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咬了咬牙,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鼓起勇气低声说道:“你把脸转过去,不许偷看!”
再怎么说她也是大姑娘,要面子的。
男人倏然眯起眸,冷冷地笑了,健硕的身躯慵懒地倚靠着床头,漫不经心地说道:“连我的床都敢爬了,还怕被我看?宋黎,你胆子越发大了。”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就像是一片轻软的羽毛,缓缓从她的心尖儿上拂过。
那种异样的感觉,让宋黎不由得毛骨悚然,立刻裹着羊毛毯朝旁边挪了挪,死死地咬着唇角,一双秋水般湿润的眸子倔强地瞪着他,俨然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样子。
那一刻,这几天受的委屈全都爆发了。
“薄寒池,你是大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
男人脸色一沉,见她红了眼眶,泪水马上就要滚下来,心蓦地就软了,可他还是冷着脸,半恐吓地说道:“你要是再不穿就别穿了。”
宋黎吓得浑身一哆嗦,瞬间就怂了。
不敢再多言,连忙将t恤捡起来,飞快地套在身上。
从小到大,她谁都不怕,唯独怕薄家大少。
她小时候外公还在世,总是会带她去薄家串门,薄家两个少爷一个小姐,都跟她打得火热一片,唯独那个比她大八岁的薄寒池,他事事都喜欢管着她,她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他就罚她抄书练字。
七年前,外公因病过世,宋家跟薄家也就少了来往,毕竟,宋黎的父亲宋敬业严格来说算是上门女婿,外公跟薄老爷子那点恩情自然持续不了多久。
俗话说,人走茶凉!
再后来,连她母亲也出车祸死了,宋家跟薄家的来往基本就断了,不过,她跟薄家那几个兄妹处得都还不错,除了总喜欢事事管着她,而且挑她毛病的薄寒池。
穿好衣服,宋黎也不敢继续赖在床上,而是像小时候一样,老老实实地靠墙站立,脑袋低垂着,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脚尖,十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她总觉得薄寒池讨厌她,估计,现在更讨厌她了。
心里有些难过。
男人漫不经心地坐在椅子上,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贵气,双腿交叠,明明是尊贵无比的气场,可这一刻却透着难言的危险,宋黎莫名害怕。
“说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抬眸,冷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宋黎张了张嘴,死死地咬着唇角,低头,闷闷地说道,“不关你事。”
“你确定不说?”
听到他略显不耐烦的语气,宋黎眼眶又一红,连忙低下头,声音压抑而倔强:“都说了不关你事,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九岁成年了。”
男人深邃冷峭的眸,闪烁着隐晦的光,问道:“所以呢?”
宋黎咬着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所以,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眼前的女孩儿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野猫,在绝望和无助的双重夹击下,瞬间炸毛了。
男人脸色略有些阴沉,语气却缓和了很多:“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