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没跟着陆昱轩一起回到陆氏集团,她一直在游乐场待着。
她跟陆昱轩简单说了几句,然后陆昱轩就开着车绝尘而去了。
天色渐暗,火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火烧云一片连着一片,好似一幅泼了墨尚未完成的画。
游乐场几乎看不到来人,往常这个时候正是客源不断上涌的时候,此刻除了晚风作伴,竟找不到一个游客。
网上热度依旧不减,骂陆昱轩的人愈发增多,更有甚者直接在集团门口蹲点,见到陆昱轩就是一顿痛骂。
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建筑物的灯光映照着整个城市,城市的夜晚依旧热闹。
许然坐在木椅上,背影单薄,她的影子被拉的极长,她垂着头若有所思,一双黑眸像是森林里的一潭湖水,又黑又沉,看不清情绪。
游乐场出了人命一定有所原因,可能是主观原因,也有可能是一些非科学因素造成的情况。
许然忽的抬起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击两下,给木犁拨了个电话过去。
木犁是许然的师兄,专程下山来帮助许然的。
许然报了个方位之后,她就掐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许然面前停了一辆黑色宝马,只见木犁从下了车,黑色宝马绝尘而去。
许然愣了两秒:“谁送你来这儿的?”
“司机啊。”木犁耸耸肩,理所当然的道。
“?”许然顶着一脸问号看着他。
木犁揉了把她的头发,笑着说:“这司机估计是少爷出来体验生活的吧。”
许然点点头,想带着木犁去游乐场。
木犁“哎”了一声,语调上扬又带了一丝疑惑,他仗着身高优势摁住许然的头给她转回来:“你干嘛去?”
心中的疑惑刚消下去现在又浮上来:“去游乐场啊?你还要干嘛。”
木犁“啧”了一声,有些不满道:“怎么,你一见着师兄就拉着我去干活?不先请我吃饭啊。”
“……”许然垂眼看了眼腕表,已经晚上七点出头了,她道,“行,想吃什么?”
木犁将她拉过来,道:“急什么,人这么多,多转一会待街上人流量少点了我才进去布阵看看情况。”
许然略一思索,心说也是。
她和木犁在街上转悠了一圈都没见着自己想吃的,最后也不知道进了哪个小吃街,从里面找了家餐馆,点了份酸菜鱼和其他烧菜。
饭馆里虽然不大,但干净,此刻座无虚席,餐馆烟雾缭绕,旁边几个大汉烟一根接着一根,声音快要掀翻屋顶。
许然耳膜震得有些疼,她回头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忍住了想离开的冲动。
他们的菜很快就上来了,木犁先是跟她插科打诨了一会儿,他抿了一口白酒,之后才道:“说说吧,游乐场怎么回事儿啊,细节最好别漏,从头到尾都跟我说一遍。”
方才在电话里许然只是说了个大概,木犁就把电话给掐了,此刻许然放下筷子,待嘴里的东西咽完之后才娓娓道来。
二十分钟后,许然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完整之后喝了一口水,只见木犁脸上情绪变化不大,甚至还夹了一口烧菜道:“你是说那人是将受害者伪装成自杀的?”
许然凝眉点点头。
她又道:“受害者在死之前撞到过我,神色仓皇。”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但许然觉得接二连三的事儿绝对和一些非科学不能解释的因素有关。
木犁又问了几个细节,之后他点点头,放下筷子道:“行,知道情况了,走吧。”
许然点点头,付完钱带着木犁重新回到游乐场。
游乐场此刻的气氛有些阴森,多出了几分恐怖感,往常这里该是欢声笑语的一片,现在却是阴风阵阵,和外面嘈杂的世界仿佛隔绝开来。
木犁四下扫了一眼,旋即道:“许然,站在我身后,我要布阵了。”
闻言,许然跑到木犁身后,他们背靠着背,只见木犁拿出一把木剑,做了几个招式之后,四周便浮现出金晃晃的符咒,这些符咒形成了一个网,自左而右,将游乐场围起来。
木犁闭上眼感应。
约莫过了七分钟,木犁睁开眼,符咒形成的网也渐渐淡去,木犁开口道:“这里阴气极重,这下边是一座坟墓,游乐场的来客已经影响到了下边的人。所以游乐场才会接二连三发生事故。”
话音落下,许然只觉得心口沉重,她半晌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对木犁道:“谢了。”
“客气。”
这件事异常棘手,他们总不能将游乐场连着地皮给掀掉,也不能放任不管。
找到一个完善对策在此刻看来有些艰难甚至是不可能。
木犁拍了拍她的肩,没说话。
她颓坐在木椅上,昏黄的路灯映着她面沉似水的脸庞,木犁轻声道:“先打个电话给陆昱轩吧。你们商量一下。”
许然嗯了一声,将手机拿出来,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着她的瞳孔,她拨通了陆昱轩的电话,但是迟迟没有人接。
许然接连打了好几个,最后都是系统提示音结束。
许然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
木犁问:“怎么了?”
“没人接。”许然摁灭了手机屏幕,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先打辆车去集团看看。”
木犁嗯了一声,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出租车。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灯火通明,陆昱轩正在会议室开会,但会议室的气氛却充斥着紧张和一点即燃的危险。
以侯振东为首的股东正在弹劾陆昱轩下位,说出的话句句让陆昱轩的地位处于下风。
一些持中立的股东现在也摇摇晃晃往侯振东那里倾斜。
而陆昱轩不慌不忙,脸色平静如水,甚至带了浅浅笑意。
“如果这样下去!集团迟早毁在你的手里!”
待侯振东说完,陆昱轩才抬起墨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桌面上,略微好笑的道:“那么这个游乐场是谁负责的呢?”
话落,会议室的气氛顿时落针可闻,侯振东脸上猛地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他道:“是我那怎样?集团现在是你在管理!”
陆昱轩不慌不忙,他轻飘飘的反问:“你说的不错,现在是我在管理集团。那么我要追究你的责任好像也是合理的。”
还没等侯振东说话,陆昱轩又道,只不过正色了几分:“难道我不应该追究你的责任吗?”
侯振东脸色又青又紫,最后面色僵硬,愤然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