,泪水从他眼眶里滴落在凯瑟琳的身上。
    萨里认识你,认识安妮,我很幸运。
    所以,不要问,给我最后的体面。
    我咳我来这之前,就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凯瑟琳说道,请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她站起,双腿的伤处,血淌了出来,圣十字剑圣光大绽,萨里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温柔而不可抗拒的推远。
    他只能看到,凯瑟琳和那白光融为一体,挡住了汹涌而来的倒灌水灾。
    隐约的,萨里仿佛产生了幻觉,他看见凯瑟琳手持圣十字剑站在一片血红的曼陀罗花海中,逐渐和花海融为一体,血红的颜色最终在萨里的虹膜里留下【Gluttony】的字样。
    【暴食】
    七宗罪的最后一位祭品也归位了。
    再见,萨里。
    凯萨琳感觉生命在被一点点的抽离,她也看到了绽放的曼陀罗花,那是与萨里初见时花园中开的最灿烂的一朵。
    多美的花啊,可惜自己碰了它。
    凯瑟琳伸出手,像是想要抚上虚空中的花瓣,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倒下了,任凭自己被淹没。
    被洪水,被花瓣。
    NO!
    萨里浑浑噩噩的,只能被阿诺德拉着跑路。
    也许是凯瑟琳生命的庇护,他和阿诺德在地道坍塌的最后一刻,逃了出来。
    萨里愣愣的坐在地上,阿诺德看上去似乎也很疲惫,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恭喜你,幸运的客人。
    他的面前,他逃出来的位置,一位穿着得体的马车夫对着萨里深深的鞠了一躬。
    替我的主人向您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向我述说您的愿望吧,它都会实现的。
    他带着绅士帽,脸上还有鸟嘴一样的面具,这样的模样,像极了上个世纪瘟疫中出现的鸟嘴医生们,又称疫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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