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机场。
易胥百般无聊地坐在贵宾候机室,不时低头瞧一眼手机,眼里流露出一抹焦急之色,又不时地抬头朝来时的方向望过去。
事实上,按照原计划的话,他跟自家少爷应该已经坐上了去欧洲的航班,可,就在飞机准备关闭舱门的时候,他家少爷突然站了起来,说什么他还有事情要处理,需要改签到五个小时之后的航班……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跟着自家少爷下了飞机,他呢!负责办理改签手续。
而他家少爷,扔给他一句“你在候机室等我,我会在航班起飞之前赶回来。”,然后,他家少爷只留给他一个清冷孤寂的背影。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比这次的谈判还要重要!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事情影响到工作,尤其还是怎么重要的工作……”
易胥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易胥连忙将手机掏出来,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昵称,他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温柔,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喂!老婆。”
手机那端,江胜男明显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这个时间还能接电话,她刚才也不是想试一试,万一通了呢!没想到还真打通了。
两年前,易胥精心策划了一场求婚仪式,毫无疑问,他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江胜男喜极而泣,并同意了他的求婚,婚礼就在三个月之后,婚后的易胥立马化成为新世纪的五好男人,工作之余,就是家庭。
就在年后没多久,江胜男查出怀孕了,易胥兴奋得立马请了保姆照顾她,还提出让江胜男先把工作放下,等孩子生了之后再继续。
总之,如今的易胥那是人生大赢家!
“老公,你到地方了?”
“还没上飞机!”又似想起什么,易胥连忙问道:“对了,老婆,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胜男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也太紧张了一些,她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而且,她之前生过一个孩子,有经验的!
“老公,我没事儿,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刚才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疑似阿黎的照片,有人说,她在兴胜商场亲眼看到了阿黎。”
停顿了一下,江胜男又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对这种新闻一向抱着怀疑的态度,所以就想找你求证一下,这阿黎要是真的回来了,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找薄少,那你肯定也会知道。”
江胜男不知道的是,她的这番话,已经让易胥彻底傻眼了。
他总算想明白,为什么他家少爷会在临起飞的时候突然下机?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性,他下机之后去找阿黎小姐了。
“喂?老公,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被江胜男略显不耐烦的声音拉回现实,易胥连忙笑着说道:“在在!老婆,我很认真地告诉你,那张照片十有八九是真的,阿黎小姐真的回来了。”
“而且,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和少爷还在机场看到她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擦肩而过,因为她急着赶路,没注意到我和少爷。”
所以他家少爷放下了重要的谈判。
易胥想了想,不自觉地笑了,也是,除了阿黎小姐,还有谁能入了他家少爷的心。
“阿黎真的回来了!太好了,你不知道,这几年她的那些粉丝一直盼着她回归荧幕。对了,你回头帮我把她的联系方式要了,我得找她。”
还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易胥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谁让她是他的老婆呢!除了他宠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老婆,你现在是孕妇,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保证不多说半个字!”
“那这可是你说的。不行,你得再说一遍,我要录音,免得你到时候不认账!”
“老婆,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认账了?”
“不行!就得录音。”
“好好,录音,我再说一遍。”
……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掌心贴在她的后背,帮她挡住了墙壁的冷意,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压抑着一股浓烈的欲望。
阿黎咬了咬唇角,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也微微发胀。
见怀里的人儿湿了眼眶,薄寒池不由得一阵心疼,却还是故意冷着脸说道:“你消失了整整三年多,难道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明明委屈的那个人是他才对!
她明明还活着,却让沈凡凯给她打电话,她就一点没写过沈凡凯对她的心思吗?
不能忍!
被他这么一训斥,阿黎原本还能忍住眼泪的,可这一刻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滚落下来。
泪雨梨花般。
见怀里的人儿真的掉眼泪了,薄寒池一下子就噎住了,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就连呼吸都觉得痛彻心扉。
“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入鬓的剑眉紧紧拧在一起,忽然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一寸一寸地碾压过去,将她眼角的泪痕吮干。
男人的指腹略带薄茧,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阿黎咬着唇角,越发觉得自己委屈了,她不过是想让变强而已,她给他打过电话的,是他自己没接,而且她之前也说过,她要去佣兵学院……
“乖!别哭了,我会心疼……”
男人握住她的小手,然后将她的掌心贴在他的胸口,嗓音低沉而暗哑:“这里会疼。”
阿黎气呼呼地瞪他,“我就要哭给你看,谁让你刚才这么对我!”
薄寒池一听,不由得翘起唇角,眼底漫开暖意,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阿黎,我怎么对你了?”
他的嗓音暗哑到了极致,就像是大提琴末端的弦,弹出撩人的音符。
昏暗的楼道里,阿黎直勾勾地那一双湛黑的眸子,如深海中的漩涡般,她在心里想,他们不过才三年多没见过了,却恍若隔世。